71你說我不是？
白宣也顧不得臉上淚跡，便回頭看那床上的人。
他微眯著眼，面上蒼白無色，卻是扭著頭看著他的方向，說著，「重兒莫哭，哥哥心疼……」見他轉過頭來，說話依舊是斷斷續續的，卻好了一些，見到他的第一句話便是，「你……不是……我的，重兒。」
他的重兒臉上沒有這樣的花兒，可若重兒長大了，也該是這幅模樣……
說罷便顫著身子要爬起來。
白宣按住他，指著自己這張臉，怒氣便上來了，先前浪費了好多眼淚真是……
「你說我不是你的重兒？
你倒說說，我七歲時，讓你去捏糖人，你給我捏了個什麼玩意兒，人不像人的，偏要叫什麼千里。
我八歲生辰的時候，說好給我份喜歡的禮物，卻是什麼文房四寶！
還有九歲，我寫了封信給你，說要和你絕交，你……你還夸我寫的不錯。
……
我和星宿整你，你罰我畫一百只烏龜，卻不罰他，恨得我好幾日生你的氣沒理你，偏偏又給你送我的一只兔兒哄了回來！」
說完扁著嘴又有幾分想哭的意思，柳夜鴻卻開始手忙腳亂地問，「你真的是重兒，可重兒臉上……」
「女大十八變不可以麼！」也不知那朵雪花又怎麼地現在了臉上，白宣只好硬聲硬氣地辯駁。
女大十八變……柳夜鴻笑的溫柔，怎麼給忘了他的重兒是柳家的千金小姐，變得越發縴秀了，身上仿佛帶著靈氣一樣讓人情不自禁地喜歡她，什麼第一美人，哪有他的重兒好看。
說完那話便看見柳夜鴻笑的眼楮亮晶晶的，不知為什麼也是心慌意亂的，「你餓了，我給你去弄碗粥來。」
「我不……」卻看見他已經是快步走出房間。
——
端著熱乎乎的小米粥，天色還沒亮起，躡手躡腳的某只銀狼一副賣乖的小模樣，看著白宣鼻子眼楮紅通通的樣子，一臉疑惑不解……
「乖，廚房里還有——」啊咧，怎麼把這家伙當成小貓哄了，知道柳夜鴻沒事，心便放寬了，說話的語氣也歡快起來。
卻又是惡聲惡氣地把粥往柳夜鴻面前一推，「你……你快喝，免得餓死了。」
「我還沒問重兒呢，重兒是來替我收尸的麼？」可竟然把他從墳里挖了出來，他的重兒不會是有什麼怪癖吧……
「是啊。」白宣聳聳肩，「看你死了不解氣，就想著把你挖出來鞭尸一百遍解氣咯！」
「呵……重兒在說氣話。」一眼就能看透她，將粥送入口中，卻不小心燙著唇舌了，只好放在一邊。
「你真是蠢死了，燙的……就不會吹吹麼？」責怪的口氣到了他口中怎麼變成了撒嬌一般？說罷勺起一口熱粥呼呼地吹氣。
「我還沒問重兒，你和姑父……」說起姑父柳慕空，他的眼神黯了黯，好在重兒真的沒事兒，還先他一步找到了他！
「我還沒問你呢，你死而復生是怎麼回事？！」被怒目瞪著的柳夜鴻緩了緩氣咽下塞到他口中的粥，已經不燙了，甜而不膩，入口綿滑，胃里空空的，此刻好受了許多。
還沒等他接上話，就听到外面砰砰敲門聲，伴隨一聲喊聲，「公子！」
「進來吧。」知道重兒的意思，柳夜鴻清了清嗓說道。
展楓推門而入，看到他家公子安然無恙，眸子定在他家公子對面的人身上，「重……重小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