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正文 第二十章 暫了煩惱 夜觀賣藝救攤主

這人啊,如果是有了心事,或者是煩惱,必然是如那武俠出手也失去水準,似漁夫劃船也會偏離方向……

柳飛擔心自己的家人會因了自己而受到牽連,就顯得無精打采,對慕容與何鋒的惡斗也不感興趣了。本來可以借著那個何鋒的加入,給慕容來個夾攻圍剿,盡管說不知道底里不便下手,還有什麼美男子不忍傷害,那都是托辭。

「世間萬事東流水!沒有過不去的火焰山!」如雪想安穩柳飛,突然說出豪言壯語,但很不得體,惹得柳飛瞪眼。

「那是你一個人吃飽了就不饑……」柳飛要搶白如雪幾句,但立刻覺得不妥,因為如雪一個家人也沒有了,孤苦伶仃,更應該同情的是如雪。

柳飛馬上堆出笑臉,摟住如雪豐厚的肩膀,輕擊幾下,算是慰藉。

「我想,那些人還不至于壞得腳底流水,媽媽和哥哥應該是安全無虞的。」如雪還是要安慰柳飛,但只能是猜測,沒有十足的根據,顯得蒼白無力得很。

「先不要管了,奈何不了我們!」柳飛只能給如雪一個信心,「要是真的有個三長兩短的……」柳飛還沒有說完便被如雪捂住了不吉利的嘴巴。

柳飛掙月兌了道︰「我會滅了登州府,讓它在大地上消失!」柳飛把所有的不良情緒都發泄在根本不能兌現的咬牙切齒上。

「我們現在往哪兒去?」如雪總是听從柳飛的安排。

「你說呢?」柳飛似乎也沒有主意。

「進離島?」如雪就知道那麼一個世外桃源,感覺安全。

「荒無人煙的,還沒有到了走投無路的時候……」柳飛感覺用不著那樣驚恐得如中彈傷羽的飛鳥。

「去姥爺那?」如雪的戀家情緒非常濃厚,也許是失去了才更容易把家作為唯一。

「那也寂寞!不過可以住在登池!」柳飛突然有了歸宿一樣。

「那可是衙役滿街的地方,我們就是在那才被他們跟蹤的啊……」如雪感覺不妥,有點恐慌。

「這叫‘殺回馬槍’,那里才是最安全的了!」柳飛的決定幾乎沒有被推翻的時候。

夜幕下的登池,那是昆崳山下一顆璀璨的珠子,如果沒有了登池的點綴,那昆崳山就是怪獸一般,只有讓人驚悚的雄踞,少了畫龍點楮。沿街的閣樓鱗次櫛比,飄風的幌子在燈籠的輝映下滿足了動感。三三兩兩的男女進出那些飯莊商鋪,顯得那麼悠然自得,即使是重壓之下也要生活,總不能哭喪著臉去度過每一天,柳飛似乎受到啟發一樣,腳步輕快了,如雪有點笨拙的身體似乎跟不上了。

街面的夜市早就被佔滿了攤子,再難插進去,吆喝聲起,只是煙霧繚繞的有點燻人,柳飛是愛干淨的女子,生怕污自己的面孔,掩住鼻子緊走幾步,卻被如雪拉住。

「我們尋點東西飽飽肚子怎麼樣?」如雪提議。

「那不是招人耳目麼?」柳飛擔心。

「那我們先尋個客棧好嗎?如雪感覺有點累了。

二人走到商業街的西首,登了二樓一家客棧,小二安排妥當便去了。

推開客棧當街的窗戶,繁華盡顯眼前。

向東的街面整齊的如列隊一般,一溜的燈籠點染了夜晚的氣氛。柳飛凝望著,不想去吃飯,寧願呆望……

也許每個女子在經歷了苦難之後,都十分的向往可以穩定情緒帶足了美好幻想的場面,可以憧憬,可以放肆,可以無拘無束……

「好美!繁華妖冶如那天街,火燒的燈籠如繁星點點,煙霧繚繞似那仙氣襲人,我們找找牛郎織女吧……」如雪的詩情都是那戲班的造就,詩劇也就是如此創作,只是如雪不明白其中的理論。

