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精血和血,是兩種完全不同的概念。(鳳舞文學網)
對與慕小樓,君無藏狠狠的皺了一下眉頭,不過隨後很快就舒展了開來,他如今根基不穩,適當的損失一點精血雖然會降低修為,卻也更利于今後的發展,而恰好慕小樓也需要,給她自是雙贏的結局,反之雖然不至于交惡,卻也失去了慕小樓提點的可能,反倒是他自己的損失,這麼簡單的選擇只要不是傻瓜,自然都知道該怎麼選。
「嘿嘿」笑了兩聲,君無藏很干脆的刺破手指,逼出了一滴精血,而慕小樓也取出一只永眠水晶的瓶子將那滴血收了進去。
「听說你師父飛升了?」君無藏忽然問道,隨著天妖宗的到來,三十六宗已經齊聚,各宗自挑了位置,圍著場地入座,而天妖宗正好在飄渺仙池的左側,而飄渺仙池的右側則是和慕十七交好的天玄宗。
「是呢。」提到應宗嵐,慕小樓忽然想起一個埋在心底不少時日的疑惑,「我听說我師父是幾百年內唯一飛升成功的?」她頓了頓,「雖然大概知道一點原因,但是還是覺得很不可思議。」
「這有什麼覺得不可思議的,便是我,也不敢隨便說能夠勘破自己的心魔,應宗嵐,那是運氣好,最在意的事情根深蒂固,以至于忽略了其他,這才有勘破的可能。」君無藏解釋道,「大部分人尋找利用心劫的空隙來渡劫,比方說把自己擺放在一個正義的立場上之類。」
慕小樓撇了撇嘴,卻不再說話,轉而將目光投向賽場,第一場對決已經開始,而對決采用的積分制,勝利兩分。平局一分,失敗則不得分,最後看各個門派的總分。而對決則是以宗門為單位,如果兩個宗門同分的話。那麼就看宗門對決時誰獲勝。
第一場是太玄宗和水神宮,與慕小樓和君無藏都沒有太大的關系,君無藏索性繼續之前的談話,「難道樓兒從來沒有為什麼事情後悔過麼?或者,從沒有過為了自己的事情,而損害了別人的利益?」
「有過啊!我又不是神……」慕小樓無所謂的說道,懶洋洋的口氣。給人一種「這個問題其實很無聊」的感覺,「不過就算再來一次我還是會那麼做的,所以這種事情,問心無愧就好了。至于損害別人利益什麼的,如果連自己的利益都無法保證,又哪來的能力去兼顧別人的利益?要怪就怪自己實力不夠強,不能掌握自己的命運好了。」
「……」君無藏的臉上浮現出若有所思的神情,他即將面臨婆娑神劫。慕小樓這番話給他的趕出很大,「……人不為己天誅地滅……麼?」
「大概就是這個道理吧,所謂的人不為己也是講方法的,就好像一群餓了很久的人看到了一塊大餅,誰都想把它佔為己有。可是如果實力不夠,那麼拿到大餅也會被其他人群起而攻,所以最好的辦法是干掉幾個實力弱的,殺雞儆猴,然後和剩下的人去瓜分那塊大餅——這是很簡單的道理,不過……」慕小樓笑眯眯的看著君無藏,「活得越久,想的越多,于是一不小心就把簡單的事情想復雜了。」
真的是很簡單的道理,君無藏看著慕小樓臉上賊兮兮的笑容,「還要?」他指得是自己的精血。
「不要了。」慕小樓白了他一眼,將注意力放到場中的比斗上,這麼一會兒功夫勝負已經分的差不多了,只剩下四個人還在捉對廝殺,「你要是覺得過意不去……」慕小樓想了想,「就給我家小銀找門傳承吧。」
「……」君無藏沉默著,神色有些復雜,他知道,慕小樓是看上了他的傳承,而更加讓他泄氣的是,慕小樓所說的條件,剛剛好是他內心的底線——要求的更多他會拒絕,若是少了,他會覺得虧欠……
慕小樓也沒等他回答,徑自說了句「我要回去了」,就起身回了飄渺仙池的隊伍——下面一場是飄渺仙池的弟子對雲岩島的弟子,她得回去叮囑楚開恆幾句。
「樓兒!」剛回到隊伍里,楚開恆就迎了上來。
「雲岩島的弟子擅長防守,你們得注意節約靈力,因為一旦你們靈力枯竭,就是他們反攻的時候,所以跟他們打,不要想著戰勝,保證平局就好了,反正我們的目的是拿到更多分數,而不是殺人。」慕小樓拿過資料,只是掃了一眼,就提出了自己的建議。
