躲開南宮玉皎欲擦拭她淚水的手,北塘春風抬手,輕輕的擦拭了幾下,她不是愛流淚的人,眼淚也沒幾滴,轉瞬間,她又是那個八面威風,不買任何人單的北塘春風。最新更新:苦丁香書屋睍蓴璩曉
緊緊的握住她的手,南宮玉皎沒再說話,此時的千言萬語都不抵一個結實的擁抱來的實在。
北塘春風靜靜的被他抱在懷里,享受著片刻虛無的擁抱,誰知道,這溫存有多少虛偽的成分在里面?
「皇後,今日之事,朕要你隨朕一起親自去丞相府向丞相解釋清楚,這只是一個誤會,朕別無她意,柳夫人還尸骨未存,不能停放太久,明日早朝後,朕就安排閉棺觀禮。所以,不管如何,今晚你一定要跟朕去丞相府解釋清楚,不能誤了明日的閉棺吉時。」他兩眼漆黑的目光看的北塘春風心里突突的。
北塘春風十分的不想去,但又不能不去,雖說驃騎營現在佔上風,但城外就是御林軍,隨時會有沖進來的危險,局勢瞬息萬變,就如剛才,南宮玉皎還是勝券在握,如今卻要硬著頭皮到丞相府解釋。
「珍妃之事,如果皇上願意現在下旨,臣妾願意去丞相府解釋清楚,臣妾已然說的很明白,這是臣妾唯一的要求,皇上也說過臣妾是睚眥必報之人,臣妾不否認,臣妾也說過自己並非心腸歹毒之人,但對待三番五次害臣妾之人,臣妾也絕不會處處忍讓,這不是臣妾的性格,更不是北塘家族的風格,哪里有壓迫,哪里就有反抗,在這場較量中,臣妾要的就是對珍妃的懲罰。」北塘春風直言不諱道,珍妃的事不解決,休想她去丞相府。
南宮玉皎攥著她的手突然一緊,然後迅速地就放開,轉身背對著她踱開去。
他還是心有不忍的,但北塘春風不著急,她有的是時間耐心等著他的答案,他可以不現在下旨,那她也可以不去丞相府。
「你為何如此的咄咄逼人,朕已經說過明晨下旨,為何還要急在這一時?」南宮玉皎微慍,這是對他的要挾。
「臣妾自知在皇上心目中的地位沒有珍妃重要,臣妾就是要一個公道,臣妾所要的,不過是她對臣妾所作的十分之一不到,如果皇上做不到,也別怪本宮自己討還。」北塘春風也微慍,說話也毫不客氣,「皇上可曾听到剛才珍妃退下之時說的什麼?她說她絕不會放過臣妾,那臣妾也說一句,她不會放過臣妾,臣妾就等著她再使卑鄙手段那一天。」
手中握有權力的時候,該用就得用,不用過期作廢。
「為什麼皇後一定要針對珍妃呢?她只不過是個手無縛雞之力,身世可憐的柔弱女子,你是高高在上,家世顯赫的皇後,自己又聰明威儀,而她是只不過是冷宮中陪朕從出來的一個什麼都沒有的一個弱女子,跟你根本無法相比,此時此刻,她還能對你干些什麼?」南宮的語氣中夾雜著怒意。
「還能干些什麼?」北塘春風心里充滿了怒氣,蹭的一下子走到南宮玉皎面前,不顧禮儀的高聲道︰「皇上,若不是臣妾命大,現在是不是已然葬身在岐山?皇上真的以為臣妾是被獵戶救起嗎?皇上上就真的以為臣妾只是摔傷了腿那麼簡單嗎?若不是臣妾機敏,那滲著血的白骨就是臣妾的,臣妾這滿身滿手的傷痕,皇上難道就看不見嗎?她是柔弱的女子,那天下還有比她更歹毒之人嗎?難道臣妾生的聰明、家世顯赫就活該受她欺負?」北塘春風直直地瞪向他︰「一個柔弱女子會用五十條生命來脅迫臣妾嗎?這麼陰毒的計策,恐怕皇上您身為一個深謀遠慮的皇上都想不出吧?」北塘春風頓了頓,眼眸中含著怒氣看著南宮玉皎。
「皇後怎麼能確定岐山的刺客是珍妃所派,朕派人調查還沒有查出結果。」
「是嗎?那皇上要不要把查找刺客之事交給臣妾,臣妾保準在五日內找出刺客,揪出幕後之人,替皇上報仇,不知皇上願不願意?」
今天的事,她與南宮玉皎早已撕破臉皮,不在乎將話說的更透徹,更決絕些。
「不必了,柳夫人大葬之事還需皇後親自操持,查找刺客之事朕會加派人手盡快查清楚真相。」南宮玉皎拒絕道。
「臣妾言盡于此。」說完,走到了柳夫人的床榻邊,為她做起了死人美容。
盡管她們一直無婆媳之情,卻有婆媳之宜,況且,她是善良的、無辜的,她的離去,北塘春風也深感愧疚,她不殺伯仁,伯仁卻因她而死。
手邊有柳夫人帶來的隨身衣物和梳洗之物,北塘春風輕車熟路的為她妝扮起來,不一會兒,柳夫人的面容便柔和安詳起來,不似剛才那般鐵青的嚇人。
一切都收拾妥帖,北塘春風跪在她面前,磕了三個頭道,「本宮很羨慕你,人走了,就解月兌了,本宮希望你能一身輕松的在那邊陪著先皇,過一段屬于你們自己的日子。」
說完,起身給南宮玉皎行了個禮,「皇上,臣妾累了,沒別的事臣妾先告退了。」
他遲遲不下旨,北塘春風便請退。
實際上,南宮玉皎並非不下旨,他只是不下個被她逼著下旨,他已然說過明晨下旨,北塘春風卻不相信他,非要下旨後才能去丞相府,這對他是威脅和不信任,他可以忍受別人的威脅和不信任,但是,她的不信任讓他很痛苦。
看著她臉色灰白,想起太醫的話,這才短短幾個時辰,她又站出來獨擋一面,身子如何能受的住?這場爭執,最終以南宮玉皎的妥協告終,誰叫她已然佔據了他心中的牽掛。
「杜喜,擬旨。」南宮玉皎高喊一聲。
五十步,杜喜跑步進前,跪在地上還氣喘噓噓。
「珍妃目無禮儀,對皇後出言頂撞,由妃位降位美人,以示威儀,欽此。
杜喜听完,抬頭領旨之際似有若如的看了一眼北塘春風,眼底閃過一絲得意之色,北塘家的女人,世代都是這麼的能干。
「命人備十六人御攆,擺駕,丞相!」他吩咐下去。
慢慢走下台階,回過頭來瞥了北塘春風一眼,小心地牽起他的手道,「在御攆上休息片刻,安陽侯南宮耀威帶兵駐扎城外,若是不想魚死網破,皇後知道到了丞相府該說什麼吧?」
北塘春風聞言,原來他也不是完全弱勢,南宮耀威若想破城,恐怕也不會超過一個時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