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正文 第三十七章 颶風險象 天水溫茶妄說文

夜半時分,一陣狂浪似乎要掀翻這座孤島,柳飛一個打顫,從床上坐起來,看看身邊的慕容恕直,正酣睡如嬰,柳飛為之拽了被子,俯身在慕容的額頭上親了一個吻。

柳飛轉身去自笑。呵呵,自己卻和慕容大哥如老夫老妻一般,那麼沒有生分,似乎是上天注定要廝守廝磨,要膠合如漆。

一聲巨浪再掀起,猛砸在島邊的岩石上,發出狂吼的聲音。柳飛想起如雪告訴她的話——如果听見幾聲浪打岩石的低沉怒吼,那一定是要暴風大作!

不好!那脆弱的小船還在島邊的岩石旁,如此的巨浪還不砸它個粉身碎骨?

她推醒了身邊的慕容大哥道︰「大哥,還要累你一累的……」

慕容恕直一個翻身坐起道︰「妹妹是怎麼了?夢魘夢游?」

「真是根竹竿,外強中干哦……」柳飛打趣道。

慕容恕直知道柳飛話的意思,心想,從來沒有歷經那樣的神游,且一夜再掀高潮,的確乏力了。但還是感覺全身的毛孔都完全打開了,當年師傅在他執意從軍的時候說道︰「毛孔打開才是你氣韻貫劍的時候……」那時慕容根本不能理解,現在想起,莫不是師傅就說的這樣雲雨恣肆?

柳飛見慕容大哥痴呆般地坐著,便把披衣遞與他道︰「跟飛兒去系好船只吧!」

二人急匆匆去了那系住小船的地方,隱約一看,哪里還有什麼船只!

柳飛急忙四下圍著離島去找尋,哪里還有船的影子。慕容恕直擔心柳飛著涼,便抱住柳飛,說道︰「莫不是老天不許我們分離,就定居在這離島?」

此時狂風大作,卷起海浪直射礁石,煞是驚恐!柳飛的睡裙也被撩起,完全是依偎在慕容大哥的懷中,如受驚的小兔一樣,不敢言語,不敢動彈……

慕容恕直無意返回,便高聲吟詠道——

丹碧歸來,天荒地老,駸駸華發相催。見說錢塘,北高峰更崔嵬。瓊林侍宴簪花處,二十年、滿地蒼苔。倩阿誰,為我起居,坡柳逋梅。淒涼往事休重省,且憑闌感慨,撫景餃杯。冷暖由天,任他花謝花開。知心只有西湖月,尚依依、照我徘徊。更多情,不問朝昏,潮去潮來……

柳飛的精神完全被慕容恕直的文采調動起來,仰面看著慕容大哥的面龐,盡管不是十分清晰,但那種喘息的雄性氣息讓她不能稍縱片刻……

柳飛不知道慕容大哥口中所吟誦的詩詞到底是何意,但她分明听清了「天荒地老」「不問朝昏」幾句,便感覺那麼幸福。

「哥,想不到你文采也是斐然!」柳飛昂首幾乎湊到慕容恕直的下巴,香粉氣息直撲慕容懷襟。

「慕容少時曾經讀書七年,但因家父被害,不能繼續私塾讀書,只還記得幾句,這是一首宋詞,合我此時心懷,便不自覺吟出,妹妹見笑了……」慕容感慨地說,只說道「見笑」二字,柳飛便不悅,小手便捂住了慕容的嘴。

「飛兒可不許大哥如是去說!」柳飛嗔怪地封住慕容的口。

「不說了,慕容只是感到昔日匆匆,今日靜謐,取舍在一念之間,和妹妹離島合歡,多了兒女情長!」慕容恕直感覺自己的威武淪喪,柳飛也听出幾分。

「人間繁華都如這眼前的一陣風起,吹散了雲朵,不再相聚,何在乎那些蠅營狗苟的追求,你我溫馨懷抱,豈不是圓滿了心中企盼?」柳飛想規勸慕容不必向往過去,珍惜當下。

「哈哈,狂風知我也!」慕容含蓄地說道,柳飛也不知道慕容此時的心境。

「飛兒只想我那姐姐,她可是對慕容大哥情有獨鐘,我半路天作之合,對不起我的姐姐……」柳飛低沉地說道,和著那風,似在哭訴。

慕容恕直緊緊相擁柳飛,沉寂片刻道︰「既然飛兒和如雪是姐妹,大哥五尺身軀隨了你姐妹的意!」

「嘻嘻,大哥懂得妹子心思。」柳飛挽住慕容恕直的胳膊,臉頰緊貼其胸脯。

回到海草房,二人沒有了睡意,靜听那離島風波……

如雪父母當年留下的這樁海草房可是抵抗颶風而不能倒。完全是用了漁網將那海草攬住,四周垂了鵝卵石,遠看是一種頗有創意的裝飾,如那琉璃懸掛,如那燈籠慶福……

那海上颶風涌浪十分壯觀!

從東南方向襲來狂風,呼嘯著猛撲離島。一波如馬首揚起,掀起十幾丈高的浪尖,其下遂形成巨深的谷底。波波連環,浪花錦簇。橫掃鏡海,掠奪一切!

