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正文 第二十八章 獨雄雙雌 幻影百斗天盡頭

那慕容恕直氣煞非常,歷來以沉穩待人的形象一下子被否定了,一個衙役看見慕容如此火爆三丈,頓時吐了舌頭倒退一邊不敢目視。

慕容恕直似乎有什麼忘記了,厲聲喝住衙役道︰「還不扯碎了那旗幡!」慕容恕直感到如此聲張對緝拿殺人凶手不利,無異于告知凶手伺機逃跑。

算一個衙役聰明,逮住一個六七歲的孩子,毛毛的大眼忽閃忽閃的,似乎並不懼怕大難來臨,不敢面對慕容的怒容,只是腳在地上搓揉著……

慕容俯子撫模著孩子的禿頭道︰「知道是什麼樣的人要你們這樣做?」

那孩子天真無邪,並不懼怕地答道︰「是一個胖乎乎的姐姐。」

「還給了你們什麼,還要你們怎麼做?」慕容表現出十分的耐心。

那孩子模出一塊碎銀道︰「沒有說什麼,我們也都恨那個許霸子,就那樣了……」

前邊早有一個衙役听從慕容的吩咐去了許家封鎖了殺人現場。那衙役進去一看,頓時嚇破了膽子,退後一步捂住眼楮不敢看。

鎮定了一下慌張驚懼的神情,去轉著身體打量,發現一張黃紙寫著一行字︰慕容恕直為民除害也!

那衙役心中大驚失色,靜心一想,不可能是慕容督捕所為,明明是栽贓!但他馬上頗為得意,迅速轉頭看看四周無人,便將那黃紙折疊好裝入袖中……

再細看那身體上只搭了一塊布巾,那衙役想掀開來看個究竟,但害怕而未敢。

慕容恕直帶著幾個衙役一會就來了,那衙役出來並不匯報,只待慕容吩咐。

許家人也圍攏過來,慕容問道︰「誰看見你們許家人被殺的現場?」

一個年約三十出頭的女子戰戰兢兢地低頭站在慕容恕直的跟前怯懦地道︰「奴家是許爺的小妾,晚上是奴家陪著許爺過夜的。」

「你都看見了什麼?何人所為?」慕容單刀直入地問道。

「不知道那人怎麼進屋的,許爺沒有喊什麼就倒下了,听口音好像是個女子,不敢肯定……」那女子稍微平靜了敘述道。

「哦,還劫走了箱子了的銀錠珠寶!」那女子補充道。

「那許家人怎麼個死法?」慕容看著提前而來的衙役問道。

「是一刀環繞了脖子斷了動脈而亡……」那衙役趕緊匯報。

「你看見那凶手的身材模樣了麼?」慕容細問那女子,看著那女子一臉的蠟黃,幾根垂發也沒有梳理,感覺一陣好笑。

慕容恕直笑那女子也是活該,在路上身邊的人告訴他說,那個死亡的許爺是五十多歲的男人。

「身材不是很魁梧,很輕靈的樣子,沒敢細看……」那女子努力回顧著。

慕容沒有再追問什麼,走進去看了看,便出來,揮了手,那些衙役似得到撤退的指令,都低頭溜出了許家……

那個懷揣黃紙的衙役松了口氣,他想到,如果那慕容督捕要是調查還發現何物,他會見風使舵掏出來,現在他放心了。

柳飛如雪殺了許霸子,第二天太陽剛剛出來的時候就回到干媽家中……

「一個晚上去哪里了,也不告訴媽,媽怎麼放心得了!」干媽擔心地嗔怪道。

「媽,我們姐妹的事情你就不要打听了好嗎?」柳飛怕干媽受到牽連不敢多說什麼。

干媽的臉色似乎不悅,柳飛不想讓干媽那麼不快,便低聲說道︰「干媽,你听了可不能害怕!」

那干媽听柳飛如此說則把頭挪一邊,滿臉的驚訝。

柳飛上前拉住干媽的手靠在耳邊道︰「殺了咱家人的那個許霸子今晚上也死了!」

「我的天哪!」那干媽听了這個消息一聲高喊癱坐在地上,柳飛慌忙攙起,撫模著干媽的胸脯,給她順了喘氣。

「人是我們殺的,你裝作什麼也不知道,干媽不能流露出半點口風啊!」柳飛跟干媽叮囑道。

柳飛如雪在干媽安排的屋子小睡了一會,中午起身吃了干媽為她們做的飯菜,柳飛跟如雪道︰「我們去天盡頭方向吧,那里風景不是很好麼?」

「還有心思去逛!」干媽插言道。

柳飛知道干媽是放不下,便說道︰「干媽什麼都不要說就是,我們在這里你反而有危險,我們去去就回來,晚上給我們姐妹做好吃的,好嗎干媽!」柳飛極盡了女兒的溫婉,干媽才感覺放心了。

