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那是一條碩大的魚尾,在湍急的黃泉水中上上下下的翻騰,仿佛努力的在逆流而上。

覓月大感驚奇,難道黃泉水中還能有活的東西嗎?那該是多大的怪物啊!他朝著不遠處的地方看了一看,覺得這魚尾倒是和那鮫人燈引的魚尾甚是相似。

難不成這黃泉水中還養著一條鮫人不成?

覓月扭過頭去看元芳,見師叔臉上的臉上是也驚訝的表情。師叔一向是臉上的表情最淡,怎麼今日會這麼喜怒形于色?

現在看師叔,好像渾身上下又狼狽了很多,說不出哪里不對,但是好像一種精神的頹廢一樣,身上的衣服也已經是破爛了幾塊地方。

就是這樣的師在這時還回過頭來對著她笑了一笑,覓月只覺得那笑讓人覺得毛骨悚然,不寒而栗。

「你們來這是想進天宮嗎?」

突然一個暗啞的聲音響起,在這空大寬闊的大殿中顯得空靈而詭異,他的聲音生澀,帶著卷舌,語調有些不正。

元芳已經是擰著眉頭,眼前露出水面的是一個人的頭,那張臉實在是長得美貌非凡,肌膚白皙有著女子的縴細孱弱,但紅色的眼楮卻帶著異族的風情。一頭酒紅色的頭發,更像海藻一樣的滿開在黃泉水中,上下翻浮著。

那人的臉也是十分的精致,好像是人工修飾出來的一樣,最美好的五官都被堆砌到了這張臉上,讓人挑不出一點瑕疵來,只是,在黃泉水中卻是顯得有些陰郁。而那張臉上更是毫不避諱的帶著怨恨的表情,對著元芳二人又帶著明顯的輕蔑。

「你是何人?」元芳揚著聲音問到。

洶涌的黃泉水中,一條魚尾從水中翻出,重重的拍向黃泉水中,濺起多多的水花,但是奇異的是,這水花一到了空氣中就變成了霧氣消散了開來。

那人臉上帶著絲絲狠戾的笑,一順不順的看著二人,「你們說說我是什麼人?」

覓月驚訝,原來那條銀色的大尾巴就是他的呀,上身為人,魚尾,這豈不就是鮫人?她第一次見到鮫人,難免胸中有些激蕩。

看著了這人的樣貌,也著實明白了過來,原來鮫人真是貌美得天下無雙的,那種美是凌駕于男女性別之上,璀璨的讓人挪不開眼楮。當時看見鮫族的二皇子,覓月就覺得天上人間恐怕再也不能找出比他更是姿容更勝的人來了,卻原來眼前又出現了一個。但是眼前的這個人明明樣貌是更加的秀氣,但是臉上卻掛著一幅陰郁的表情,一幅不屑鄙夷的冷漠的表情。

那鮫人有些不耐煩,見元芳覓月還沒有說話,就開口說道︰「你們既然到了這兒就算是不說,我也知道的,不管你們是出于什麼原因,你們想要的是什麼都只能去天宮。而去天宮就必須要越過黃泉之水。」

他笑著說道,「這帝陵中恐怕在沒有第二個鮫人能有我這樣的本事,能在黃泉水中游弋,你們要過去必須要靠我。」這本該是他該得意的事情,但是臉上卻盡是厭惡。

覓月看著元芳,這方面的事情她實在是一竅不通的,這種那決策的事情還是讓師叔來做的好。

元芳臉上淡淡,黃泉水是天下至陰的水,其中蘊藉著逝去的魂魄,要是有活物一旦掉入黃泉中葉只會肉身消弭,相當于是自行了斷了這一世。這鮫人竟然能在黃泉水中存活,確實是個奇跡。不管這帝陵中是不是真的存在著另一只這麼天賦異稟的鮫人,恐怕自己都已經等不起了。術法在黃泉面前是根本沒有用處的,更何況……元芳苦笑,自己已經幾乎消耗殆盡了。

