向皇後問安完後,五月若嫻倦于這些鶯鶯燕燕嘰嘰喳喳的氣氛,與輕曦道別之後便回了椒雲殿,輕曦等人剛走出殿外,又听到一陣刺耳地言語,只見鶯妃與身後幾名黨羽正盛氣凌人地站在離丹雲殿門口不遠處,在她腳下,是沒有掃雪的地方,她踩著一張跪墊,凌厲驕傲的眼神看著跪在雪地里的一身鵝黃的女子。
輕曦疑惑,她這是做什麼,昨晚下了大雪,跪在地上的鵝黃女子已經被積雪埋掉了小腿,她對那鵝黃女子沒有印象,只得問身邊的清蓮。
「回娘娘,那是靜婕妤,曾經陛下還是太子殿下的時候,她為鸝美人回答完了之後,清蓮又補了一句,「鸝婕妤自進宮便與皇後娘娘的關系密切,她文弱謹慎,只有在皇後娘娘面前才會活躍大膽一些,如今剛出丹雲殿就鶯妃娘娘就這般對待鸝婕妤,實在是有些過分
說起「鸝美人」輕曦便有些印象了,她是早輕曦三年從東升國和親而來的公主,曾經在丹雲殿與皇後談起千年前的文化以及那把仿制赫連琴的惜古時,撞見過鸝美人,如今改了封號為靜,也是符合她的性子。
輕曦知道清蓮是因為與自己關系密切才會妄自評論鶯妃的,而且也在提醒輕曦鸝婕妤與皇後娘娘的關系,本來在皇後宮前若是她出手幫助鸝婕妤,那麼便是行舉手之勞拉近與皇後的關系了,即使她不出手,在皇後發生這樣的事情,此刻皇後娘娘也應該是一清二楚的。
「無需多說她人是非,我們走輕曦離開了丹雲殿,她不想參與這些事情。
「喏,娘娘早上說今日要去玉宮,所以奴婢已經備好了青雲輦,雪地濕寒,娘娘請上車清蓮溫婉道,不論何時听到清蓮溫潤的聲音都會心情愉悅,方才鶯妃帶來的晦氣很快請清蓮的聲音擊散。
玉宮劃入漠煙宮之後,範圍也小了一些,輕曦想著南思婉曾經的種種,心里對南思婉也頗為同情,不止如今太後與她相處得究竟如何,她迫不及待想要去看看婉兒。可是想來慚愧,這幾年婉兒沒有來看她,她也沒有踏足過玉宮。
到了玉宮,眼前所見也與往日不同,曾經的漠玉宮里盡管只有南思婉一個主兒,宮人卻又一大堆,如今這里也與她現在的青雲殿差不多,宮人不多,但足夠照顧南思婉起居。
還沒有到赤霞殿,輕曦便听見了南思婉喝斥宮人的聲音︰
「你怎麼這麼沒用啊!天天都是這樣!本公主怎麼平常怎麼教你的,你怎麼這麼蠢啊!給我滾,都滾!」
雖是刁蠻任性的話語,停在輕曦耳朵里卻是溫暖得很,還是以前的婉兒,一點兒也沒有長大些,不曉得沉穩內斂。
輕曦下了青雲輦,險些被慌張跑出來的宮人撞個正著,一同被南思婉趕出來的宮人里,竟然還有清藕。清藕一見著輕曦,慌忙行禮請罪︰
「奴婢參見曦貴妃,不知貴妃娘娘駕到,奴婢慌張驚嚇到了娘娘,奴婢該死清藕娓娓說道,其余的宮人是很慌張,可是她清藕哪有半分慌張?
輕曦細細的看著清藕,她與清蓮太像了,除了長著不一樣的臉以外,其余的都無可挑剔,端莊沉穩,輕曦不禁感嘆,是誰教出清蓮、清藕和清荷這三姐妹,仿佛奇女子一般地存在。
「起來吧,婉兒何事生氣?」輕曦問。
清藕細聲回道︰「公主興起便會教奴才們練武功,奴等愚笨,惹著公主生氣
輕曦一听便了,這些平凡的宮人怎麼打得過婉兒呢,婉兒又在胡鬧了,一定是要求宮人們陪她練武。轉頭吩咐霜兒︰
「霜兒,你去陪婉兒練練,注意分寸
「喏霜兒應聲。
霜兒一個閃身出現在南思婉身後,說道,「奴婢青雲殿霜兒,不知可有幸領教長公主的……」
霜兒還沒有說完,南思婉長鞭一揮,懶得听下去,轉身就是一鞭,霜兒一驚,按南思婉這麼出手,難怪這些宮人听到南思婉說「滾」的時候如蒙大赦,這哪里是教武功了,這簡直就是活靶子。
霜兒敏捷地下腰躲過南思婉猛力地一鞭,但也沒有出手,南思婉不停地進宮她就不斷地躲,足足繞著赤霞殿天井轉得一旁清蓮清藕等人頭都暈了,霜兒依然敬職地按照輕曦的吩咐不知疲倦地陪南思婉練功,知道南思婉爆發了——不玩了!
「你給我站住!不準跑了!累死本公主了……你是誰啊?!什麼霜兒什麼青雲殿……什麼?!青雲殿?!」南思婉突然想起猛地想起青雲殿……這才發現赤霞殿門口已經站立許久地輕曦。
「嫂嫂——!」
南思婉跟挖到金礦似的兩眼發光,盯著輕曦傻笑了好一陣不知道說些什麼,就一直拉著輕曦的手重復著︰「哎呀嫂嫂嫂嫂我的好嫂嫂,你終于來看婉兒了,你終于來了……三年啦我終于重獲自由了……嫂嫂你為什麼這麼久才來看婉兒……」
「嫂嫂嫂嫂你終于來了~」南思婉語無倫次地念叨了好久才在輕曦一聲命令下停下來。
「停停停……你再這麼轉下去我就要凍死在這殿門口啦!」輕曦嗔道。
南思婉又是一陣傻笑,然後拉著輕曦往里走,「哎呀嫂嫂,我太高興了嘛,我每天想你想得都要瘋掉了,每天做夢都夢見你來看我……」
輕曦不解,問道︰「婉兒你這麼想我,為何不來青雲殿呢?」
輕曦設想過無數種可能,可能婉兒因為記恨她而不想見她,可能婉兒已經將她淡忘,可能……很多很多可能,可是這些可能在剛才南思婉的表現面前都不成立了,那麼究竟是為什麼呢?
南思婉委屈地嘟起嘴,翻了個白眼跺跺腳,才說,「我也想去青雲殿找嫂嫂啊,想得要瘋了,可是皇兄為了懲罰我三年前不听他的話貪玩惹了大禍,害死了父皇還害的皇兄落下病根,也差點害死了嫂嫂,所以皇兄說我除了去夜嬈殿向母後請安以外,不得踏出玉宮半步……就連去夜嬈殿請安的時候都有楊翎手下那些臭流氓跟著,無聊死了,就算一天請十次安我都不想再待在玉宮了……」
原來是這樣,南誓齊將她軟禁了?她可是他唯一的親妹妹呢?!還有,南誓齊落下了什麼病根?輕曦想到雲舒淵蒼老了幾乎二十年的容顏鬢角,不禁心中一緊,听清蓮說在倩園之亂南誓齊傷得不比雲舒淵輕,那南誓齊會落下什麼病根以至于讓南思婉這麼調皮搗蛋的人這麼內疚?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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