數遍青丘大大小小的仙和妖,大概只有自己是活得最艱辛的。
覓月坐在地上,撿了一截枯枝在地上劃劃寫寫打發著無聊的時光,洞外十里桃花,春光艷艷,真是羨煞了她。然而她只能呆在這一方洞中修行,洞口設下的結界單單是令她不能踏出這洞中半步的。
「發發,發發,」一個稚氣的聲音在她的耳邊響起。覓月抬頭一看,正是那個小不點南香,才一百歲的小南瓜精。
「發發,給你。」肉嘟嘟的小手將一朵黃瓜花往覓月發間插。
「我的小美人,是花花,不是發發。」覓月面上一喜,捏著小肉團的臉糾正道。小東西沒有門牙,說話老是關不住風,不過好歹是有個人陪著說說話。
「發發,」小肉團伸出短短的手臂掉著她的脖子,「發發,我要和涼親一起嫁給你。」
她睜著水靈靈的大眼楮看著覓月,嗲聲嗲氣的說話。她的娘親是一只桃子精,時常來送些山間的瓊露來與覓月吃,與覓月也是十分的熟稔。
覓月歪著腦袋,略微思量了一下,「也好啊……」
南香嘟著小嘴拉過覓月腦袋,在她的臉上親了一口。
「我的心肝……」一個嬌滴滴的聲音響起。
「涼親……」南香朝著聲源糯糯的喊了一聲。
粉紅衣裳的女子瞬間就倚在了覓月的身上,縴細柔女敕的指尖模著描廓著她鼻子唇的形狀,「我的心肝,我的寶貝,你當真說是要娶我?」
覓月看著她,一臉至誠,「我說的自然是真的……」
緋裳女子魅惑笑起,捧起她的臉,親了又親,「我的好相公,那今個晚上我們就成親,香兒,快喊爹爹……」
小肉團嘴一憋,脆生生的喚道,「放工。」
緋裳女子掩嘴一笑,柳眉杏目,風情萬種,「你個小丫頭,先出去找杏姐姐玩去,娘要與你爹講話。」
小肉團鼓著腮幫子,氣呼呼的道,「涼親想要和放工玩親親,香香不出去。」
緋裳女子臉一紅,有些羞赫的偷瞧了覓月一眼,對著小肉團啐道,「你這小丫頭片子,敢壞老娘的好事,看我不打你。」
小丫頭估計以前也沒少挨打,小嘴一癟,眼淚就叭叭叭的掉了下來,向外跑去邊跑邊哭道,「我要告訴人參伯伯去。」
緋裳女子倒也隨她去,並不擔心,將身子軟軟的伏在覓月的身上,「相公,往後你可得好好的待我們娘倆,決計不能負心、花心的。」說著她又是一笑,「真不知道,你我將來若是生的孩兒不知是隨你是只禽獸,還是隨我是只瓜果。」
「恩……這我也真是不知道……」覓月心中也是十分的好奇,真不知道他們這跨越種族的結合會生出怎樣的女圭女圭來。
她懷中的人撲哧一笑,撐起了身子看著覓月,「相公,那現在我們便試試?這和合雙修啊當真滋味無窮呢。」說罷,就伸手開始解覓月的腰帶。
「雙修可是會提高修為的?」覓月問道。
緋裳的女子柔媚一笑,撅著紅艷艷的嘴就朝著她的脖子親過來,檀口中發出一片嚶嚀,算是應了。
覓月心中甚是奇異,她的脖子當真如此好的滋味,能讓桃俏這樣喜歡啃?話說她也有好幾個月不曾洗澡了。
方當此時,一道黑影閃了進來,覓月懷中的那條麗影飛快的飛了出去,佳人將將落地站好,十分的驚險。覓月回看那道身影,卻見是個白衣的年輕公子,面上微帶著薄怒,卻也是絕代的風華。
「這位公子做的是什麼事,我與我家相公親熱難道還礙著你的事了?」桃倩揚著眉望著幾步之遙的白衣人,十分的不悅。
「三哥怎麼回來了。」覓月看著那白衣男子,奇異的問道。
「不回來,哪里會知道你竟然還給我找了個四弟媳。」三哥唇角噙起一抹冷笑打量著那個緋裳的女子。
這桃倩才搬到這谷中沒多久,而那時三哥正在外面辦事,所以二人並沒踫過面。
「我與相公情投意合,既然是相公的三哥更是不應當阻我與相公親熱。」桃倩依舊是一臉媚笑,說話軟軟糯糯的。
「不知廉恥。」
「我本就是妖精,要凡人約束自己的廉恥做什麼。」說著桃倩不以為意白了眼三哥,伸手扶了一下自己的雲鬢。
「三哥不知,我與桃倩和合雙修正好提升修為。」覓月想了想,起身說道。桃倩正欲走向她,然三哥一把將她藏在了他的身後,指尖捏訣一團火焰就撲向桃倩,緋裳的女子嚇得花容失色,起身向外飛去,那團火焰十分的凶狠,步步緊逼。