那近岸的浪谷有時平鋪過來,如那一匹一匹的錦緞,從空中扯起,然後拋揚出去,咆哮著去吞吻岸邊的岩石,千年的花崗岩都在這澎湃之中變得沒有了鋒銳。

時近中午,那狂風依然大作不止,那暴雨依舊刷洗不停。

「我倆怎生上得那岸?」慕容恕直憂心忡忡地問道。

「你我先偷生在這離島之上,何在乎幾時上岸?」柳飛並不直面慕容大哥回答道。

柳飛沒有听見慕容恕直的回話,便使出一個媚笑道︰「妹子和大哥同生死,大哥還擔心什麼?」

慕容恕直無言。

「哥拾了那瓢去接些天水來!」柳飛吩咐慕容恕直。

柳飛在屋里早就架起了一個小灶,幾塊岩石豎立,中間添些柴火,那鐵鍋端起放在上面。慕容將那接到的雨水倒入鍋里,幾番幾次,鐵鍋已滿。

二人將茶壺茶杯放在一塊平整的大石頭上,天水溫茶,很是滋潤。

「大哥,飛兒感到你那名字怪怪的,叫個‘慕容恕’多好!」柳飛找話問慕容。

「哈哈,慕容恕直的慕容是個復姓,祖宗承襲而來,無改!」慕容恕直倔強起來,並不順著柳飛。

「飛兒單字一個,大哥叫起來順口不?」柳飛想讓慕容肯定自己的名字。

「我乃書香家庭,父親取名‘恕’是遵行孔孟之道,一個‘直’字那是為人之忠杰印記!」慕容恕直談起自己的名字來了興致。

「俺便覺得把大哥的那個‘恕’字解釋謬誤了!」柳飛執拗不承認慕容的解釋。

「哦?妹妹說說看,該當何解釋?」慕容恕直請教。

「你看大哥,你跟飛兒打架,多少次大哥都輸了,這‘恕’字不就是個‘贏輸’的‘輸’麼?」想不到柳飛拿前事來揭短,慕容低頭不悅起來。

「玩笑不可?」柳飛見此便先開口解冷場。

「那倒不是,只是慕容對恩人不能交代。」慕容略帶愁容。

「哦?說說看……」柳飛期待慕容告訴自己一切。

「當年慕容罪當懲罰,是軍中查將軍放過慕容一馬,且安頓在登州府做督捕,如今反水,不知道見了大人當如何解釋!」慕容恕直心有疙瘩。

「妹妹只知道大哥的名字錯了,所以才如此的不開竅。」柳飛突然說出這樣的不理解慕容的話。

慕容恕直瞪眼看著柳飛,希望她說出道理。

「大哥就改名了吧,飛兒看叫……叫‘慕容義直’不是更好麼?取義而不去拿一個‘恕’字耿耿于懷,豈不是更好?」柳飛的奇談怪論著實讓慕容感到刮目。

「哈哈……好!不錯,飛兒雪兒對慕容恕直義薄雲天,什麼也不顧了就是!」多少道理都是文字堆壘,柳飛是一個字打開了慕容的心結。

「大哥,當日我和如雪姐姐還為我們不能入派不能入流而絞盡腦汁,大哥加入,我們是不是應該一個流派了?」柳飛想讓慕容恕直大哥放棄那些耿耿于懷的想法,便想起那日談起的流派問題。

「妹妹的流派取名是……」慕容恕直期待柳飛回答。

「飛雪流!」柳飛直接道出。

「嗯,不錯!柳飛,如雪,合在一起便是‘飛雪’。」慕容恕直邊思忖邊說道。

「飛兒心中想起一個名字,叫‘末日流’,大哥看怎麼樣?」柳飛突然把自己心中所想和盤托出。

「非我等末日,也不錯!」慕容恕直似乎什麼都是認可。

柳飛感覺慕容恕直就是個牆頭草,便不悅起來。

「慕容恕直加入,那就不是‘飛雪流’了……恕我直言,可否做‘義結金蘭派’?」慕容恕直以三人結義為契機取名。

「酸了酸了,那麼長的名字,叫起來還拗口!「柳飛不贊同。

「妹妹你說呢?」慕容期待柳飛的大作。

「鷹鳥派!」柳飛看著天空飛過的鳥兒突然來了靈感。

慕容柳飛擊掌定名!

「哥是雄鷹,飛兒雪兒是依人的鳥兒。」柳飛怕慕容不明白底蘊,便直白。

一連三天,大雨狂風終于停歇了,脾氣稍稍收斂起來。幾日的廝磨,那柳飛紅潤的臉上多了燦爛,面頰飛紅,依依慕容而不舍。那慕容纏綿不思世事,本來刀削的下巴更有點尖了,雖是瘦削了不少,但那眼光多了迷離之外是一種生活滿足的明亮。

二人站在離島岸便去瞭望對岸,一只小船款款劃來,柳飛道︰「有船便可放生了你!」

「哈哈,你我廝守島嶼,早就樂不思蜀了!」慕容玩笑地說。

柳飛舉起小拳頭在慕容的胸脯一個狠敲,反而疼了柳飛,後退幾步,慕容趕緊抱住了,嘴唇貼近,再度顛鸞倒鳳……

慕容解下脖頸的珠鏈,然後含情脈脈地看著柳飛,雙手從後頸向前圍起,套在柳飛的玉頸……

「那送給如雪姐姐的呢?」柳飛猜到慕容大哥肯定也給如雪姐姐準備了禮物。

「船來了,你我在離島不能住下了!」慕容並不回答柳飛的難題,舉手指向那波浪里顛伏的小船……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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