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趙錫章親帶預備隊與模進楊村堡的日軍混戰在一起,激戰中,趙錫章左臂中彈.
「旅長,你負傷了。」一旁的預備隊連長大喊。
「這點小傷算得了什麼?快給我趕出鬼子。」趙錫章大喊。
緊隨其後的參謀長苦勸道︰「旅長,這里有我呢,趕緊撤走。」
趙錫章指著身上的衣服厲聲喊道︰「我之衣衾早已備好,此即我葬身之所,今日有死無生,諸位不必再勸。」說完,當即撕下壽衣來,咬著牙裹好傷再戰。
由于此次日軍有備而來,加之打趙錫章個措手不及,戰局一度對預備隊不利起來。
和苗帶著隊伍趕往楊村堡北面,見日軍只顧攻擊晉綏軍,村口連個警戒哨都沒有,大喜,對手下人大喊︰「弟兄們,為了咱家鄉川口,給我狠狠打。」說完,抬手打倒一個端槍的鬼子。
槍聲就是命令,和苗的隊伍從背後殺向偷襲的日軍。
正在苦戰的趙錫章聞听一陣激烈的槍聲,知道是援兵來了,精神大振,急忙大喊道︰「弟兄們,咱們的援兵來了,殺呀!」
和苗的隊伍雖然是護院家丁一類的,但因為與雲夢山山上的梁麗虎有仇,和家老爺子為了防備梁麗虎下山滋事,憑著家大業大,早收留了不少附近的孤兒和貧窮青壯年,平日里和苗早將他們訓練成能打能殺之人。和家在遠近有不少的商鋪,平時,這些人就是保鏢,戰時就是戰士。此次太原保衛戰失利後,和家在太原的商鋪損傷殆盡,和家就把各地的家丁抽調回來保家。這和家的老爺子本來有兩個兒子,可是兩個兒子卻對做買賣不敢興趣,大兒子考取了黃埔軍校,在中央軍里任團長一職,二兒子也考取了閻錫山辦的北方軍校。可惜,在中原大戰時,身中一槍,落了個殘疾。此次晉西保衛戰,和老爺子就將家業搬到陝西西安,自己也和二兒子到了西安,川口就只留了和苗一個人。說道這和苗,雖說是女流之輩,但身上確有男兒也沒有的膽氣。
趙錫章仗著和苗隊伍在外圍打擊日軍,好不容易才將日軍趕到楊村堡的南邊。
和苗大步流星地走來,邊走邊喊道︰「哪位是長官?」
趙錫章走上前,狐疑道︰「這位是?」
「川口和苗。」
「莫非就是和璟老爺子的小姐和苗?」趙錫章驚訝地問道。
「正是,敢問你是?」和苗見一位左臂負傷身穿壽衣的將軍問話,也驚訝道。
「我就是旅長趙錫章。」
「原來是趙旅長,那你為何,為何這幅打扮?」
「我與日寇不共戴天,此次作戰自知有死無生,故而早為自己準備好了壽衣。」
和苗一听,眼淚不由自主流下來,哽咽道︰「請趙旅長保重,我這就護送你突出重圍。」
「不必了,沒有上級的撤退令,我豈可擅自逃生?」
說話的工夫,被壓到村子南邊的日軍開始從慌亂中清醒過來,重振旗鼓,不斷發射著迫擊炮,戰斗驟然又緊張起來。
「轟」的一聲,一枚炮彈落在趙錫章跟前,趙錫章隨即倒地。
和苗在炮彈即將落下的一剎那急忙臥倒,等昏頭昏腦地爬起來時,就見幾個士兵哭大喊︰「旅長,旅長,你醒醒。」
預備隊連長趕忙扶起,見趙錫章頭部中彈,鮮血正汨汨地從傷口處流下來。
這時,師長杜也率人趕來,見情況不對,忙指揮殘余的預備隊背起奄奄一息的趙錫章撤入村子里,與日軍打起了巷戰。
常如海帶著執法隊就地正法了十幾個潰兵後,堅守陣地的晉綏軍馬上就知道了山下的執法隊毫不留情地殺了十幾個潰兵,再也不敢心生逃跑之意,只好一心一意打鬼子。
戰斗還在激烈進行著。
「隊長,你看。」楊勝武見一個身穿上校軍服的人帶著三四十人急匆匆下山,急忙提醒道。
「執法隊,舉槍!」硝煙中,穩穩站立的常如海大吼一聲。
等這些人跑到執法隊前時,帶隊的上校急忙用手止住隊伍,大聲問道︰「我是430團團長馬鳳崗,現如今,師部及旅部陷入鬼子的重重包圍之中,我帶人趕去救援,請執法隊放行。」
「你是團長馬鳳崗?我是常如海。」常如海面無表情對問道。
「如假包換,我就是馬鳳崗,在崞縣一戰中認識你們執法隊中的閻百勝。」
「你說的是真的?」常如海盯著馬鳳崗問道。