慕容從許家返回的時候,心中算計了一下,怕衙役跟了去,那離島無人圍守,便只帶了一個衙役跟自己而去。慕容盤算著,殺人的是瘦削的女子,指使孩子打著旗幡的是胖乎乎的女子,那差不多應該就是柳飛如雪二人。即使是手下的衙役去了也無用,反而礙手礙腳的;怕是目標太大,二人警覺了,不好對付。

慕容估計那柳飛如雪二人不能走遠,說不定在路上可相遇,便朝那通往天盡頭的路倉促走去……這是通往天盡頭和霞口山的唯一通道,無需打听。

還是那隨行的衙役眼尖,一眼看見那出沒在通往天盡頭的迤邐小路上一前一後有兩個人在行走,便暗示慕容道︰「督捕大人,你看,那里似乎隱隱約約有人!」

慕容喜出望外,一眼便認出是柳飛如雪。

當柳飛如雪一起站在那伸進海中數十丈的天盡頭觀賞那海天一色的壯觀之景的時候,背後一個雄壯而淒楚的聲音道︰「殺人越貨的盜寇,看你們還有路可逃!」

柳飛如雪聞聲轉過來一看,大驚失色,真是狹路相逢!前有浩瀚大海,且那天盡頭之下水勢滔天,絕處無救!後是慕容恕直單刀怒向,威風凜凜!

柳飛暗自吃驚,莫非今日就葬身在汪洋大海?

「想法拖延,尋機殺出去,只要到了山中,我們就可以月兌身!」如雪早就看了地形跟柳飛低聲說道。

柳飛點頭。

「往狠里打,暗器可用,不能幻想!」柳飛怕如雪還是跟那個慕容纏綿過招,便牙齒硬生生地咬著說道。

那慕容見二人被逼到絕路,心中頓生一絲憐惜,但想到二人在離島那里作踐自己,受盡屈辱,便不再留下半點憐憫之情,操刀便躍步上攻。慕容的寶劍還在離島,這次隨身帶了一把樸刀,並非有斷金般的莫邪之利。

柳飛迎上來去抵擋,但手中沒有武器,便掏出釘鏢在手,一個凌空起跳,早在慕容的頭頂,慕容怕柳飛的釘鏢飛出,便盯住柳飛的手臂去砍,那柳飛並不飛鏢,而是朝那峭壁落下,慕容心跳一下,那看是萬丈深淵,萬一岩石松動,豈有不墜崖沉入大海之理!

那慕容想去伸手接柳飛,卻被柳飛飛出一鏢擊中左臂。

陣前放了仁慈,那是自尋死路,大丈夫豈有念及兒女情長跟人交鋒的,慕容犯下一個一閃念的錯誤,已經來不及去糾正了,若是那飛鏢射中咽喉,葬身大海的可就不是柳飛如雪了,而是慕容督捕了啊!

慕容捂住中鏢的左臂,將鏢拔出,好在並不礙事,活動尚可。

那柳飛早就看準了從上邊向外伸出的一塊巨石,雙手攀住,不見了影子。

那如雪早就瞅準了機會,趁慕容出刀的時候,側身溜出他的封堵,奔那衙役而去,那衙役舉刀相迎,哪里是如雪的對手,如雪智勇雙全,放那衙役樸刀砍來,一個倒地,伸出一腳,並非無影,卻絆了那衙役的雙腿,一個趔趄,便掛在那懸崖邊上……

如雪听得柳飛「往狠里打」的話,也不去施救,站起拿腳在那衙役攀住岩石的手上轉碾,然後一個勾腳踢在那衙役的頭上,隨著一聲「啊……」的長叫,摔死在大海洶涌的濤聲了……

柳飛不敢在懸崖那里久待,便一個上勾腿,全身做蜷曲狀,躍到半空,然後伸直了腿與腳去再擊打慕容的下路。

慕容不敢在這寬若丈余的狹路上跟柳飛糾纏,因為他看到那衙役跌落大海的一幕感到掣肘如雪的可能沒有了,如果柳飛如雪前後夾擊,那自己就非常被動了,軍事上叫「月復背受敵」。

慕容大步退卻,並不去防備柳飛,因為慕容看柳飛驚魂未定,剛剛離了懸崖的危險,還不能對他構成威脅,便舉刀迎如雪而來,如雪只能轉身後退,也是給柳飛放了月兌身的機會。

那如雪不敢正面戀戰,到了狹路之外,如雪已經站穩,正要轉身,卻被腳下一石塊絆了一下,打了個踉蹌,慕容看準了時機,一個箭步飛過,舉刀便刺,如雪收腿不及,那 亮的刀尖便插在了如雪的腿肚子上……