鮫人嗤笑了一聲,「我的要求並不會讓你們為難,更何況……」

元芳陡然抬起頭,看見鮫人真冷笑著打量著自己,心下一怒,看著那鮫人的眼神愈發的寒冷了。

那鮫人嘴角微微的上挑,還好像是十分不在意一樣,偏偏要和元芳頂著干一樣,「更何況,你已經到了天人五衰的第五衰了,時間可不多了。

天人五衰︰

第一,衣服垢穢

第二,頭上華萎

第三,腋下汗流

第四,身體臭穢

第五,不樂本座

我說得可對?」

鮫人款款而說,眼神肆無忌憚的打量著元芳和覓月,盡情的享受的元芳的憤恨和覓月的驚訝,越發得意的笑了起來,笑聲人。

覓月就著元芳的衣袖,驚訝的問道︰「什麼是天人五衰?」听起來不像是什麼好東西,但是到底是什麼?

「照著這個速度來看,你是一早就中了術法,還在帝陵中用術法,你難道不知道後面的那白毛喚做清鳴,是專門在你施術的時候,來吞噬你的術法,並且將法術的反噬轉嫁在你身上的嗎?蠢啊蠢,真是愚不可及!」

「也不知道他將你們抓來是為了什麼。」

覓月看著離元芳不遠處的那只白毛,想起了自己兩回想要施法術的時候師叔總及時的阻止,原來師叔早就知道了那個東西的詭異之處。

元芳捂著唇輕咳了一聲,並不去回應覓月的目光,沉著臉色對著那鮫人說道︰「你的條件是什麼,帶我們過黃泉的條件是什麼?」

「只要你們過了黃泉的時候將我也弄上去。」鮫人挑著眉頭笑道,「怎麼樣,不是強人所難的事情吧。」

元芳看了一眼覓月,見覓月正是那一臉復雜的眼神看著自己。

「你莫要在想了,你的心緒已經不是能自己控制的了,想想是不是情緒不由自己控制了?」那鮫人完全是一臉看戲的模樣。

元芳抿了抿嘴,對著鮫人淡然道︰「只要你安然送我們道對面,我自然也會遵守承諾的。」

覓月看著元芳的表情,心中酸楚絞痛,原來師叔竟然受了這麼重的傷,難道師叔在甬道中使用法術是為了保存自己的體力?甬道中漆黑一片,也不知道到底有出場,帶來的豈止是視覺感觸上的壓力,還有心理上的。當時她走得就十分的力竭,還有對未知的不確定,在甬道中長時間的逗留卻確實是不理智的做法。要不是師叔使用了術法,他們是不可能這麼快到享殿,更有極大的可能會走到帝陵的岔道上去的吧。

那鮫人听見元芳答應,臉色反而是更加的陰厲,猛地游上前,齜牙裂目的看著元芳,聲音生硬而尖銳的說道,「你記得自己說過的話,要是有為誓約,我縱是萬劫不復,也必要拉一個人下來陪我。」說道最後竟然又痞痞的笑了起來。

覓月被這尖利如地獄傳來的聲音拉回了神,看著那鮫人正在那瘋瘋癲癲的笑著。

一個人在這至陰的黃泉水中獨自游弋也不知道多久了,若然是能把人給逼瘋了的,果然是可憐。

元芳上前站在覓月的眼前,就這麼靜靜的看著覓月的眼楮,緘默不言,最後也只是呢喃般的低喚了一聲,「覓月……」

元芳的這一聲可算是喚得至深情至柔情,但是在覓月看來,就是覺得師叔真的被那厲害的術法鬧得腦子不清楚了。怨不得她一開始總是覺得師叔怪怪的,原來在一開始的時候,師叔就是被被人給下了術法的,喜怒會有這樣大得浮動總算是找到原因了。

