吳念祖是個很細心的人,他一面繼續觀察,一面在搜索自己的記憶。突然,他看見季雪兒再次抬起手臂向羅豹致謝時,左小臂上露出一塊殷紅的朱砂記!這塊朱砂並不大,卻很特別,就仿佛是一朵艷麗的梅花。吳念祖在看見這朵梅花般的朱砂時,突然想起了自己和唐稷,是怎樣在玲瓏鎮的北雪晚清橋頭上第一次見面的,想起了自己曾經被迫出手搭救的那個美麗女子。
吳念祖非常清楚的記得,當自己托著那個女子,將她交給唐稷的時候,曾經在她的左手臂上,看見過這樣一顆艷麗的梅花朱砂!
原來是她!
吳念祖心中豁然開朗。看起己救下的這個女子也並非一般的女孩子,而且和唐稷之間一定有一種非常微妙的關系。
吳念祖心中已然明白,卻不想去戳穿,也不想當著羅豹面前多問。他是太理解自己這個表弟的個性了,脾氣過分耿直了些。何況羅豹因為圖雪梅,和唐稷之間那種關系變得十分微妙。
吳念祖已經拿定主意要單獨找季雪兒談談。
用過酒飯,季雪兒告辭了羅豹兄弟二人,帶著綠雨回到自己的屋子里。因為興奮,又喝了酒,季雪兒的臉上紅撲撲的煞是好看,宛如一朵綻開荷花。她坐在桌前,解開了頭發,對著鏡子梳晚裝。一面在心中想著唐稷。
在剛才與羅豹的交談中,季雪兒斷斷續續知道了關于唐稷發生的事情。其實,季雪兒最關心的只有兩件事,一件是唐稷的傷勢。季雪兒知道唐稷傷勢已經痊愈,心中一塊大石頭便落到地上。在一件是唐稷牽連的「通匪」案,羅豹雖然沒有直截了當說明白,聰明的季雪兒也已經猜到,唐稷的所謂「通匪」就是因為救了這個自稱「田四雨」的人,而且很快就猜出他就是三山島上龍豹堂的二首領羅豹。
季雪兒還從羅豹的述說中,了解到另外一個女人,一個對羅豹很重要,對季雪兒也很重要的女人。那就是唐稷的未婚妻圖雪梅。
季雪兒從來沒有听唐稷談起過她。唯一知道的只有圖雪梅是唐稷指月復為婚的未過門妻子。外面也有傳聞,說雪羅剎圖雪梅美艷如花,卻心狠手辣、殺人如麻!卻從羅豹的嘴里知道了圖雪梅另外一面。從女人的角度,季雪兒反倒對圖雪梅有了三分的敬佩!一個出身豪門的千金小姐,居然這樣敢愛敢恨!寧願不做相國府的媳婦,要去做個江湖上湖匪的情人!
在季雪兒心里,本沒有做唐稷妻子的奢想。她只是希望自己在唐稷心中佔有一塊很小的角落。她只要唐稷會偶然想起自己。于是會在想到圖雪梅而覺得內疚,覺得自己好像一個賊!是自己把唐稷的心偷走了。也就是偷走了原來屬于圖雪梅的男人。
今天,季雪兒不再有這樣的內疚了。她知道了原來圖雪梅並不愛唐稷,而且先大膽的做出了這個選擇。那麼唐稷與圖雪梅之間的婚約,是再也不會兌現了。這樣自己與唐稷之間,再沒有了那個他與圖雪梅指月復為婚的障礙。
季雪兒的心中充滿對未來的憧憬……
「唐公子,睡下了嗎?」
房門外的聲音,打斷了季雪兒的遐想。
季雪兒醒悟過來,忙答應著,重新將衣衫整理好。
「是天心兄吧?請稍等片刻
剛才分手時,吳念祖曾經表示,想和季雪兒談一下。季雪兒欣然答應了,並邀請他己房里,免得去他們房間,影響了酩酊大醉的羅豹睡覺。
不知為什麼季雪兒對吳念祖有一種不知覺的好感與信賴。
季雪兒整理好衣衫,示意綠雨去開了房門。
「天心兄快快請坐!」
季雪兒將吳念祖請到房間中那張圓桌旁邊坐下,又對綠雨說︰「快去給天心兄沏茶
二人分主賓落座後,季雪兒問道︰「不知天心兄對小弟有何賜教?」
吳念祖微微一笑,說「這倒不敢。是愚兄有一事不明,要請唐公子為我解開疑團
季雪兒也笑起來,說︰「不知何事可以助天心兄一臂之力?」
吳念祖說︰「時才見唐公子與表弟談的很是投機,不便打斷。特邀與公子單獨相問。望唐公子可以直言相告
季雪兒一听,微微朝前欠了一子,表示敬意後說︰「天心兄只管問來。小弟雖與兄素味平生,今日初會,卻不知何故,總有一種親近之感。天心兄無論問什麼,一定直言相告!」
吳念祖點點頭道︰「既是如此,愚兄也就直言不諱。想請教唐公子,你既是堂堂男兒,又怎會在左臂上有一朱砂紅記?愚兄雖不是博學之人,倒也並非孤陋寡聞。此朱砂又名‘守宮砂’,是用一種特殊藥物配制而成。多是在女子未成年時注入皮下,要待女子出嫁後,或與男子同房時,這守宮砂方會自然消褪。如終身不與男子同房,這守宮砂便終身不褪。唐公子可否告知,你一個男兒怎會刻有守宮砂?」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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