瓶兒能在珍妃身邊做個貼身服侍的丫鬟,那必然是玲瓏剔透的女子,北塘春風話中有話,她自然是听了出來。睍蓴璩曉
看著皇後娘娘舉步離去的身影,瓶兒眉頭皺著,緊緊咬住下嘴唇,一雙手不停的攪著一角,她是在猶豫,猶豫皇後娘娘話的真實性,她是說真的還是在逗她?
廖統領難道還活著?可是他昨兒夜里明明被斬首了呀,她還跟珍美人告了病假,偷偷的在遠處觀望,哭的個稀里嘩啦呢?
「皇後娘娘?」眼見著北塘春風越走越遠了,瓶兒還是忍不住下了橫心叫道,這一次若不趁機問清楚,以後就再沒機會了。
北塘春風自信的笑著轉身,她就知道,這種小女子心思,情竇初開的年紀,若是聞听情郎有可能活著,必定會不顧一切的問的。
「皇後娘娘,奴婢是在祭拜廖統領。」瓶兒說完,整張臉紅的如熟透了的隻果,害羞大過恐懼的低下了頭。
看她那副神情,北塘春風咯咯的笑了起來,哪個女子不懷春?自顧多情總被無情傷,痴情的女子最好對付。
想罷,走到瓶兒身邊,低低的說道,「廖統領自是會知道你這份心思的,這里說話不方便,跟本宮來這邊。」說著,頭前道路到了瓶兒剛才偷偷燒紙的假山後面。
秋風徐徐吹過,拂過北塘春風的臉龐是陣陣的清爽,拂過瓶兒的臉龐像是情人的手掌,讓她陣陣含羞又充滿期待,切切私語間不時傳出瓶兒嬌羞的笑聲和欲罷還羞的答允聲……
微風吹過,旁邊的花海中飄出一陣陣的花香,北塘春風再從加上後面出來之時已是一盞茶過後的時間,她微嘆,她與珍妃的較量,是不避免的,先下手為強,後下手遭殃。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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平陽殿內,南宮玉皎跪在柳夫人的靈棺前默默的進香、燒紙,蕭潛兒在跪在他身邊,也跟著進香、燒紙,南宮玉皎一語不發,蕭潛兒在外人面前也是從不多言,此刻更是一語不發。
兩個悶葫蘆跪在里面只是跪著燒紙,倒把珍妃急了個夠嗆,眼見兒子就在自己面前,卻還是不能相認,而且,看南宮玉皎那神情,沒有一點讓她們母子相認的意思,就是他,健兒已經回來一天了,他也不張羅著公布健兒的身份,他到底在等什麼?
內廂進香是不允許女人進去的,珍妃在外面干著急也不敢進去,只好干等著……
其實內廂中的南宮玉皎心里有何嘗不著急呢,他何嘗不想告訴潛兒,這是你的親祖母,何嘗不想名正言順的讓潛兒給母親上一柱香?可是,他得跟北塘春風說,通過兩日的接觸,他已然明了她在蕭潛兒心目中的位置,如果北塘春風說他姓蕭,潛兒絕對不會承認自己是南宮家的子孫,就如剛才,如果不是北塘春風讓潛兒留下,潛兒只會在外廂祭拜一下便跟著她離開,絕不會獨自留下陪著他到內廂祭拜。
他可以當著文武百官的面宣布他大皇子的身份,但是,潛兒卻不一定能接受,所以,這事,需要北塘春風從中協助。
只是,她會嗎?南宮玉皎拿不住主意,他發覺自己越來越看不透她,本以為她善良大方,處處以大局為重,但昨兒夜里處斬的幾個人又讓他對她的認識有所改變,她也是個心狠手辣之人。
不過,對于剛剛她讓潛兒留下的舉動,他還是心存感激的,她讓珍妃留下伺候,也是想給珍妃一個機會吧,她的內心深處,還是善良的吧?只要不觸及她的底線?
「潛兒,你風兒姐姐有沒有告訴你你的父母親是誰?」南宮玉皎試探著開口,想探一探他的口風。
「沒有。」
南宮玉皎一愣,這孩子怎麼這麼冷,跪在靈棺面前一臉的正經,讓燒紙就燒紙,讓上香就上香,一句話都沒有,如今問起他的父母,他好似也莫不關系似的。
「那你沒問過嗎?」南宮玉皎心里沒底的問道,不問不行,鮮有事情能讓他如此無措,這下子真是冷的要命。
「問來做什麼?」
「你就不想知道你的父母親是誰?他們是做什麼的?」
「不想,她們既然不要我了,我也沒必要知道他們,風兒姐姐一個,比父母親都強。」蕭潛兒說完,往火盆里放了最後一個元寶,磕了三個響頭,起身道,「我先走了。」
說完,真的轉身走了。
珍美人見他出來,趕忙用手指梳攏了一下頭發,又撢了撢身上跪皺的衣衫,滿心歡喜的走到他面前,卻不料潛兒看也不看她一眼,繞過他,徑直朝外走去。
「唉……」珍妃伸著手急叫道,卻又不知道說什麼。
「珍美人……」她剛想追出去,南宮玉皎的聲音在內廂響起,無奈,她只好停步在原地。
南宮玉皎模著柳夫人的棺頭,微微含笑道,「母親,您看到了,他就是健兒,您的孫子,他還活著,而且活的很好,您看到了嗎?他那麼小卻那麼有氣勢,可像極了您口中跟皎兒說的父皇呢。」
「母親,您放心,雖然現在他還不認皎兒,但皎兒相信,過不了多久,他就會認的,他一定是南宮家的好兒孫,今兒您先看看,等他認祖歸宗的那天,皎兒再帶他好好的祭拜您,您就安心的去吧。」南宮玉皎欣慰的說著,這大概也是他唯一可以安慰母親的地方,人死了,終于可以看到孫兒了。
說完,磕了頭起身出了內廂,看著珍妃正怔怔的望著平陽殿的出口發呆,一臉的失望。
南宮玉皎一陣心疼,珍妃的心思他知道,可是現在不宜操之過急,走過去,將她摟在懷中,柔聲安慰道,「再忍忍,朕會告訴他一切的,現在看到他好好的活著,我們不是應該高習才對嗎?」
珍妃看著南宮玉皎,滿面含淚,溫順的點點頭,「臣妾知道了,能看到他就好了,即便是他認了臣妾,臣妾也是沒有資格撫養她的,不過,能听到他叫臣妾一聲母妃也是好的。」
南宮玉皎輕輕的拍著她的脊背安慰道,「潛兒是個懂事的孩子,母子連心,你放心吧,以後他會經常去陪你的,走吧,這里陰氣太重,你身體又不好。」說著,擁著珍妃出了平陽殿,長長的身影在陽光的照射下拖著蓋住柳夫人靈前的香爐。
不知道柳夫人在棺材里看到此情此情是何感想?會不會氣的從棺材里跳起來大罵南宮玉皎瞎眼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