北塘春風一听,她這個皇後不在,還有皇貴妃有蕭輕晚在,誰人敢放肆?那蘇嬤嬤所說的無法無天之人,必是蕭輕晚無疑了。睍蓴璩曉如此說來,南宮玉皎的挑撥離間之計是湊效了,不管是嫉妒也罷,真心愛上南宮玉皎也罷,她們之間的對立關系是漸漸明朗了。
點點頭,示意蘇嬤嬤她已明了,柔聲道,「你先下去吧,柳夫人大葬的事,你和淳嬤嬤多上點心,務必辦的穩妥漂亮,不要讓人挑出一絲的瑕疵,明白嗎?」
「奴婢明白,皇後娘娘您就放心吧。」蘇嬤嬤應承著離開了鳳儀殿。
北塘春風讓悠兒準備一套孝服,又施了淡淡的素粉,一點胭脂未用,跟顯的臉色蒼白的嚇人,喝了點粥,不顧悠兒的勸阻,執意命人用軟轎抬她去了平陽殿。
有自己寢殿的娘娘妃子死了,就在自己的寢殿辦靈堂,沒有的就統一集中到落鄴殿的偏殿設靈堂,柳夫人托北塘春風福,升了她夫人的名號,有了自己的寢殿。
但凡有點權勢的妃子去世,都是後宮打理的,柳夫人的大葬因著北塘春風昏睡,暫交皇貴妃蕭輕晚處理,因她進宮不久,南宮玉皎著杜喜、蘇嬤嬤、淳嬤嬤協助她辦理。
北塘春風的軟轎剛至平陽殿,杜喜剛才里面出來,南宮玉皎快下早朝了,他得去伺候著,剛出來,見了北塘春風趕忙小跑過來跪地請安,「奴才見過皇後娘娘,皇上有旨,皇後娘娘鳳體違和,這靈堂陰氣太重,哭靈又太傷身體,娘娘可以不參與,您回宮里歇著吧。」
北塘春風蒼白著臉,輕喘著道,「柳夫人乃皇上生母,如今不幸仙去,既是國孝也是家孝,沖著哪一面我也不能在屋里里歇著,能盡一時孝心是一時吧。」說著,掙月兌了悠兒攙著她的手,搖搖晃晃的進了平陽殿,路過杜喜之際,對他微微一抬手,說道,「杜公公免禮平身吧。」
杜喜起身,與她側身之際,北塘春風長長的鳳袍捂了嘴假意咳嗽,杜喜卻听她小聲道,「杜公公的功勞,本宮會記得的。」
杜喜仿佛沒听見她後來的話一般,口中說著,「恭送皇後娘娘。」邁出了平陽殿,走了。
平陽殿院內的青磚上,白壓壓一片跪著各府的妃妾、外嫁的公主和誥命夫人,見了北塘春風進來,都低頭請安道,「皇後娘娘。」
北塘春風輕點頭,示意免禮,一路慢性到了平陽殿正殿,柳夫人的陵棺所在,北塘春風停住腳步,像里面望了一眼,心下合計,這規矩、陣仗,雖不及國葬排場大,卻也是所差無幾了,按祖宗規矩,柳夫人是不配享受這種待遇的,但是人都死了,這些虛的有什麼用呢,無非是為活著的人心里找些安慰,她也就睜一只眼閉一只眼了。
整個平陽殿都被用白色帷幔包了起來,最前頭是柳夫人的靈柩,接著是妃嬪誥命夫人們磕頭哭靈的地方。所謂哭靈,就是一群人跪在靈柩面前隨著超度的僧人念著亡魂經,以超度逝去者能超月兌輪回痛苦,早登仙境。
北塘春風走過誥命夫人和出嫁公主哭靈的區域,站在妃嬪哭靈區域後面,掃了一眼前頭一干低頭念經哭靈的人眾,心里就冷笑起來。
蘇嬤嬤的所說的尾巴敲到天上去,卻原來說的正是蕭輕晚。
她正跪在最前頭,領著一干人眾誦讀。
腳步輕抬,羅紗曼曼,北塘春風腳步輕柔的踩在腳下的青磚上,全無聲息,慢慢的朝著那個領頭誦讀的滿身素縞的女子走去,所過之處,驚起一干嬪妃美人,一個個睜大眼楮,一轉念又都低頭專心誦讀起來,放佛不曾看到她走過一般。
北塘春風知道,她們都等著看熱鬧呢,這後宮就是如此這般,你有她無,便招人記恨,何況蕭輕晚,剛剛入宮就被封為皇貴妃,如今連晉封大典還沒舉行,她就以皇貴妃的身份跪在了主位上,而且,跪的還是皇後的位子。
當蕭輕晚感覺到周圍的異樣抬起頭來時,她的臉色刷的一下就白了,第一反應便是看自己跪在腿下的軟墊,她目光閃爍,張嘴怔了很久才慌忙起身,退後一步低聲道,「皇上不是說皇後娘娘病了,不能參與哭靈,怎麼……?」
北塘春風看了一眼身後的妃嬪們,在悠兒的攙扶下就跪在了蕭輕晚剛剛跪的軟墊上,說了句‘繼續’便低頭念起了亡魂經。
蕭輕晚站在原地,走也不是,跪也不是,手足無措的就那麼站著,其它眾妃嬪也如什麼都發生一般,跟著北塘春風又念起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