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邪修猛一揮手,空廖的地面上彌漫出陣陣灰霧,隨即張青黛就發現自己動不了了。
在灰蒙蒙的霧氣中悄悄掩蓋了一些紅如血液的細絲,就如同蜘蛛絲一般的輕薄,隨著霧氣彌漫,紅色細絲漸漸包圍了整個大殿,凡是被紅色細絲沾到的,都不可避免的被限制了行動。
靈力在體內運轉,可凡是一想要做什麼,身體上束縛的紅色細絲就如同一張巨網一樣,緊緊地勒緊肉中,讓靈力只能在體內沖撞。
張青黛悶吭一聲,靈力在即將要突破限制時,身體上纏著的紅色細絲猛的收緊,將潔白如玉的皮膚勒成了一個個血塊,血液順著傷口流出,卻是被上面附著著的紅色細絲全部吸干。
鬼舞模上腰間的九節鞭,奇怪的是,那紅色細絲竟然對九節鞭這樣的法器毫無作用,而且紅絲已經融合進了肉里,完全看不出來。
金丹後期的金偉大叫一聲,整個身體冒出了一層金光,將紅色細絲撐在了外面,可是馬上,金光又重新縮進了身體,而外面的那一層紅色血絲也跟著飛快的貼在了身上,只見一陣紅光,金偉那還算得上是偉岸的身軀,已經成了細碎的血塊,塌在地上,血肉模糊。
從石門那里過來的血煞就如同烈日下的雪人一樣,一點點的融化,高大的身體也變成了地上的一灘血液,一點點的在灰色霧氣中化成血絲,紛紛纏繞在大殿內的修士。
「老鬼你什麼意思!」一聲大叫傳來,芥須真人看著身周圍繞著他的紅色血絲。臉上布滿了驚恐。
「哈哈,我什麼意思,我可是要化神修士啊,沒有你,我要上哪找一個元嬰修士啊,哈哈,你放心。我會善待你的。」邪修老鬼退到角落里,看著眼前的這一切,眼中甚至都冒出了紅光,不知是被血液的顏色映照的,還是那分明就是嗜血的光芒。
那紅絲就如同是活物一般。只要是有生命的都逃不過去,所以整個大殿也就邪修老鬼一人能安全的躲在遠處,芥須真人在怒罵過老鬼之後,紅色細絲就將他包圍了個徹底,遠遠看去,竟如同一個紅色血繭。可是里面的慘叫聲卻是一直不斷。
元嬰修士的忍耐性和*強度自然不是一般修士可以比擬的,在巨大的痛苦面前,自然是一直清醒著的。就連暈過去都不能,直面痛苦,卻因為生命力頑強,一時之間竟也難得一死。
張青黛拿出墨凝劍。狠了狠心,咬著牙,對著左手臂上的一處血絲,用力的剜了進去,將傷口完全的撕裂開,用劍尖挑著里面的紅色細絲。
鬼舞一臉不忍的看著張青黛的動作,那種狠樣就好像那不是自己的胳膊一樣。面色平靜,就是臉色有些蒼白。
看著自己身上的細絲,鬼舞攥著匕首的手雖有些顫抖,但也用力的扎了進去,可是刀尖入肉後,鬼舞就深深的後悔了,那紅色細絲已經和周圍的血肉連成了一體,想要剔除它,就要連同周圍的肉也一起割掉,而且在刀刃挑動的時候,紅色細絲還會左右抽動。
這簡直就不是人能受得了的痛苦,鬼舞看了一眼張青黛,她皺著眉頭,左臂的傷口已經被撕裂的很大,甚至都能隱約的看見里面的白骨。鬼舞的眼中露出一抹深色,如果今天能活著出這個地宮,張青黛絕對值得一交。
張青黛拽著好不容易挑出的血絲,剛剛用力,卻是牽一發而動全身,身上各處的傷口沒有一個是不疼的。
深吸了一口氣,張青黛在心里叫著艷姬。
「你想怎麼樣?」艷姬問道。
「你來吧,幫我剔除它,我能感覺到,它現在不停的在吸食我的血肉和靈力,長此以往,不過一會,我可能就會倒下。」張青黛平靜的說,仿佛不清楚一會將要面臨多大的痛苦一般。
「好。」艷姬道。
「不過在那之前,我還要做另一件事情。」張青黛慢慢的站起身。
遠處的邪修雖然身上半點生機也無,但是張青黛曾在天魔城里專門了解過這種邪修的替身,只是用稻草和人皮人骨做的,雖然能在關鍵時刻代替修士的性命,但其本質上就是一個替身而已。
而且這種替身本身的修為並沒有多少,雖然看起來能說能走,但其實那不過是邪修本人身處在另一個安全的地方,神識在這具替身上留了一個印記,所以才能隔空操縱這具替身。
邪修見張青黛向他走來,揮揮手,周圍更多的血絲纏在了張青黛的身上,比芥須真人好不了多少,但張青黛還是堅定地走過來。
「哈哈,怎麼,你要向我求饒嗎?」邪修大笑。
張青黛不發一聲,一步步的邁出,靠近著邪修,其實她在尋找著能夠一擊必殺的機會,身上的痛楚太強烈了,讓她時不時的眼前發黑,如果這一次沒有成功,可能就沒有下一次了。
就在邪修意識到不對的時候,張青黛已經找到了一個最有利的位置,墨凝劍突然出現在手中,雖然靈力不能用,但是劍意卻可以。
戰!
