夜殘,寂靜。я思路客я月殘,遙掛。
楊定一個人獨自走著夜路,回到寢室的時候,稍顯得有些失魂落魄。伸手推開門,只見南宮豹正坐在床上,似乎已在等著他回來。
楊定仍是一語不發,頹唐地走過去,一坐在南宮豹的身旁,微微螓首。
「小子,你怎麼了?看起來好像受到了很沉重的打擊,這跟平時的你不大像啊。」南宮豹凝視著楊定,雙眉皺出疑惑之s ,說道。
聞言,楊定長長吐出一口氣,搖了搖頭,旋即側舉起雙手,伸了一個懶腰,突然臉上的表情卻是陡然一轉,喜s 頓時直冒上眉間來,對南宮豹露出一貫的邪惡笑容,擠眉弄眼地說道︰「豹哥,我想和你妹妹約會,請你務必幫我這個忙。」
「嗨,我還以為你真受什麼打擊了呢,要追我妹妹,小事一樁,約會時間、地點?」南宮豹一貫豪爽地說道。
「明早上課之前,學院的南花園。」
「嗚!那是個浪漫的地方,放心,我一定把我妹妹支出來。」南宮豹拍著楊定的肩膀,說道。
「謝謝了,豹哥。」楊定也是重重拍了拍南宮豹的肩膀,旋即謝道。
這一刻,楊定已經決定,快樂地去面對死亡,不給任何一個關心自己的人帶來不悅,他要讓他們快樂的活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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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一學院,南花園。
朝陽剛剛升起,紅彤彤的光線,柔和地照在那一片片花朵之上,顯得異常妖冶。
這里有薔薇、杜鵑、郁金香、山茶,各式各樣的花朵,地毯一般鋪著,此處,儼然成了一片花的海洋。
楊定沒有理會它們,而是直截走到一個小小的角落,采摘了一束淡紅s 、蝴蝶形狀,頂端有些凹缺的花朵。
這種花叫做「櫻花草」,一種奇特而平常的花,還有人叫它報ch n花、年景花。
楊定正好認識它。
櫻花草是有花語的,這也正是楊定采下它們的原因。
——除你之外,別無他愛。
這就是櫻花草的花語。
楊定凝視著那些粉紅s 的花朵,花瓣之上,殘留著顆顆晶瑩的露珠。
他要把手中花送給他心中所珍愛的人,這是他第一次送花給女孩子,他希望她會喜歡。
輕盈的腳步聲停止在十米開外。
楊定微微一笑,轉身,看見了他r 思夜想的女神——南宮羽墨。
南宮羽墨依然是一襲白衣,美好的身材,高貴典雅的氣質,一點也沒有改變,晨風很有意地蕩起了她的裙擺。
「你來了,女神!」楊定臉上依舊泛起狂野的笑容,說道。
「我哥說你找我來,有重要的事情,快說吧,我還要去上課。」南宮羽墨語氣里有一絲排斥,還有一絲冰冷。
「你就這麼不想見我麼?」
言畢,只听嗖地一聲,人影猛地飆sh 而出。南宮羽墨被那種速度微微一震,反應過來之際,嬌軀已然被楊定緊緊地摟在了懷中。
下一秒,她的雙唇也被楊定的雙唇緊緊貼住。
南宮羽墨雙眼微睜,兩朵羞澀的紅雲,剎那間浮上雙頰來。
砰砰砰!
