全黑一片,沒有一絲的聲音,間或有陣細微的風吹過來。
像是死寂一樣,時間都在這邊禁止流動了。
有什麼壓抑著一樣,悶悶的,感覺透不過氣來。
元芳的耳邊傳來一聲輕悶的鼻音,壓在身下的嬌軟的身體不安的扭動著。元芳微擰著眉頭,對著覓月的耳邊簡潔短促的說道︰「別動。」
好像有讓人壓抑的東西離自己越來越近,身下的人似乎並沒有听元芳的囑咐,仍在細微的扭動,他只好一手托住了覓月的腰,按住了她不安分的動作。
過了片刻,那種讓人毛骨悚然的感覺才漸漸的消失。
元芳抬著頭朝著前方的烏黑一片虛空看了一眼。
身下傳來低怯的聲音︰「師叔?」
元芳握拳抵著唇低咳了一聲,雖然在黑暗中即使在眼前也不能看見對方,元芳卻似乎能看見感受到不遠處的那雙清涼狡黠的明眸一樣,他動作落落大方的從覓月的身上起了身,坐到了一旁。
「你醒了?」
覓月使勁眨了眨眼楮,眼前還是黑暗一片,驚訝的問道︰「師叔,我怎麼什麼也看不見啊?」
元芳似有似無的輕哼了一聲,稍稍有些喘息聲。
覓月抬起頭,手下的觸感是光滑冰涼,茫然的看著四周,什麼也不能看見,一點光亮也沒有,覓月對暗黑有著莫名的不安,想了想最後的印象就是面對蜃怪,當時的三個人,現在莫名奇妙卻發現自己的在這黑漆漆的地方身邊只有師叔。難道……
覓月抖著聲音驚詫到︰「我們被蜃怪吃了?」
元芳先是搖了搖頭,立即反應過來開口道︰「沒有,我們這是被蜃怪帶了進來。」
覓月感覺到了自己身上並沒有痛楚,就大概能料定自己被嚇暈,不禁有些尷尬,暗抱怨自己居然這樣的不上台面。不過幸好師叔還在自己的身邊,要是自己一醒來在這個黑布隆冬的地方,還不得嚇了半死。
覓月蹭到元芳身邊,模索到元芳的衣角,拉了拉,聲音溫軟撒嬌道「師叔……」
元芳輕輕嗯了一聲。
「怎麼了?」
覓月嘿嘿的低笑了兩聲,「師叔在,真好。」
元芳沉默了一會兒,扭著頭朝著覓月的方向,聲音低淳帶著笑,問道︰「想了嗎?」
覓月立即自然的回道︰「這是自然的。」
元芳低著頭,唇邊淺淺一笑。
覓月突然想起來,慌忙翻出掛在自己腰際的小荷包,里面正有幾粒她從龍宮里順手拿來玩的夜明珠,那幾粒珠子,覓月曾在晚上鑒定過的,確實能散發出幽幽的明光來。
但是此刻,覓月卻傻了眼,那幾顆珠子通身明亮的躺在自己的掌心,但是一點光線也沒有散發出來,好像那些光線好像是被吞噬掉了一樣。
「這里確實古怪,我起先用術法想照亮這里,但是發現那些光好像是被什麼東西吸收了一樣。」元芳開口道。
覓月看著手掌中的那幾顆自身發著光亮但是卻不能照亮四周,就是自己的手也不能照出的夜明珠,不禁黯然,只好塞了回去。想起了什麼,緊張兮兮問著元芳道︰「師叔,你怎麼樣了?」
元芳沒有回答,轉而問道︰「你以後莫要在做這樣的傻事。」
覓月微愣,什麼傻事情?
