遠處塵土飛揚,又是兩輛香車從山東方向的官道駛來。那輛車裝扮的身份華麗,色彩也是艷麗無比,一看便知是哪個豪門官宦之家的寶眷出行。
前面一輛,車廂的窗簾子打開了半邊,露出一張俏臉,生的果然有沉魚落雁、閉月羞花之貌。確實不在季雪兒、圖雪梅之下。只是眉宇之間的一股驕橫之氣,比起圖雪梅還要勝過幾分。
那兩輛香車外,前後跟著三五個徒步的家丁,前面開路的手里舞著長鞭。一面嘴上吆喝,一面長鞭摔得山響。
「閑雜人等回避!」
更遠處是緩緩跟隨的是華蓋寶輦,以及隨行的宮女,護衛。
原來這車里坐的乃是當今天子的妹子,先皇之女朱毓,封號玉屏公主。那前面幾個只是扮作家丁模樣的衛士。
這玉屏公主生的花容月貌,又善一套邪門的女子保養功夫,雖然已是30多歲之人,卻貌似只有16、7歲。玉屏公主曾經三度出嫁,卻不知何故竟是三回守寡。一連三任駙馬爺都不會超過三年便一命嗚呼。自從5年前,第三任駙馬爺病故以後,玉屏公主就不曾再度招贅駙馬。只是整天乘著香車寶馬四處閑游,一心要找個自己十分滿意的郎君,方肯再次出嫁。
此行是玉屏公主游泰山代皇兄祭天歸來。
這玉屏人坐在車內,眼楮可不閑著,四下里到處張望……
季雪兒看見這一路官家車馬,浩浩蕩蕩耀武揚威而來,忙拉著綠雨背轉身子,站在路邊回避。
玉屏公主的香車從她們主僕二人身邊駛過後,季雪兒才回轉身,恰恰被朝外張望的玉屏公主看了個正著。
季雪兒本就生的十分秀麗,換上了男裝,更是風度翩翩、玉樹臨風的一個美少年!看得玉屏眼楮都直了起來,恨不能立刻將他摟進懷里求歡。
那玉屏公主,看見地上還有行李,心想,這不知是誰家的少年郎?想是要搭車進城。便叫隨車的宮女打開車門,將一個隨從衛士叫來。
「你去問問路邊那個青年公子,可是要搭車進城的?給我想法子弄上車來。不要嚇著他
衛士答應了一聲,來到季雪兒身邊。
「敢問這位公子爺,可是要尋個便車捎腳進城去?」
季雪兒忙施禮回答︰「正是。晚生唐季,奉家母之命上京探視父親。不料行之半路馬車出了故障,只好叫隨人將車先弄回去。晚生打算先雇車進城後,再做道理
那衛生滿臉是笑對季雪兒說︰「唐公子,也太巧了。我家小姐時才看見公子主僕二人立于路旁,滿臉神色焦慮,像是遇到了尷尬之事,特叫小人前來問上一聲
季雪兒一听,忙對著香車遠遠施了個禮,大聲說︰「晚生在此謝過小姐垂問!」
要知這季雪兒出身青樓,自幼學的吹拉彈唱,說起話來不僅字正腔圓,而且將一口男人腔調也學得惟妙惟肖。
玉屏公主遠遠听到季雪兒說話的聲音,音色渾厚圓潤,又帶著一股磁性,更是喜歡起來,忍不住伸出半個身子,對季雪兒招招手。
那個扮作家丁的衛生忙對季雪兒說︰「公子,我家小姐在請你過去。你不如就隨我們小姐進城去吧
季雪兒听了卻猶豫起來,擔心被人看出了破綻。便又對那家丁行過一禮,言道︰「多謝小姐抬愛。只是車內狹小,男女同處不便,晚生還是另外雇車的好
那衛生卻微微一笑,說︰「公子,這倒不必多慮。我家小姐帶著兩輛車,那後面一輛坐著幾個隨行的丫環,叫她們下來走幾步便是
季雪兒听了連連搖頭,回答︰「萬萬不可!唐季乃堂堂男子,豈有讓人家女孩子下車來,讓給晚生搭乘的道路?請這位大哥替我謝過你家小姐。小姐如此厚愛唐季心領了
這個假扮的家丁還在糾纏,恰好一輛空車從後面上來,季雪兒連忙伸手將車攔下。
再對那個假家丁拱拱手,道︰「有車來了,晚生就此別過了,請煩勞大哥再次代謝你家小姐。不知小姐芳名可否方便告知?有緣唐季會登門拜會小姐
家丁知道已是無可奈何,見季雪兒松了口風,忙回答︰「好、好,我家小姐姓朱,單名一個毓字。府邸在京城德外大街,你打听玉屏府便是了
季雪兒,已經拉著綠雨上了車。又在車上對家丁說︰「請回稟你家小姐,唐某到京師後定會登門拜會小姐!就請小姐的香車先行吧
季雪兒叫車把式將馬車靠在路旁,堅持要家丁請玉屏公主先行。
那玉屏公主雖心中戀戀不舍,卻也無奈,只好再度探出身子,朝季雪兒揚揚手,驅車遠去。
其實,季雪兒早已看出這個朱毓小姐前呼後擁,遠遠還有儀仗華蓋寶輦相隨,絕非普通人家的小姐,必定是個皇親國戚!不是公主也是郡主!她有意留下活口就是為了今後打算。唐稷身負「通匪之罪」正在押解赴京,若是有皇家公主垂憐,總是多一個月兌身的機會。
誰知季雪兒是只知其一不知其二!
季雪兒雖猜到了玉屏公主的身份,卻並不知這個玉屏公主是何等人物?只為這一念之差,季雪兒種下了一個極大的禍根。這是後話,暫且按下不提。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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