「看不出你還真的有點內秀,當李白還是李清照?」柳飛是羨慕,但說話卻帶著些刺兒。

「想繼續听?不想填飽肚子?」如雪忘不了的是吃飯。

「累了,找小二送點上來好嗎?」柳飛提議。

如雪本想好好享受一下吃飯的滿足,卻被柳飛的提議打消了。

一會兒,小二端著滿盤的菜肴上樓,如雪接過並付了銀子,二人靠窗坐下,顯得漫不經心。

「如此吃飯觀景豈不是更有詩意?」柳飛對自己的無意安排感到得意,她看著如雪說道,希望得到如雪的笑臉。

那如雪早就餓死了,哪管什麼詩情畫意,抓過一個雞腿便塞滿了嘴,哪有功夫回答柳飛的挑逗。

「來點小酒?」柳飛感覺很放松,便看著如雪說道。

「哪有女子問酒把盞的!」如雪不贊成。

「酒可解乏,亦可激發詩興……」柳飛說出好處。

「再說,酒可亂性哦……」如雪使出一個詭秘的眼神。

「當亂則亂!」那柳飛也不拒絕。

「哈哈……」如雪的嘴里差點把嚼好的雞肉噴出……

「你看,那沿街賣藝的人也倒是瀟灑!」柳飛指著樓下稍微偏西的地攤上有一中年男子在舞動棍棒,跟如雪羨慕地說道。

「那可都是被逼的,知道好漢為什麼上梁山的麼?」如雪可能回憶起演戲的劇目,便跟柳飛提問。

「逼上梁山!」柳飛不假思索。

「逼而不上的呢?」如雪追問。

「那就不上了……」柳飛直來直去地答道。

「錯了,妹子!那就賣藝!」如雪怕自己的這個知識不能賣弄給柳飛便迫不及待地說出。

柳飛和如雪邊吃邊閑話,倒是忘卻了憂慮,特別是柳飛一旦有了開心,那什麼事也不放在心上,倒不是沒心沒肺,而是容易掩飾住不良的情緒。

柳飛看著那人舞動長棍,倒是上下翻飛,頗有幾分武俠氣概,但柳飛知道,那都是花架子,知道的人都是看個熱鬧,並不去解開,就像別人在表演「藏眼」,你非要說出個底細和究竟,那就是不厚道了。

那男子又拾起樸刀,沿著圍觀的人群揮舞起來,不說是刀光劍影,但那刀的 亮,借著燈籠的閃爍,相映成趣,或許在跟前難以看出這樣的妙境,但柳飛可是享受了一番,她不想因不能近前去目睹而感到失落,自找了優勢去安心。

平時里人們都是吃不著葡萄就說葡萄酸,柳飛卻不!總是拿將就的東西來滿足自己。

那男子舞動幾圈之後,一個約模七八歲的小男孩便端起一個笸籮去逐人索銀,但都是那笸籮到了跟前或者裝作沒有看見,或者是退後幾步避開,看看可以,銀子卻不願出,人心都是如此。

當那男孩將笸籮端到正西處,卻被一個漢子一腳踢飛老高,笸籮在空中打著轉,那幾個散碎的銀子早就零散地滾落到四下……

那男子丟了樸刀,撿起棍棒,將一頭點在地上,一個輕點腳,便竄躍到空中接住了那笸籮,但那笸籮里卻是空空如也!

那男子跳落到地面上,雙手一拱,作揖道︰「老少爺們,兄弟姐妹們,落難之人流浪貴地,只是賣藝求口飽飯,再別無所求,有碎銀的就丟幾個,沒有就捧個場,在下感謝了!」

從人群里走出一個瘦削的人,穿一腿寬松的褲子,著一厚底布鞋,那長辮子繞了幾下纏繞在脖頸上。柳飛擦擦眼楮去看,大約不足五尺高的樣子。

那人揪住男孩的後背,托起在空中,然後向那賣藝的男子拋去,柳飛听不清他嘴里嘟囔的什麼,卻知道是來砸場子的。

看來打架是免不了的,柳飛最看不慣這樣的凌勢欺人之舉,便放下手中的雞腿,對如雪道︰「你過去看看,如果那漢子再敢欺負人,就廢了他!」

如雪對如此的蠻橫角色也是看不過去,便趨步下樓鑽進人群去……

那柳飛找了個正面的位子,距離那男子賣藝場子不足兩丈遠。手中的釘鏢早就抓了一把,想借著閣樓的俯視角度,隨機出手,去幫救那賣藝的男子。

只見那男子放下棍棒雙手去接那男孩,可這時那惹事的漢子卻拾起場子里的長凳,舉起便去砸那男子,見此,柳飛忍無可忍,同時兩支釘鏢一起射出,直擊那漢子舉凳的右臂彎處,只听得他「哎喲」一聲,那凳子便掉落在跟前,捂住右臂受傷處,四下去看是哪來的釘鏢。