「簡單的說就是慢慢打。」楚開恆彈了個指響,他看向一旁的洛雲華,這一次,團體里的小伙伴們只有他和洛雲華過來了,其他人三個是高幾屆的師兄師姐,兩個是師弟師妹,剩下三個倒是和他們同一屆的,只是不怎麼熟悉。
「放心吧,別的我不敢說,耐心卻是足夠的。」洛雲華笑了笑,當年他資質一般,一邊要協助父親管理家族,一邊還要努力修煉,保持修為的優勢,這樣的成就沒有足夠的耐心去努力,是不可能達成的。
「我覺得你與其擔心雲華哥哥,不是考慮一下自己吧。」慕小樓哼道。
楚開恆撇撇嘴,「我現在耐心可好了。」他以前也是脾氣暴躁的人,後來遇到了桑子墨,被死死的壓制著,後來跟了慕小樓,慕小樓卻是從來都不給他暴怒的理由,漸漸的他的脾氣也就改了很多,雖然有時候處理某些問題總是得不出正確結果也會煩躁,但至少已經不再會用胡亂發泄的方式來處理問題了。
慕小樓聞言微微怔了一下,隨即笑道,「是。」一貫張揚的氣場忽然軟了下來,轉眼就從女王變成了弱氣娘,看得兩人差點就不顧一切的將她擁進懷里,好好安慰一番。
「樓、樓兒……」楚開恆話都說的有些磕巴了,「你、你沒事吧?」
「沒事。」慕小樓眯了眯眼,「你們該上場了。」忽然間就有點怏怏的提不起精神,「去吧,」看到兩人擔心的神色不由又莞爾,「我真沒事兒。」
見她笑了,楚開恆才微微松了口氣,和洛雲華一並入場。
「你剛剛……」薛陽忽然坐到了慕小樓的身邊,「好像是忽然想到了什麼不好的事情?」
「也不是什麼不好的事情,只是忽然有了點憐憫的情緒。」慕小樓無所謂的聳了聳肩。
「憐憫?」
「嗯,一個本來可以無憂無慮生活的孩子,想長生便長生,不想長生也有父母兄弟護持,可以快快樂樂的過上一輩子的人,卻因為突如其來的變故,不得不逼著自己成長起來,從急躁到穩重,從有什麼說什麼,到連提出一個小小的見解都要在語言上拐上十七、八道彎……能過撐過來,真不容易……」
「你說的是楚開恆吧?」雖然是疑問句,卻是很肯定的語氣,薛陽看了看慕小樓,見她沒有否認,便繼續道,「也不妨這麼想——禍福相依,若非他遭遇了這些,又怎麼可能遇到你?」
「唔……我不是在可憐他。」慕小樓可愛的偏了偏頭,「只是覺得他凡事都壓抑自己的本性,不停的忍耐、忍耐、忍耐……一直忍忍忍忍忍……然後——」
「嗯?」
「就變成了忍者神龜……噗哈哈哈哈——」說著慕小樓自己就笑了起來,「啊,別介意,忽然想到好玩的事情了。」
「——!!」薛陽忽然覺得自己跑過來安慰人神馬的,根本就是月兌褲子放屁多此一舉……不過,那個忍者神龜到底是神馬玩意兒?!薛陽的疑問在心里轉了一圈,終究沒有問出口,直覺一旦這個問題問出口了,他就會變成第二個笑話……
慕小樓笑了一會兒,「唔,抱歉……就是不知道怎麼想到了那個。」
「沒事。」薛陽抿了抿唇,「楚開恆第一個上場?」
「嗯?」慕小樓愣了一下,對決的宗門是抽簽來的,而宗門弟子的上場順序也同樣是抽簽來的,楚開恆第一個上場並不是什麼大問題,只是畢竟是她在意的人,總是要關心一下的,所以明知道薛陽是故意提起的,還是順著他的話語,轉移了注意力。
慕小樓的心思沒怎麼放在名額爭奪上,因為三十六個宗門,哪怕是最後一名,除去她這個掌門弟子的固定名額,也有二十個普通弟子的名額,足夠她為身邊的人爭取兩到三個名額了。
楚開恆打得很穩,攻擊維持在一定的頻率,使得他的對手無法放棄自己的防御,又不能盡興的進攻,半場時間剛過,就開始變得有些焦躁起來,不過逼近是被宗門寄予厚望的子弟,即便情緒有些不太對,還是耐著性子陪著楚開恆周旋。
「看來恆兒要贏了。」慕小樓笑眯眯的說道。
一旁的薛陽看了她一眼,卻沒有吭聲。
話音剛落,就看到楚開恆的攻擊頻率驟然加快,而他的對手習慣了消極的抵抗,突兀的變化讓他一時間有些手忙腳亂,結果就被楚開恆找到了破綻,一舉多得了勝利。
「師兄,承讓了。」楚開恆笑著作了個揖,也不理會對方的反應,便徑自下場,身後,一道怨毒的視線如影隨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