這番她氣極,三福卻在極力的發揮他的演戲技巧,一個勁的在人群里面亂竄。
黃衣的丫環原本已經伸出的手,在看見所有人都對她指指點點過後,收了回來,她不能在這許多人面前對這孩子如何,不然若是被少主人知道,那大小姐可就完了。
想著,她扯出一抹笑容來,看著三福,她對著大伙兒道︰「哎,三福,你怎麼能夠誣陷我呢?阿姨怎麼可能殺你?我一介弱女子,不過是看你一個人出來,怕你娘親擔心,叫你同我一路罷了。」
她這話說的親切,好似三福真的和她很熟似的。
三福眯了眯眼楮,也知道那女人身邊的丫環也不好對付。
當初遇見黃衣的時候,她的幾個僕人都受了傷,而這秋兒也是其中一個,自然是對三福熟悉。
那周圍圍籠的人們都有些暈乎了,不知道這到底是演的哪一出,怎麼剛剛的殺人,現在這兩人居然又成了認識的了?
三福知道了那丫環的想法,可偏偏不想讓她如願,便撇嘴道︰「剛剛你分明就是想殺我,大家都看見了的,你手里面玄氣都聚集起來了,你是壞人,壞人!」
三福說著,膽小的躲在了一個人的背後。
大家原本猜疑的心,在听見三福如此說過後,通通打消了猜疑,都說小孩子不說慌話,都說小孩子的眼楮最會看人,都說小孩子的感覺更加靈敏,在場的所有人現在是完全信了三福的話,全部都一雙眼楮狠狠的看著秋兒,似乎是她要是有什麼動作,他們就會誓死保護三福。
秋兒一雙眼楮里面全是打量,這孩子……
她思緒一動。而後突然轉身︰「阿姨說過,不得傷害你就不得傷害你,你若不信。阿姨離開便是。」
三福心里松了一口氣,對著這一群老百姓百般感謝。最後看著秋兒離開的背影,眯了眯眼。
現在秋兒已經發現了他們的存在,並且懷疑他們在跟蹤她,他一定不能表現出什麼不同。
他嚼嘴,從一個路人的身後鑽了出來,看著秋兒的背影,他面帶笑容︰「這些叔叔阿姨。這些大伯大娘,我回去了。」
「小朋友,路上是很危險的,現在的人啊。不管你多大都欺負,快回去吧,不然又遇到歹毒的女子了。」路人紛紛對三福道,看著三福那可愛的迷死人的面孔,大伙兒都感覺得分外討喜。
三福點點頭。向著大家揮了揮手道︰「嗯,那好,我先回去了。」
秋兒走在回客棧的路上,向著黃衣稟告了這件事情。
黃衣听完,面上沒有任何表情。只是道︰「最近注意一下言行,不可露出絲毫馬腳出來,那幾個孩子還小,還不懂,不過你說三福已經在跟蹤你,那就是說明他們懷疑了什麼。」
她從來不小看任何一個人,就連小孩也是一樣的,所以听完秋兒的話,她只是沉默了一會兒,然後才道︰「那些孩子,我總覺得不像是表面看起來那般簡單,他們都給我一種深沉的感覺。」
她說完,目光頓了頓,而後不再言語,只道︰「那裝清涼油的瓶子沒有丟吧?」
秋兒點點頭道︰「還沒有」。
黃衣松了口氣,沒有就好。
這廂,李源已經把藥粉給李洪亮涂抹上了。
黃衣去的時候,就看見他們又在換藥。
看見她來,李源高興的出來迎接︰「師傅,你來了。」
她點點頭,看著李源的背上又被涂抹了許許多多的藥粉。
拂曉看著那塊背,對著李源笑道︰「涂抹了這兩日,可曾看見什麼效果?」
李洪亮在她進來的時候就放下了衣服,身上還涂抹著藥粉,藥粉傳來的冰涼感覺讓他深邃了眼楮︰「姑娘……」
拂曉快步上前,看著李洪亮道︰「可感覺得好一點?」
「不止是好一點兒,那傷疤居然開始月兌落了,你不知道那多神器,明明那麼多年的傷了,可是涂抹上你給的藥粉過後,竟是再好了,我看再涂抹個兩天,就會好的差不多了。」李洪亮對著她道,只是那眼里透過她,卻好像在看別人。
拂曉听完他們說的話,心里卻冷了下來。
這兩日她心情不好,也顯得很煩躁,其實她是在等這個消息,等著看,這到底是她藥粉出的問題,還是別的什麼。
可是現在終于得到肯定,她練制的藥粉沒有問題,的確是能夠讓肌膚恢復,讓疤痕消除。
她的心也一下子跌落谷底。
真的不是她的問題……那……
她眯著眼楮,身周的溫度降低了不少。
李源和李洪亮看出了她的不同尋常,有些擔心。
「師傅,你沒事兒吧?」他輕輕擰了擰眉。
拂曉醒了過來,搖了搖頭後道︰「沒事,就是突然想到了一件事情。」