人群里並不知道那漢子中鏢,還在圍觀這種令人憤慨的場面。

那漢子的幫凶看見他手臂受傷,便以為是那賣藝的漢子暗器傷人,便「嗷嗷」地上來幾個壯漢,柳飛一看,那男子可能招架不住,便干脆掏出飛鏢,照準了那些幫凶的胸脯打去,幾乎同時,有四五個漢子倒地。

沒有傷到的兩個人一看這樣的情形便傻眼了,慌忙去攙扶傷者。

那如雪一看,根本無需自己出腳,便站在外圍觀戰。

那賣藝的男子也被這突如其來的飛鏢擊中惹事的幾個大漢感到意外,也很驚懼,忙收拾藝具準備離開,可那兩個沒有受傷的人並不放行,想上去糾纏,柳飛根本就不給那兩個人全身而退的機會,兩支釘鏢一齊發出,分別擊中那二人的腳踝處,不能動彈。

那如雪看了覺得是個時機,便趁著混亂進場,拉住那男子和小孩就走,她不想被那些中鏢的漢子知道所向,便不直接進店,繞開人群往街的東首奔去……

如雪在遠處看,剛才惹事的地方人群也將散去,便領著那賣藝的男子和孩子順著街面兩邊商鋪的隱蔽處走進了她們所居的客棧……

那男子見了樓上的柳飛,便拉了孩子雙雙跪地,那男子道︰「小人拜謝二位大人,承蒙搭救,幸免一災……」

沒有等那男子說完,柳飛便打斷他的話道︰「我出手救你,不是為了你來這里感謝我,只是看你受人欺負可憐……」

那男子道︰「大人救我父子,但我父子沒有用處,我們還是走吧!」

一旁的如雪看著就生氣,既然出手相救,好事做了,可妹子那嘴把個恩德都喪盡了,那還不如不救。

「且慢!我問你,何方人士?為何淪落在此賣藝?」柳飛想知道實情。

「大人,我本河南洛陽府人,名叫鞠水開,只因家鄉發大水而遭災,孩子的媽媽被淹死,兩個女兒下落不明,只好帶著未成年的小兒子流浪至此,身無分文,只能賣藝為生……」那男子說著就滿眼圈跑淚,一旁的如雪听不得如此的苦難,便也跟著抹淚。

柳飛也顯得無可奈何,但既然相救,就不能在人危之時棄之不管,思忖片刻道︰「你且在這家客棧里住下,房間我來給你找就是。」

「哪怎麼可以呢?相救不能相報已經是憾事,再添麻煩,那是在下所不能的!」鞠水開說的是心里話。

「你且放心住下就是,現在你出去不是自找死路麼?」柳飛說得鞠水開無聲。

「如果你想有口飯吃,且無憂,听我安排,不知可否?」柳飛突然有了一個很好的主意。

鞠水開抬頭看著柳飛,如見了救世主一般,眼圈里的淚水奪眶而出。

「大哥不要傷心了,如此世道如大哥一樣遭遇的人到處皆是!」鞠水開听到柳飛如此一說,便不再落淚。

那如雪站在那里不知所措,听得柳飛這麼一說,感覺好像是大話連篇。

「妹子去樓下叫店主再安排一間房給大哥住下。」如雪听了吩咐就下樓而去了。

「如果大哥不嫌,那我給你在附近的柳屯找個住處,送你些銀兩,開園種地種菜,暗中照顧我的家人如何?」柳飛道出了自己的所想。

「那感情好,只是給大人添了麻煩!」鞠水開感恩地說道。

「不要叫我是大人,我是民女柳飛,可以叫我是妹子!」柳飛不想讓那鞠水開帶著負擔而去,便緩和了口氣。

「你不可聲張,只是照看著我的家人便是,如有風吹草動,你可以保護我的家人。我家中有一媽媽,還有個哥哥,都是安分之人。」柳飛完全交底給鞠水開,感覺他是個值得托付與信賴的人,再說,當下這是個非常不錯的法兒,也算是自己急中生智。

正說著,那如雪進屋道︰「大哥跟我來。」

是夜,平靜異常,柳飛也斷定是一幫子小混混,因為她還沒有听姥爺說過有什麼惡霸凶神在登池為害,所以柳飛根本無懼。

次日,柳飛如雪便帶著那鞠水開回到了柳屯,由柳飛的哥哥出去租借了幾間無人住的舊房子,安頓鞠水開父子住下,柳飛散了些銀子給他,估計住下三兩個月不會有什麼問題,便叮囑哥哥注意安全,不能隨意外出,便迅速離開了柳屯。

多事之秋,災難之地,柳飛如雪不敢懈怠,便往那離島奔去,想上島去清淨幾日,解了擔憂,散去煩惱……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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