三聲擊在**之上的悶響傳出,楊定的身軀,頓時便是往後 地退出五步,右掌撫住胸口,臉上顯得有些蒼白,凝視著南宮羽墨,嘴角,邪邪的笑容一絲未變。
「噗!」
一口鮮血由楊定的口中噴sh 而出,化作一陣猩紅而淒厲的血霧。
「你為什麼不躲?」南宮羽墨頗有些吃驚地問道。以剛才楊定的速度,要躲開這三掌是非常容易的事情。而且楊定本身就懷有不滅靈體,只要有防御的意念,不滅靈體便會自動庇護載體。然而,楊定便是連防御的念頭也沒有。
「你瘋了麼?」南宮羽墨盯著楊定,問道。
「是啊,因為你,我瘋了。」楊定搖了搖頭,笑了笑,揮袖擦去嘴角的血跡,說道︰「你知道嗎?有時候被自己喜歡的人打,也是一件非常愉快的事情。」
聞言,南宮羽墨便是一語不發,面對眼前這個無賴,她實在拿不出一絲辦法。
「女神,你知道麼?當r 你為助我盡早練成‘滔天勁’,力竭暈倒的時候,你的初吻,便被我悄悄奪走了,這一點,你的父親和你的哥哥,他們都可以作證。」
楊定當著南宮羽墨的面,大聲地說道,狂野地說道,炫耀地說道。這一刻,他早已忘記自己已是一個將死之人。
「你你這個無恥的無賴。」聞言,南宮羽墨登時氣得臉s 泛青,咬牙罵道。她何時听過這麼不要臉的話?更難以承受的是,自己的初吻,竟然在那個時候就被眼前這個無賴奪走了。
「呵呵。」楊定卻不生氣,反而暢快地笑了兩聲,緩緩走到南宮羽墨面前,抬起左掌中的那束「櫻花草」,笑著問道︰「女神,你知道這種花的花語麼?」
瞥了一眼那束仍殘留著露珠的櫻花草,南宮羽墨再度冷峻地沉默。她自然知道櫻花草的花語是什麼。
「這是我第一次送花給女孩子,希望你會喜歡。」楊定右掌搭上左掌,雙手握住花束,微微螓首,頗為虔誠地祈求道。
這一刻,他完全不像一個無賴,反而更像一個紳士。
「啪!」
掌影一閃而過,櫻花草飛出楊定的手掌,花束陡然散開,株株分落在地上。
「我不需要。」南宮羽墨冰冷的聲音隨之響起。
看了一眼那散落在地的櫻花草,楊定的嘴角,泛起一絲無奈的苦笑。他早已料到這個結局,但他仍然堅持這麼做。
「女神,約你到這兒來,其實只想見你一面,問你一個問題,你回答問題之後,就可以走了,然後,我就再也不會纏著你了。」楊定淡淡一笑,極力遮掩內心的苦澀,說道。
深深地凝視了楊定一眼,南宮羽墨的臉上,便是泛起濃郁的疑惑之s ,印象之中,楊定並不是那種會對自己輕易說放手的人。不過,為了擺月兌楊定的糾纏,南宮羽墨遲疑了一下之後,旋即問道︰「什麼問題?」
「如果如果我以後再也不來糾纏你了,你會記得我這麼個無賴麼?」問出這個問題,楊定仿佛用盡了一生的勇氣,此時,他覺得,內心已是宛如刀絞一般難受。
眼前的這個人,一度作為他生存的動力存在。從上次的自盡未遂,到現在,他一直不變地認為,南宮羽墨,才讓他感覺到了活下去勇氣。可現在,他將要永遠離開這個內心所珍愛的人。自從得知自己身懷不滅靈體之後,他就一直堅信,自己的命運掌握在自己手中,一定要得到眼前這個人的心。
但現在,似乎,一切都快成空了。
「會吧。」南宮羽墨臉上的怒意徹底消失,沉思了一會兒,終究是緩緩說道。她並不能忘掉那個奪走自己初吻的人,即使那個人是個無賴。
「會記很久嗎?」聞言,楊定卻是迫不及待地繼續問道。
「可能吧。」南宮羽墨淡淡地說道。
「哈哈哈」聞言,楊定便是突然發出一陣發瘋似的狂笑,笑聲之中充滿了淒楚。
笑聲停止之際,楊定轉身,離去。
晨風蕩起他的衣袂,朝陽為他那高大的背影瓖上一道金邊。
女神,我所珍愛的人,一定要快樂,一定
一絲辛酸的眼淚,悄然劃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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