柳飛一看如雪可能被擊中,也不知道安危如何,大吼一聲︰「看我毒鏢!」

慕容感覺背後有股涼颼颼的邪氣入骨而來,不敢再傷害如雪,那如雪趁機用另一只腳飛起,忍痛踢飛了那刀,只听得那樸刀「 當」一聲跌落在岩石上,彈了數下,然後墜入海中……

其實柳飛並沒有使出毒鏢,只是給了慕容一個驚懼,讓他不能專心對付傷害如雪。

皆言狹路相逢勇者勝,如今柳飛卻是切實地體會到了「狹路相逢智者勝」。

那如雪趕緊扯斷了衣衫,包扎住傷口,暫時止住了流血。她試著動了一下,但不能站起,盡管帶傷使出那只腳的無影腳法,但再試卻是無力。只能將那「花心雷」攥在手心里,待機拋出。這次她尋思到那次花心雷爆炸晚了些的原因是出手太快,要在手心里握住片刻,然後再拋出,這樣可以雷到就炸……

柳飛看慕容失了樸刀,便放心大膽去追擊,想生擒慕容恕直……

「你個無心的督捕,只知道蠻干,登州府里正密謀害你,你卻好歹不分!」柳飛采取攻心戰術,站在慕容的對面怒斥。

「閑話少說,費那麼多唾沫星子干什麼?」慕容邊說邊擺起虎步拳追柳飛而來。那拳法完全是他在京師跟一個朋友學來的,攻防自如,可以有效抵擋下路。因為上次跟柳飛交鋒,慕容發覺柳飛攻擊下路是慣用的招數,所以就使出這般拳路。

「且慢!你慕容別好壞不分,香臭不知!你私通盜寇,密謀反叛,明里擒盜,實則設計謀害衙役喪命。曾被盜賊生擒,因跪地求饒,出賣官府,這才被放歸,圖謀里應外合,盜空登州府庫,陷府務癱瘓,黎民涂炭……」那柳飛對那夜听得通判的「莫須有」倒背如流,說得慕容打了個寒顫。

「本官休听你等盜寇信口開河胡說八道!」慕容沒等柳飛說完就搶白起來。但心中還是感到疑惑,那柳飛如何知道這套言辭?

「慕容督捕該不會不知道登州府里有個貪官通判楚風劍吧!」柳飛干脆拿出人證,讓慕容不能不思考。

「通判大人乃登州府元老,處事果敢,精明能干,豈是你等賊寇可隨意詆毀玷污的!」慕容身在外還是不肯微詞通判楚風劍,就是滿身都是短處,痛恨無比,還是說出維護聲譽的假話,慕容多麼違心,連自己也知道。

「好言相勸,你不听,那就出手吧!」柳飛看看以言相勸不能奏效便不再幻想慕容會回心轉意了。

柳飛想再把慕容引到樹林,但慕容並不上當,就在林外之地跟柳飛過招。

「看你百招勝我,我就束手就擒!」柳飛故意拿了這樣的話來刺傷慕容的自尊,讓他傲氣凌人,柳飛再從中尋找破綻。

慕容也不對話。

慕容叉開步伐,顯得敦厚如樁,步步為營,百密不疏;柳飛騰空躍起,巧如燕子側飛,單尋空隙……

慕容緊攥雙拳,拳心向里,護住當面,腳步猛踢;柳飛則側身躲避,繞在身左,看準時機,想擊打腿後彎處……

慕容哪里肯給柳飛這樣的嫌隙,轉身出拳,迎面直擊,取其眼球;那柳飛雙腳點地,宛如旋風打轉,直上半空,腳形幻影,蓮步卻生風……

慕容攤出雙手,張開虎形,去掐捏柳飛咽喉,想一招致命;柳飛哪里肯輕易給他機會,身體後仰,那腳早就前伸,去擊打慕容雙手,出招接招都在瞬間,煞是好看。

一雌傷苦,單雌斗雄,直殺得天昏地暗,樹木搖曳,飛沙走石,海風伴奏,吼聲震撼,兩個時辰已過,但慕容和柳飛不分勝負……

這時,柳飛才想起如雪半天不見了蹤影,便有些擔心,干脆掏出一鏢,照準慕容的下路飛去,那慕容只能提起虎步,上竄躲過,嚇出一身冷汗,莫非是要斷我子孫!按照常理,慕容知道,這是警告之意,如若不退,那只能是自尋絕路。

慕容看看天色沉暗,再互斗幾百個回合也是不能有個結果,便賣了個哨子道︰「且看,哪里有人!」

柳飛以為慕容救兵到來,轉頭去看,哪里還有什麼人,只有那黑乎乎的樹形隱約,回神過來再看慕容,早就無見蹤影了。窮寇莫追,況不分勝負,天黑不明,哪里有個目標可追!

柳飛再到如雪倒地之處去尋如雪,只見地下一攤血色已經凝固,卻無見如雪影子。

「如雪……方如雪……」柳飛只能高聲吶喊,響聲徹動山谷,和著海水起潮的澎湃,傳播開來……

連那不遠處的霞口山也被柳飛的吼聲震撼了發出回音……

這真是︰百斗勝負難分天盡頭,失卻姐姐吼聲顫巍巍!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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