齊奇病倒了,沒有一點征兆,或者說沒有一個注意到絲毫征兆,也沒有人知道是什麼原因。
那天清點成品的時候他突然就暈厥了,之後一直高燒不退,直至今日已經兩天,一點沒有好轉的跡象。
獸沉默的守在床邊,齊奇倒下後他一直守著從沒有睡過,兩天熬下來他的雙眼現在一片通紅,也不知道是熬夜導致的,還是那天他嚇到後偷偷哭過了。
兩天了,床上昏迷的人兩天都沒有醒過!
緊緊的握了握那人伸出獸皮褥子的手,獸輕輕的拿起齊奇的手,將他放回被褥中,仔細的掖好後又坐回了床邊,愣愣的不說不動。
「獸,齊奇會沒事的,你別這樣
一邊,一直默默站著的木沙突然開口。
木沙嘴笨不會安慰人,但是這個人已經整整兩天沒有吃東西了!齊奇倒下了多久,就有多久沒吃!
「吃些東西吧!」
將幾個新鮮的水果遞到獸眼前,之前他們還有準備烤肉,但是後來看肉冷了也不見獸有動一口也就沒有準備了,現在他們只準備了一些水果當做臨時的食物。
這兩天,因為齊奇病倒了,木沙每天都有來看望,但是每次來時他看到的獸都是這樣。現在也是,拿著水果的手因為一直沒有人接過去都有些微微的泛酸了。
木沙無奈的放下手,將水果重新放回果盤里。
沒有辦法,這個人現在根本對齊奇以外的生物完全沒有反應。
呆呆的看了看齊奇,又看了看獸。木沙沒遇到過這種事,現在根本不知道這時候該說些什麼。
「那個,路那去請巫醫了,等巫醫來了齊奇很快就會好的」
安慰的話語慢慢弱了下來。這樣的安慰,就是平時很笨的木沙也知道完全就是屁話。兩天了,齊奇倒下的那天路那就去請了,如果巫醫會來早來了。
難過的看了眼床上消瘦的被高燒燒的滿臉通紅的人。難得能有一個和自己合得來的朋友,木沙一點也不想齊奇有事。
高熱一直持續煎熬著齊奇,明明嘴皮都已經被燒的干涸起皮,但是被熱出來的汗液還是一直不停的從臉上滑落。
緊抿嘴唇,獸輕輕的將滑落的汗液擦干。手中,那塊可以吸水的植物依然是那天曾經給齊奇擦過汗的那塊。每次看到這塊植物,獸都會想起那天那幕讓他揪心的畫面,但是他卻不願丟掉這塊植物,換成其他並不會讓他看到心就揪痛的。
緊了緊手中的植物塊,獸告訴自己,這是懲罰。
獸不說話,氣氛一時低沉下來,窒息的沉默。
「獸,巫醫來了!」
低沉的氣氛瞬間被這一聲隔著兩扇門的喚聲打破。
原本已經對請來巫醫不報希望的人霍的回頭,死死的盯著臥室的門。如果不是他不想離開齊奇半步,這時候他已經都沖出去了
巫醫澤澤塔,他是這個龐大的部落里唯一的一個巫醫,除了神殿里的祭司神使外唯一有資格住在神殿里的人,也是路那的叔叔,族長的弟弟。
澤澤塔不悅的的跨進門來,身份高貴如他,如今卻要為了一個剛到部落不滿一年的幼崽奔走,過去就算有人要看病,那個不是自己來找的他!進去前,澤澤塔恨恨的瞪了眼自己的佷子。如果不是這孩子求了他整整兩天,他是根本不會來的!而且,他要救治的還是那個讓自己非常不滿,打破了部落平衡的人!