元芳已經一手將覓月攬入了懷中,力道甚大,將頭枕在覓月的肩上,低聲道︰「莫在做這樣的事情了。」他記得那時候身後傳來了一股強大的力量,洶涌澎湃而肆意四溢。他一直在思量著是不是覓月已經想起了以前的什麼事情,若是那仙人也能定能在蜃怪有撤退之意的情況下將覓月保護周全的,他也不可能會讓覓月跟著進來的,那覓月跟著進來,唯一的關鍵就是在她自己的身上了。
覓月苦思冥想,自己做了什麼傻事情?以為自己也不清不楚的地方就是剛才師叔壓在自己的身上,還掐著自己的腰……覓月懊惱,難道自己昏迷的時候做出了勾引師叔的舉動來?在蜃怪面前光榮的昏了過去,一覺醒來,自己把師叔勾引得壓在了自己的身上,覓月暗暗給自己捏了一把汗,幸好師叔正直坦蕩,但是自己佔了師叔的便宜了。
「答應我。」元芳復又道了一聲。
覓月羞赫,這種事情,難道還能讓它在發生一次?師叔恐怕也是怕了自己,否則怎麼會一而再的提點,還要自己答應。覓月含糊不清的應了一聲,算是答應了去。
隔著近,傳來師叔的心跳,不知道是不是自己在別扭著,或許是在安靜的壞境中,覓月覺得師叔的心跳沉緩綿長,不似自己的一下跟著一下的跳,而且師叔的身上,透過衣服傳來陣陣的涼意來,「師叔,你好點了嗎?」這回覓月嗅了嗅鼻子卻沒有聞見有什麼血腥味兒,不禁想起了元芳先前那副受傷狼狽的模樣,關切的又問了一道。
「沒事。」元芳沉著聲音說道,末了帶著一絲笑味兒,「不是得讓你心急了,你才會跑到我的身邊嗎?」
覓月心下松了松,氣鼓鼓的埋怨道︰「嚇死我了。」
元芳聲音平淡,緊接著月兌口問道︰「你心疼?」
原本是一句帶著笑得問話,元芳說得不在意,像是月兌口而出的隨意之語,但是實際上他卻在側著耳朵听覓月的回答。
但是沉默了一會兒,覓月情緒低落,想起了紙片人一號,懨懨的說道︰「元一……」
元芳當時也見到了元一也化成了破碎的白紙片,落在地上,想來死狀是相當的可怖血腥的,他撫了撫覓月的後背,開口道︰「這是他命中的劫難。」
覓月擰著眉,不知道為什麼對命中著兩個才並不十分的好感,心中壓著一股子氣。
「不過」元芳話鋒一轉,「只消他自己凝結修煉的元神未散,等我們出去了,還是能將他招會來的。」他說得平淡,但是听到覓月的耳中卻覺得這已經是篤定了的事情,元一能回來的。
元芳不自覺的皺了一下眉,他拉著覓月起身,「我們順著這通道走,看看能不能找到出路?」
四周黑布隆冬,完全看不見,也不知道是什麼東西造成這樣特殊的情況,要是真的只要一個人身處這樣的地方,絕對是會被逼瘋了的,對未知有中不能把握的失落感。
元芳他們只能靠著牆,一點點的向著前面挪動,他的一只手牽著覓月,一手輕觸著冰涼光滑的牆壁。覓月覺得師叔的那只手冷得幾乎就能和牆壁那冰涼的觸感想抗衡。
在黑暗中,似乎人會下意思的閉嘴不說話,因為你不知道你說話的聲音是不是會招惹到什麼伺伏在黑暗中的猛獸來。覓月隔著一段時間就會下意識的握緊一下握著的元芳的那只手,而元芳也像是了悟一般的,也會輕輕的回應著覓月的,這一下,也能稍稍平復覓月不安的心情。
也不知道走了有多久,不知道他們是不是在原地打著轉,沒有光線,一切都是不可判定的。
覓月覺得走了好久好久,一直睜開著想要發現光亮的眼楮居然有些發脹了,要不是師叔一直在前面牽著她,她根本就不想再走了,也許他們就是在原地打轉而已。在一個未知的地方,沒有食物,沒有什麼,一樣一直走下去無疑不是個明智的原則,只會加劇心理崩潰的速度,讓他們的體力喪失的更快而已。
覓月拖著兩條腿,正想要說些什麼,就覺得面上好像感受到了一陣細微的風。元芳立即將她壓倒了牆壁上,用手捂著她的嘴巴,身體緊緊的貼著她,另一只手蒙在覓月的臉上。元芳的呼吸也變得輕緩了起來,綿長的氣息噴到覓月的脖頸處,覓月不明所以,師叔這是干什麼?
覓月心思正在想著雜七雜八的時候,漸漸的覺得四周的氣氛覺得凝重了一起來,好像四周的空氣中好像什麼厚重的東西在一點點的接近,非常明顯的。但是就是不能看見,黑暗中,你的感官告訴你有東西在接近你,靠近你。但是你卻因為看不見任何東西,沒有辦法逃避,只能呆在原地,慢慢的等待著它慢慢的靠近自己,從自己的身邊經過。那種感覺真的是很不好受,強烈的恐懼感悠然而生,要不是元芳壓著自己,覓月幾乎就要拔腿而跑了。跑,必須要跑,雖然是看不見,但是實在難以忍受明明自己知道用東西在接近自己,自己去沒有行動,眼睜睜的等著那東西靠近自己。
還好,還好,不是眼睜睜。
師叔拿著自己的手擋在自己的眼楮上,雖然本來在這地方就只能看見黑暗一片,但是睜著眼楮去面對一切還是讓人無法接受的。在師叔寬大的手掌下,覓月的心也跟著定了定。師叔果然是善解人意,周到細致。
而然,元芳這是確實實實在在的扭著頭看著外面的這一側,在空氣中不斷的捕捉著信息,接近了,那東西就要接近自己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