戰!
戰!
你要戰,便戰!
墨凝劍在空中揮舞出一道黑影,直沖遠處的邪修斬過去。
「哈哈,沒用的,我已經下了命令,就算你殺了我的替身,也不可能阻止這一切,卑微的你們,準備匍匐在我的腳下吧。」邪修臨死前發出最後一聲怪叫。
張青黛的揮出劍的那一刻就已經癱倒在了地上,這時,她已經無暇顧及其它了,閉上眼楮,意識還算清醒,可是神魂卻已經麻木了。
丹田中艷姬的元珠發出柔和的光,就在血絲出現的那一刻張青黛就已經讓艷姬回到元珠內了,原本只有一根綠色的藤蔓,現在,綠色藤蔓開始不停的分出枝杈,一根根綠色的細芽從藤蔓底部生出來,逐漸充斥著整個丹田,就連金丹也在這遮天蔽日的藤蔓中消退了光芒。
藤蔓開始不斷生長,從經脈、穴位、血管以及一切可以鑽進去的地方伸了進去,就像是第一次的反噬一樣。
張青黛不知道不知道自己為何會一次又一次的受這樣的痛苦折磨,也許為了活著,一切都不重要了吧。
痛苦來的是那樣的迅猛,甚至讓她連反應的速度都沒有,逐漸陷入昏迷中的張青黛意識開始混亂,已經不知道自己在想些什麼了,只能任由腦中的各種場面不停亂竄。
小時與爹爹生活在一起,雖然苦一點,但是兩人仍然是開心的,爹爹會讓她騎在他的脖子上到處爬,還會不時地抓一些魚做著吃,還有每天早上院子里那只雞都會下一個蛋,而那個雞蛋也會是自己的,她還記得自己不喜歡吃雞蛋黃,可是爹爹每次都是將雞蛋黃故意弄碎混在飯里。
後來後娘就來了,其實一開始後娘來的時候對她還是挺好的,可是後來又有了小弟弟,每天早上的雞蛋自然就都給了後娘,因為小弟弟需要,而爹爹也不再是她一個的了,還有張寒蕊,那時的她可真像一個大家小姐一樣,村里多少的小女孩都偷偷的羨慕她,她則像一個野丫頭一樣。
再後來她就進了青蓮宗,本是三靈根的她,卻在一天晚上頓悟,竟然覺醒了混沌靈根,而接下來的那一切,也都是從這天晚上開始的,如果她沒有混沌靈根,是不是這一切就都不會發生了,是不是她也不用被逐出師門,在雷牢中的痛苦現在想來已經不算什麼了。
血絲依舊深深地瓖嵌在她的肉里,艷姬已經蔓延了她的全身,根根細女敕的藤蔓一點一點的撐開她的經脈,霸佔她的整個身軀,如果此時能看清她體內的情況,定能看到一大團的綠色細枝完全代替了經脈,甚至已經開始形成了一個人形。
張青黛完全不知道這一切,現在的她仿佛已經陷入了當時在洛城被追殺時的場景,無數的人站在她的身後,就等著殺了她,然後將她一塊一塊的分食,那一天,艷姬大發神威,地上突然冒出了如叢林一般的藤蔓,凡是被卷到的,無一不是被吸了個干淨。
艷姬已經佔領了張青黛身體的各處,暫時還算是平穩,藤蔓也沒有再次暴漲,血絲漸漸地深入肉里,踫到了經脈中潛伏著的藤蔓,一場激烈的戰爭已經可以看見。
張青黛想起了在和尚山下的地宮中遇到的那個邪修,那一次,可真是險象疊生,尤其是後來的金色天罰,盡管只有那麼一絲,可是就是那麼一絲,讓她渾身上下又麻又痛又癢,說不出的難受。
艷姬一向不是什麼好惹的,自從進了張青黛的體內,更是受盡了屈辱,沒錯,它認為這是屈辱,它作為上古妖族,一向是實力頂尖的一脈,而且在認張青黛為主之前,那片秘境里的小樹林,可一直都是听它的命令。
可是自從遇到張青黛以後呢,一切都變了,一次次的危險,一次次的忍讓,每一次都是危險關頭,幾乎可能喪命,也許一開始它還有那麼幾許猶豫,可是現在,它與張青黛是一體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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