但是師叔也委實了可憐,覓月想著,那就裝一裝吧,師叔現在正模糊著呢,隨時默默低著頭想做羞澀狀。

誰知道元芳伸出手指托起了覓月的下巴,唇角上翹,噙著笑,眉眼中神色明亮,薄唇開闔地說道︰「你這丫頭,裝個模樣做什麼?」

覓月臉紅,這回當真是有種被人當場捉到的羞憤,臉倒是真的紅了起來,要是以前的師叔的話,見到自己扯謊,也頂多只是笑笑,但絕對是不會正兒八經的正面戳穿的。這個師叔,真是好不懂風情啊。

元芳的眼中帶著笑兒,又有些無奈。正當著覓月在思慮師叔要是在對他行調戲只動作的時候自己該什麼應對。

想想剛才在殿外的甬道還真是尷尬,師叔是中了術法腦子發了昏,但是自己明明是清醒的竟然也跟真意亂情迷了。覓月恨不得現在對著自己的腦袋猛敲自己,覓月,快將自己的腦袋里亂七八糟的東西都給丟掉。

「哼……」那黃泉中的鮫人潛下去了半刻時鐘又潛了上來,對著二人這樣的情景,早已經是不耐煩了,「我看你們倆還是不要過去,就呆在這兒卿卿我我的一輩子好了,真巧安靜沒人能打攪。」

元芳冷冷的看了一眼鮫人,臉上明顯的冷意。拉著覓月朝著黃泉靠近了幾步,雖然還有幾步的距離,然而還是讓人覺得刺骨的冷。

鮫人臉上掛著譏笑。

「待會兒,我將自己橫在黃泉上,你們就踩著我的身體過去……」鮫人淡淡的一句話,卻讓人覺得十分的悲壯,他的臉上也露出了空茫之色,好像是陷入了回憶中一樣,到最後竟然是淒慘的一笑。

帝王的甬道開裂,證明有人已經闖進來過,黃泉水因該是隔著最後享殿的一道屏障,不可能說故意將鮫人放在里面做渡橋用的,除非就是,這鮫人曾經住人越過黃泉,而那人,似乎已經去了最後的帝王享殿——天宮。

「磨蹭什麼?難道是要等五衰歷完,魂飛魄散嗎?」鮫人又發狠的叫囂著,好像等不及了一樣。

元芳將覓月橫抱起,對著覓月道︰「待會兒你閉上眼楮,莫要害怕。」

覓月很想自己豪爽的跳下師叔的懷抱,很瀟灑的甩甩手說自己行,但是事實上是不行的,閉上眼楮也是情理之中的事情。耳邊風力一勁,覓月覺得周身都涼颼颼的,耳邊是滔滔不絕的水聲……□著的肌膚被流動的風刮得生疼。

突然,一只黏膩寒冷的東西抓住了自己的腳腕,覓月下意識的睜開眼楮去看,原來那鮫人正掩面漂浮在黃泉之上,一只手腕抓著自己的腳腕,狠戾的笑道︰「我可不敢去賭你們不會失信。」

覓月覺得師叔既然是答應了的話,理所當然的一定就會完成,心想著這人的心思也忒反復了,怎麼這麼不能信人呢?

元芳臉上的表情愈發的冷,相持著看著鮫人。

「你先上去,你放心,只要你不食言,她自然能和我一起平安的過去,除非……」

他在拿元芳對覓月的感情再賭。除非這個丫頭對那男子來說更本不值一提,正好借機少掉一個知道天宮大秘密的人,也如自己一樣根本不值一提。

元芳不再磨蹭,將覓月放在鮫人的軀體上站著,暗中握了握她的掌心示意安心,踏著他的身體先躍向了地面。

覓月搖搖晃晃的站在鮫人的身上,心中只剩下心酸兩個字。要是身子一晃掉了下去,她也只能,悲壯的喊一聲,十八年後又是一條好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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