顧小甜根本無法繼續听下去,可是仔細回想他們兩人認識和發展的過程,讓她不敢不相信。愨鵡曉
最初,他的母親要把她娶進門,點名了就是要讓她多生。
後來,她和她僅僅只有一面之緣,就費盡心力地幫助她。
再到後來,他和她上床,佔了她的青白,快到第二天就向她求婚
一切一切,速度快得她沒法接受澩。
最初的她,對他對她的追求,是那般的抵制。
他對她的父母,似乎也是太過寬容。
一次一次地幫他們償還賭債,不管是多巨額的數目 。
他暗中資助她姐養幾個孩子
還有,他對她所花費的心思,假如不是想要快點騙到她的心,想要快點讓她無怨無悔地生孩子,恐怕
顧小甜不敢繼續想下去
可她的大腦被刺激得,興奮異常,不得不瘋狂地回想他和她在一起的所有細節,哪怕是尋找到蛛絲馬跡否定也好。
他從小習武,卻被她的前男友傷的體無完膚
他身患胃癌,命不久矣,現在卻依舊活在世上
他催眠她,騙婚
還有那張他給她,還到討債人手里的一百萬支票,她卻偶然地發現,在他的保險櫃里。
而因為這一百萬,她迫不得已地做了他的契約女友。
天天被他二十四小時隨叫隨到,同時讓他有了更多的機會和她接觸。
「在我沒有對你說這些之前,你是不是曾經天真的認為,非凡哥對你所做的一切,都是愛你的表現?假如你這樣認為,就大錯特錯了。」
韓瑤走進顧小甜,拉開她再次捂住耳朵的手,讓她每一個字都清清楚楚地听進耳朵里。
「為什麼,為什麼你要把這些告訴我?」
為什麼告訴我,讓我知道事情的真.相。
為什麼,讓我在本該最幸福的時刻,變得如此地痛苦。
為什麼,你要把如此血淋淋的事實剖開來給我看?
顧小甜連自欺欺人的勇氣都沒有,她手里捏著那些他愛的男人和床.上躺著女人的親密照,全身哆嗦得如同破敗的風中落地,飄零在瑟瑟寒風之中。
在遇見紀非凡之前,顧小甜一直都認為自己是個不幸運,不幸福,不圓滿的人。
遇見他之後,他給了她幸福,給了她圓滿,有了他,她今生已經別無所求。
遇見他,是她認為她今生最大的幸運!
就在她還沉浸在自己美好的夢中,以為這一生,她都會和她永遠地幸福快樂和完滿下去,卻沒有想到,一切只是老天和她開得一場玩笑而已。
心口就如同被螞蟻咬了一大口,鮮血汩.汩地往外流,像是流光了她所有的夢想。
「因為你是我的姐姐,就算是同父異母,可你也是我的親人。我這個躺在床.上的姐姐,醫生說,醒來的可能性幾乎為零。非凡哥對你所做的一切,就算是執迷不悟地為了我病床.上的親姐姐好,是愛她的表現。
可是,我不允許他繼續傷害你,特別是你現在已經有了他的孩子,很快就要被她利用,利用完了,就要被她如同破爛一樣扔掉我終究是想讓你早一些醒悟,不想讓你被他利用完後,再承受親自被他拋棄地傷害。」
顧小甜緊.咬下嘴唇,疼痛讓她恢復了丁點理智。
「難道你就不希望床.上躺著你的親姐姐快點醒過來?不希望我肚子里的孩子,恰好能治愈好她?不希望她恢復之後,能夠和你的非凡哥繼續恩愛下去?」
顧小甜被‘絕望’二字狠狠地拽住,在黑色不見底冰冷的深淵里死死地掙扎。
一切來得太突然,突然得她措手不及。
「希望。但是,你和我,畢竟血濃于水。我不忍心看你被傷害。」
「那我現在該怎麼辦?」
「做掉你肚子里的孩子,然後再永遠地離開他。」
孩子!
做掉!
大腦經過一個聯鎖反應後,趴在地上的顧小甜緊緊地捂住她的肚子,「不可能,絕對不可能。」
顧小甜可以從此以後離開紀非凡,可是她,不可能打掉肚子里的孩子。
那孩子是她的血肉,她是她的母親,她一定要保護好他。
「不打掉。那你願意,你的孩子還未出生,就淪為了被利用,被他的親生父親利用的命運嗎?」
韓瑤步步緊逼,說話來的話一句比一句狠,直戳顧小甜的心髒。
「我不會打掉我肚子里的孩子,更不會讓他還未出生,就淪為被利用的命運。我是孩子的媽媽,我絕對不允許這樣的事情發生。」
顧小甜,你已經是媽媽了!
你不能軟弱!
你必須堅強!