「哦,原來師傅還有事情,那你快去忙吧。」李源淡笑著對拂曉道,可是他明顯的感覺道,拂曉面上的深情帶著受傷和倔強。
看樣子,這定是黃衣要陷害她……
她回到客棧,卻沒有進自己的房間,而是去了黃衣的房里。
她一向大膽,從來是想什麼做什麼,特別是這一次,她和月洺宸搞得那麼僵,卻是為了這一個女人。
她敲了敲門,黃衣清脆的聲音道︰「進來吧」。
拂曉進來,一雙眼楮卻不停的打量著她,想要從她身上看出一點兒什麼,可是卻一無所獲,她臉上帶著笑,尊容的,不忍直視的。
拂曉看著她的面容,很難想象她會這麼做,她一看就是柔弱的,特別是在這段時間,她給人的感覺是淡然如水的,可是……
拂曉在打量著她,而她也在打量著拂曉。
黃衣嘴角始終掛著淡淡而高貴的笑。好像不管世界怎麼變,也不能奈她如何一般。
拂曉站在房門口一會兒,終于。她道︰「黃衣,我能否看一看你背後的傷口。」
黃衣听見她說這個。眼楮微不可及的眯了一下,而後她嘴角一笑,恢復了笑容,那臉上的深情溫和卻透露出高貴和難以接近的感覺,她道︰「自然可以,听說拂曉是練藥師呢?」
拂曉走上前去,點了點頭。算是回答了她的問題。
黃衣把後背的衣服月兌下,露出了整塊背部,上面腐爛的地方全是白色的濃,看起來分外可怖。
拂曉看著皺了皺眉頭。問道︰「不知道黃衣背後的傷口是什麼時候成這個樣子的?」
黃衣在心里冷笑,終于肯來詢問她了?終于陳不住氣了?她等得就是這個時候。
「就是使用了你給我的藥粉過後。」黃衣抿唇,似有些不好意思說出口,只是語氣里卻透露出一點難受,她說完。繼續道︰「沒關系的,拂曉,我不怪你,畢竟,誰都有失誤的時候。你也可能是不小心練制錯了,畢竟,你練制的時間短。」
黃衣說著,起身,握住了拂曉的手,那模樣要多親切有多親切。
不過,那看似深明大義,委婉而又端莊的幾句話,卻把一頂大帽子扣在了拂曉的身上。
時間短……失誤……不小心……
黃衣透露出來的一切字眼,都是在說明,她的藥有問題。
她突然笑了起來,甩開了黃衣的手。
現在她已經明白,她果然是沒安好心的,那麼她也就沒必要繼續和她演戲。
黃衣握著拂曉的手被甩開,她似乎沒有一點驚訝,臉上還是端莊而美麗的微笑。
她看著拂曉甩開她的手後,冷冷的看著她,那雙眼楮里面是濃濃的質問。
「你為什麼要這麼做?」她話中透出的是一股寒意。
她和黃衣不熟,可以說,兩個人壓根就沒有什麼交集,若不是她是月清的師妹,她壓根不會理睬她。
可是……
黃衣臉上的笑容絲毫不減,她優雅的走到桌子旁邊,端起一個茶杯玩賞起來。
耳邊,她的輕笑傳了過來︰「沒什麼不可說的,」她說完,猛地抬起頭︰「我喜歡他,而你,你覺得你配麼?你看,即使我這樣做了,他信的是我,不是你……」
「你和他不過幾個月的相識,我和他卻是十多年的兄妹,我比任何人都了解他。」黃衣淡淡的道,話里透出一股得意。
拂曉不是沒有想過,黃衣喜歡月清,可是現在她如此理直氣壯的跟她說,卻讓她感覺得自己一陣渺小。
「我和他從小就被所有人公認成為一對,他也知道,我的父親有意把我許配給他,我父親是這世上勢力最大的人,他若是想要得到這一切,他就必須娶我。」
「你覺得你重要,還是前途重要?你覺得你和他的感情深厚,還是我和他的感情多一些?」
「你比不過我。」
黃衣的話一句一句在耳邊響起,拂曉才知道,原來月清和黃衣之間,並不是她想的那樣簡單,她原本只以為,她是他師妹,頂多就是她喜歡月清而已,不想,里面還有這許多。
只是,這些又如何?
「感情的事情,不是時間能夠衡量的,而且,你覺得他會是那種為了得到力量,而舍棄愛人的人?」拂曉自信的道,她不相信月清是那種人。
「是嗎?」黃衣嘴角突然涌現出一絲詭異的笑。
不好的預感從拂曉的心里面升騰起來。
她側耳傾听,有聲音慢慢的靠近這里。
是月清?!
她瞳孔一縮,卻並沒有想要離開,正好,她想要和他坦白,她練制的丹藥沒有問題,這不是她的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