「軍情緊急,不敢說謊。如若撒謊,甘願軍法從事。」
「好,我暫且相信你的話,不過,這話又說回來了,你只帶著三四十人,能救出師長?」常如海看出了問題的實質。
「夠多了,陣地上,實在抽調不開太多的人。」
「這樣吧,我這就派五十人的執法隊前去查看戰況。」
「你不相信我馬鳳崗?」馬鳳崗有些惱怒。
「我是那樣的人嗎?百勝跟我提起過你,說你是個敢打敢沖的人,受過蔣委員長的嘉獎。」
「謝常兄弟。」馬鳳崗馬上明白是怎麼一回事了,激動地一個立正喊道。
「楊勝武听令,我命你帶著王斌、景磊、沈學亭、呂毅心和仝雄成趕往楊村堡查看情況,不得有誤。」
「明白!」楊勝武一個立正喊道。
馬鳳崗見常如海居然派執法隊前去救人,多少對執法隊有些好感。
兩家隊伍合兵一處,王斌和景磊自然充當起尖兵的角色。
隊伍快到楊村堡時,正值戰斗到了最激烈的時候,趙錫章頭部中彈昏迷不醒,杜指揮殘余的隊伍已經被日軍壓到村子的西北角70師指揮部。
王斌舉起狙擊槍,從槍上的瞄準鏡里看到大批的日軍圍著一處院落正在激戰,對景磊悄聲說︰「你告訴楊大哥,就說情況緊急,跑步前進,我這就佔據村子制高點狙擊鬼子。」
景磊急忙隱入樹林里。
等隊伍趕來時,景磊對楊勝武和馬鳳崗把看到的情況說了一遍。
馬鳳崗听完,對楊勝武說︰「楊老弟,我的人馬從左側圍剿日軍,你的人馬從右側殺入敵陣,咱們來個左右開弓,如何?」
「好,就這樣。」楊勝武答應道。
不多時,楊村堡就響起更加激烈的槍聲,不過,是奏響圍剿日軍的槍聲。
王斌佔據一個房頂,看見幾個日軍的迫擊炮手忙亂著,果斷開槍。
正在開炮的日軍起初沒注意到狙擊手的存在,等被打倒幾個後才意識到,有敵方的狙擊手。
等把日軍的迫擊炮手全部消滅後,王斌又換了一個地方,瞄準一個指揮官。這名日軍指揮官正在舉起指揮刀喊道︰「殺機給給。」沒曾想,一顆子彈不知從哪里打來,腦袋被鑽了一個洞。
此時,執法隊和馬鳳崗的隊伍從背後殺向日軍,尤其是呂毅心和仝雄成,見倒在地上的幾門迫擊炮,手立馬就有些癢,馬上擺弄起來。
「兄弟,咱們今天就來個炮轟鬼子,過過癮如何?」呂毅心舒心地對仝雄成說。
「媽媽的,就是,已經好長時間沒過癮。」仝雄成說話的工夫就支起一門迫擊炮來,順便把一顆炮彈放進去。就听「通」的一聲,一顆炮彈直奔日軍而去。
呂毅心也不甘落後,也發射一顆炮彈。兩人輪流打炮,直把日軍打得心驚肉跳的。
沒多久,執法隊和馬鳳崗的隊伍就沖進指揮部。
杜見是馬鳳崗來了,顧不得寒暄,忍著悲痛,指揮人用壽衣把趙錫章整整齊齊地裹好,哽咽道︰「趙旅長,您走好。」
其余人也月兌下帽子,對著趙錫章的遺體恭恭敬敬地敬禮。
「這位是執法隊的楊勝武兄弟。」馬鳳崗收住淚,對杜解釋道。
「執法隊?」杜一時沒明白過來。
「卑職執法隊上尉楊勝武見過杜師長。」
「謝謝你們的援手。」杜似乎有些明白。
「這是我們的職責,戰時充當執法隊,救人充當戰斗隊。」楊勝武不卑不亢地回答道。
「好個戰斗隊,張總監不愧教導有方。」杜感慨道。
「杜師長,此地不宜久留,還是撤退吧。」馬鳳崗勸道。
「我給軍座打電話詢問一下再做決定。」杜看著楊勝說。
楊勝武知道杜是忌憚自己的身份,急忙出去了。
杜打通王靖國的電話,用略帶嘶啞的聲音說︰「軍座,我是杜,楊村堡遭受日軍重創,趙錫章旅長殉國了。請指示下一步行動。」
「趙錫章殉國了?」王靖國一驚。
「是的,要不是馬鳳崗和執法隊帶人來,就連我也,也可能殉國。」
「什麼?執法隊也來了,這個要命的張培梅。你們能不能守住川口,我要你的實話。」
「報告軍座,不能。」
「那好,你們就撤到石口吧。你告訴執法隊,就說我下的命令。」
接完電話,杜把王靖國的撤退令告訴楊勝武,並對馬鳳崗說︰「你帶人務必把趙旅長的遺體帶回石口。」
「堅決完成任務。」馬鳳崗一磕腳跟,敬禮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