只有這樣,你才有足夠的力量保護好你的孩子!
帶著這股強烈的信念,顧小甜被現實擊敗猶如一團棉花一般的身子,開始慢慢地積蓄力量,直到這力量能夠支撐她從地上站起來,再支撐她走出病房門,回到她父母的家中。
何碧心自從顧大棟因為她斷了一根手指頭後,從此便收斂了很多,不再接觸賭博這個字眼,一心一意地和顧大棟一起,守著家里的小雜貨鋪。
紀非凡見他們兩老人家收了賭博的心,為了讓他們兩人的日子好過一點,不僅幫他們兩人把雜貨鋪擴展成了一個不大不小的超市,還在店里替他們兩人請了幫工。
顧小甜到他們的超市門前時,超市正好來了一批貨。
顧大棟和何碧心,還有超市的工人,大家都在下貨,清點貨的數量,大半天都沒有注意到顧小甜。
直到所有的人都忙完了,才注意到超市門前,慘白了一張臉,並且頭發凌.亂,虛弱得一陣風都能刮倒了的顧小甜。
一見到她那樣,顧大棟馬上走了過去,一把把顧小甜抱進在她的懷里,給予她父愛般的關切。
「孩子,發生什麼事了?是不是有人對不住你,欺負你了,你給爸說,爸替你收拾他。」
顧小甜為了還何碧心欠下的賭債,當初毅然決然地離開深愛著的紀非凡。
顧大棟當時,不知道有多虧欠她。
關鍵是,這個家,要不是有她這個女兒撐著,光憑一個無能的他和一個嗜賭如命的何碧心,他簡直不敢想象已經成為了什麼樣子了。
在之前,他一直不覺得他們兩人那樣對待顧小甜,有什麼地方不妥。
後來,在他一根手指已經不在了,並且生命也遭受到威脅時,如若不是顧小甜舍棄了她生命里認為最重要的東西,他和何碧心兩人,不知道還在不在這個世界上。
那個時候,他才體會到,他這一生,欠他女兒顧小甜的最多。
就算,她不是他親身的。
「甜甜,你究竟發什麼了什麼事?你不要嚇爸爸好不好?」
眼見懷里的女兒,連哭泣的力氣似乎都沒有了。
不知道究竟什麼了什麼事的顧大棟,急得就像是熱鍋上的螞蟻一樣。
「甜甜,你快告訴爸爸,究竟發什麼了什麼事?」
顧小甜一直不說,顧大棟就一直不放棄地問。
顧小甜從來都沒有被顧大棟這麼安慰過,從來他都和她媽何碧心兩人沆瀣一氣,何碧心罵她,他會罵得更厲害。
何碧心打她打屁.股,他卻打臉。
顧小甜從小到大,偶爾還能從何碧心那里感受到那麼一丁點母愛,可是顧大棟的父愛,她今天才第一次感受到。
從小,她就听周圍的鄰居說,她媽何碧心嫁給她爸的時候,肚子已經顯懷了。
他們兩個人,結婚不到五個月,孩子就出來了。
鄰里街坊們,在他們三姐弟小的時候,都說他們三個是野種,是她媽以前幫佣時,勾.引那家的男主人懷上的野種。
顧小甜懂事的時候,因為這件事,他們三姐妹還和其他的孩子們打過架。
後來,她再大一點,親口問過何碧心。
何碧心只是回答,她和她爸還沒有結婚,就偷食了禁果,兩人都發現又餓了孩子,才結婚,自然遭受到鄰居們的質疑。
顧小甜三姐弟,對何碧心的這個解釋信以為真,從此之後,也沒有再問。
「這老頭子,你也是,一直問她干什麼。她天天和非凡在一起,真正發生了什麼事情,非凡再清楚不過了。直接打電.話,問非凡吧。」
何碧心一提,顧大棟立即從包里掏出他的電.話,準備撥女婿紀非凡的電.話。
顧小甜一見他拿電.話,立即就把他的電.話搶到了手里,「不許打。不許給他打電.話。」
「那你究竟發生了什麼事情,你快告訴爸媽呀。你這孩子,這性格真是急死人了。」
何碧心看顧小甜那副人不像人,鬼不像鬼,憔悴得猶如行尸走肉的樣子,心里又是擔心,又是急。
顧小甜手里緊緊地捏著電.話,終于鼓起了一絲勇氣,問出了一直憋在心里的話,「媽,我想再問你一次,我們三姐妹,究竟是你和爸兩人生的孩子,還是別人嘴里的野種?」
這事已經一二十年沒有人提,關于顧家三姐妹是不是野種這事,也都慢慢地淡化出了大家的腦子。
何碧心和顧大棟兩人都萬萬沒有想到,今天顧小甜居然會舊事重提。
瞬間,兩人的臉都一下慘白如灰燼。