覓月瞧著漸遠的人影兒,不禁微嗔,「三哥做什麼,桃倩姐姐平日常陪我打發無趣的時光,甚是可人。」要是將這嬌怯怯的人燒壞了可怎麼好,她可不想往後有個毀了半邊容的女子摟著喊自己相公的。
三哥拿了她被桃倩扯在地上的腰帶幫她系好,「傻覓月,你是吃了那妖女的虧。」
覓月仰著頭望著他,三哥用手附在她額上片刻,才說道,「幸好你靈根未污,你年紀還小,不要想其他的,定下心好好修行。」
「爹和娘在軒轅丘經歷進位上神的大劫,過些日子我也要去軒轅丘,我實在不放心你在這兒。」三哥蹙著眉道。
「那不如三哥帶我一道去,我也正想瞧瞧那上古的聖地。」
「那地方天雷地火,十分的凶險。」三哥搖了搖頭,「我帶你去人間的一處地方,倒也好過在這受那些小妖的擾你修行。」
次日,三哥就帶著她踏著雲彩朝著祭雲山的方向飛過去。那山乍一看過去當真是仙氣繚繞,好似只有個青青的山頭冒在空中。
覓月在雲端看著祭雲山的青石階梯一直山下延伸到山上,期間又開了幾處山門,當真是氣勢壯觀。因為是清早,就看見在半山中的一塊大的平地上,有一群青衣的童子在席地打坐,再上去不遠的地方又有一處高台,那兒打坐的是一溜煙灰衣打扮的少年,各個都是神情肅穆。覓月從來沒有見到過這麼多年紀相仿的人,心中當然是十分歡喜的。
在青丘的時候,最多也只是一個人在洞中獨處,無聊了就練練術法,不能踏出洞中異步,自然是很乏味的。覓月心道,現在三哥既然願意將自己的送到這兒來修行自然是再好不過的事情了。
覓月看著他們在朝著那浮在山頂後方的一處浮島飛過去,上面好像有一座大殿。穩穩的落了地,覓月看見眼前果然是恢弘的寶殿,殿前栽著幾棵爭艷的桃樹,樹下石凳上坐著一個人。
三哥帶著她走了過去,那白衣的男子,轉過臉來,對著他笑道︰「你到是來的真是時候,我這兒有一瓶桂花釀剛從地里啟出來你就來了。「
三哥笑了笑,道︰「元莛,喝酒的事情先慢著說,倒是有件事情還有你效勞的。」
那男子白眉一挑,問道︰「什麼事情?」
這一挑眉,挑得是覓月得也跟著心頭一顫,這明明……這一張臉上的血色甚是紅潤,相貌也算上乘,一頭華發也就算了,只是不知道那兩撮白眉留得有兩尺長做什麼?真是有礙觀瞻。
「我這四弟,甚是頑劣,不如放在你的門下好好的管教管教。」
覓月十分不滿三哥的這個說法,什麼叫做頑劣,天地良心,她可是被困在那洞中數十年,沒有一刻能出得去的,就是想頑劣也頑劣不起來呀。
那元莛眉目一轉,在覓月身上上上下下的打量了一番,「跟著我倒是不能學到什麼,不如跟著我那個小師弟。」說著手指一指,那個遙遙走來的少年。
少年停住,茫然的抬頭,看著三人?
「我這個師弟天資甚是不錯,為人的最是忠厚守禮,不如讓這孩子拜入他的門下。」元莛笑眯眯的說道。
覓月看著這個一身淡青色衣裳的少年,只覺得青丘的男仙和狐妖在他的面前也討不到一份好處,生得是眉目出挑,身姿挺拔。
少年大概是搞清楚了狀況,眸中露出一縷異色,斷然的開口道,「師兄,元芳恕難從命。」
元莛臉上有些掛不住,兩條白眉抖了幾抖!
少年不疾不徐的又道︰「元芳現下也只是個凡人,萬萬沒到開壇授徒的時候。」
元莛見他說得在理,又見少年又是一臉的堅持,就頗是為難的開口道︰「那,這孩子就拜在我的門下?」
見三哥將要點頭,那男子又手快地指著元芳對覓月道︰「往後你還是跟著元芳師弟一道去覷清宗修行,正好讓他多加指點,但我還是你的正牌師父。」
三哥看了一眼元芳,竟然是點頭答應了。
覓月立即很是敦厚老實地朝著那半老頭兒,磕了個頭,又對著翩翩少年恭恭敬敬的拜了拜。于是,覓月就成了祭雲山掌山元莛的徒弟,也和元芳有了師叔佷的關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