「人在那?」
不怎麼好的語氣。獸家的木屋是特殊的兩間套,澤澤塔不知道,只站在廳房里就不動了。
「阿叔,奇奇在內室,我們還要往里走走
「什麼?!部落里的獸人不是只能建單屋嗎?這人怎麼這麼沒規矩!」
听到這話,澤澤塔對齊奇不滿更多,更不待見了。
「阿叔,建雙間父親是同意了的,奇奇沒有沒規矩
弱弱的辯護了一句,路那也不敢多說。他這個叔叔性格有些沖,路那害怕把他說氣了他直接就走人,不給看病了。
「奇奇在這里
雖然說的是雙間,真真走進內室也沒花多少時間。
跨進門,路那指指躺在床上的人,將自己的叔叔給引了過去。
床邊,一直守著齊奇的獸在巫醫進門後就站了起來。看到巫醫靠過來,獸僵硬的挪了挪身體,給巫醫騰了個位子出來。
而一邊,自路那進門後就把視線落到了他身上的木沙則是擔心的看了他一眼,他這明顯是注意到路那那雙通紅的眼了,不過不擅言辭的人根本不知道怎麼開口。
連續坐了兩天,獸的身體早就僵直麻木了。站起來後渾身上下就像被針刺似得,難受的不行。但是獸已經顧不了那麼多,焦急的看著巫醫,等待著最後的診斷。
「嘖,搞得像多嚴重似得,結果就這樣!給他多喝點獸血就是了
澤澤塔根本還沒靠近床邊,隔著一段距離看到了齊奇一眼,確定了癥狀後就直接下了結論。原本還想走近了看看的打算直接打消,停下來,懶得過去了
路那張張嘴,他想說,阿叔你再仔細看看。結果視線接觸到自家叔叔的眼神後自動消聲了。那完全就是責備不滿的眼神啊!
你這破孩子,真是讓人不省心!人家病了都不知道守在一邊,結果你在外面給別人勞心勞肺,哭的眼楮都紅了,功勞還沒有這個坐在家里一動不動的人多!
澤澤塔用眼神射殺路那,一副恨鐵不成鋼的樣子。他只看出了路那對那只病了的雄獸有意,卻不知道自家佷子早就已經放棄了追求。
「巫醫大人,你再看看吧!」
路那有忌諱,獸可一點都沒有,想到什麼就直接說了出來。
他都急紅了眼了,現在這巫醫卻只是只看了一眼就什麼都不做了,獸心里很著急。
「你這人!到底是我是巫醫還是你是?!我說是這樣就這樣了,你不信找別人去!」
澤澤塔徹底怒了,恨恨的甩手就走人了。
他的佷子也就罷了,為了個下等族人求他這個叔叔特意來走這一趟他也就忍了,結果這個什麼也不是的賤民居然還敢質疑他!
氣沖沖的走了人,澤澤塔招呼也不打一個的直接回神殿的住處了。
「抱歉,獸。阿叔就是這樣,你別介意
明明是他的叔叔任性的直接甩手不干了,路那卻要為此向獸道歉。
「你還是听阿叔的吧!雖然他脾氣不太好,但是在部落里還是很有權威的
路那擔憂的說著,看了眼床上依然昏迷不醒的人,他也希望齊奇能快些好。
獸張了張嘴,卻沒說出話來。
其實這事跟路那根本沒什麼關系,現在他卻要在這里為了別人的作為而向他陪不是。
心里還著急著齊奇的事,獸沒辦法多說什麼。將齊奇交給了路那他們看顧,獸直接出了門。獸血還要新鮮去獵,最近沒有打獵,家里都沒有什麼可以拿來和其他族人交換的東西。路那他們已經幫了他很多,獸實在不好再開口讓他們幫忙打獵,或借用他們的物資去換獸血,雖然現在他很想一直陪著齊奇,但是也只能自己親自去打獵。
臨出門的時候獸拍了拍路那的肩,算是道謝。這份情,他領了,但是齊奇,他是絕不會出讓分毫的。
作者有話要說︰擼到完了才突然發現病因都還沒說!
檸檬沮喪的蹲牆角,話說澤澤塔都氣跑了,病因只有下章再說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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