特別是何碧心,听了顧小甜的問題,整個人當即就懵了,已經石化了的她一張臉瞬間變幻得特別特別地難看,難看到直接就告訴了顧小甜,一切是真實的。
顧大棟片刻神色就恢復了過來。
他見超市里還有來賣貨的周圍鄰居和店員,所謂家丑不能外揚,他當即就捂住了顧小甜的嘴,把她和愣在那里僵掉了的何碧心一同拉回到了超市後面休息兼堆貨的地方。
三人都到了後面,顧大棟隨手拿了一瓶飲料塞進了顧小甜的手里。
「甜甜,你是不是渴了。先喝口水,鎮定鎮定,我們再說。」
光看何碧心的表情,似乎一切紀已經得到了證實,哪里還需要再問。
為了更加確認,她不得不多問了一句,「媽,我們三姐妹的父親,是不是一個叫韓石軼的人?」
一听到‘韓石軼’這個名字,本來已經緩過來了一些的何碧心,又回到了剛剛那個樣子,整個人顧小甜問得直接跌坐到了地上。
過來好久,她才緩過來,望著全身上下如同蒙上了一層灰,一點生氣都沒有的顧小甜,「是不是,那個姓韓的來找你了?」
何碧心這樣一問,無疑更加肯定地告訴顧小甜,她不是顧大棟的女兒,她的生父和韓瑤的生父是一個人,這個人叫做韓石軼。
顧小甜看了一旁樣貌丑露的顧大棟,想到入托他真是他們的父親,她和顧小蜜,何以生得這般美貌,還有顧小甘,也不會那麼帥氣。
「原來一切都是真的!」
顧小甜臉上露出一個嘲諷的笑,悲戚的一張臉,有說不出的苦楚。
原來她果真是韓瑤同父異母的姐姐!
原來韓瑤對她所說的一切,都是真實的!
原來她以為愛她愛得要死的紀非凡,從一開始接近她,就是帶著強烈的目的的!
原來她一直以為偉大的,感天動地的愛情,竟然是沙漠中的海市蜃樓,瞬間幻滅!
原來,她已經愛他深入骨髓!
原來,他已經融入了她的骨血,現在要生生地把他從她的身體里剝離出來,是如此地痛!
顧小甜跌跌撞撞地從超市後面的休息室里出來,出來時,正好遇見了超市一個買東西的客人。
那客人見她那神色,當即就嚇住,連東西都沒有買,就離開了。
「大棟,你看我,都是造的什麼孽啊?嗚嗚嗚嗚」
何碧心眼見顧小甜從休息室里離開,坐在地上,就哭了起來。
「你不要傷心哦都是過去的事情了。甜甜不知道發生了什麼事,那個樣子很讓人擔心,我先去看一看。」
顧大棟丟下傷心不已的何碧心,直接朝顧小甜追了去。
顧小甜雙眼渙散無神地走出超市,走到超市邊的馬路上,整個人如同被抽空了一般,麻木不仁地只知道腳步移動。
突然,一輛車從她的後方開過來。
要不是顧大棟跟上去,一把把她推倒在馬路邊上,她肯定已經被那輛車給撞飛了。
「甜甜,沒事吧?」
顧大棟拉起在路邊的顧小甜,立即檢查她有沒有事。
顧小甜甩開顧大棟拉住她的手,一個人繼續往前走。
顧大棟再次跟上去,拉住她,「孩子,究竟發生了什麼事?你這個狀態真讓人擔心。我必須立馬給非凡打電.話」
「爸」
很久都沒有出聲的顧小甜,突然開口叫顧大棟。
她這一聲爸讓顧大棟微微詫異。
一來,剛剛的一切已經表明,她不是他的親身骨肉。
二來,她這狀態,能說一個字,確實讓人詫異。
「甜甜,你說。」
顧大棟撥電.話的手止住,期盼地看向顧小甜。
「爸,不許給非凡打電.話,更不許把今天發生的事告訴他,你和媽兩人,都必須當這件事不存在過。我現在在這,你們不許告訴她。我走了之後,也不許。假如你和媽,任何一個人把今天發生的事情告訴了他,你們就永遠不想再見我這個女兒。」
顧大棟不知道究竟發生了什麼,不過面對顧小甜赤果果的威脅,他不得已地答應。
「爸,你不用跟著我了。我知道小心。我走了。你和媽兩個人保重!」
「好。」
就算心里有一萬個不放心,可顧大棟也不敢繼續跟著。
他素來知道顧小甜的個性,從來都是說一不二。
他眼見顧小甜離開,就急急地回家,把顧小甜說的話,原原本本地告訴何碧心,讓她注意不要說漏了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