什麼?!我簡直不敢相信自己的耳朵。
鐘離皓軒他,他竟然說他愛上我了?!
「咳咳!」鐘離皓軒又猛咳了幾聲,「當年你隨丞相進宮,只見了頭一眼,我就被你深深地吸引,然而很快我就發現,你的眼中,只有你那大哥。咳咳……可是本以為那一次見面之後,本以為自己很快就能將你忘記,可是……你卻日復一日的出現在我的眼前,在我的夢中……」
我一時間沉浸在那震驚之中。
「珊珊,我想和你共處一處,可是我心里知道,你是不會愛上我的,只好將這情感鎖在心里……那日父皇要我娶朝中一位大臣之女為妻,我一時氣不過,便月兌口說出了你的名字,沒想到父皇居然以此為命,讓你我擇日成婚……」
呵呵,原來是這樣,隨口一句,便生生將我和大哥分離,永生不得相見……
「我原本想著婚後盡心盡力的待你,不求你對我有多深的感情,但只要不是反感就足夠……可是成婚那日,我入了洞房,卻見你一個人喝的酩酊大醉,嘴里還喃喃有詞著別的男人的名字,一時氣不打一處來,便對你生了惡氣。」
「冷靜了半夜,萬分後悔,想要回去看看你,不想你竟把我錯認為了許凌蘇……呵呵……你可知我內心的痛……」
我默默回憶起了自己將鐘離皓軒錯認為了大哥,所做出的荒唐事。也難怪鐘離皓軒如此的生氣。
眼看著鐘離皓軒出血越來越嚴重,我示意他別再說了,可是卻絲毫不起作用。
「珊珊,這一年來,是我對不住你,沒能很好的保護你,讓你中了小人之毒,如今我尋了這解藥來,若能換得你恢復,那我也算是可以瞑目了……咳咳、咳咳!」
眼淚嘩啦啦的流下來,大顆大顆的砸在鐘離皓軒的身上,倒是映出一小片血色。
「珊珊,我不怪你逃跑,我知道在那王爺府,是委屈了你的心性,可是我又怕你不在了,從此那個偌大的王爺府,就只剩個空殼了……」
他拿起我的手中緊緊握住的藥丸,輕輕遞到我的嘴邊,我的唇不小心踫到他的手,原本的火熱現在卻比那玄冰還要冷上幾分。
鐘離皓軒用手輕輕的撫過我的嘴唇,觸及我的鼻尖,滑到我的眼角,拂過我的眉梢,每一處都要流連片刻,卻像永久那麼漫長,仿佛是要將我的每一份樣子都深深地用手記下來,在緩緩地復刻到腦海中,最後成為心底的一個深深地烙印。
鐘離皓軒將手穿插進我散落的發間,輕輕的揉捏著……
突然,那手的力度驟然消失。
我驚惶的看著鐘離皓軒眼楮慢慢失了神色,然後閉上隔絕了全部。
「鐘離皓軒!你不要死啊!」我抱住他聲嘶力竭的哭喊出聲。
然而他已經不會回答我了。
我慌忙拉過他的手臂,急急的吮吸起哪里面殘留的蛇毒,可是延誤了最佳的時間,雖然之前在上臂系了帶子,但是終究還是有部分的蛇毒沿著血液進入到了身體主要部位。
我撿起掉落在一旁的背簍,從里面扒出了能夠解毒止血的仙鶴草,連忙嚼碎了敷在傷口處,又著侍衛將鐘離皓軒安置在屋內的床上,慌慌張張找出來雄黃酒,然而卻無法灌入鐘離皓軒的口內。
沒有辦法,我只好先含了一口,然後再貼上鐘離皓軒已然烏青的嘴唇,緩緩將雄黃酒渡到他的體內,一口、兩口……直到把所有的酒全都灌入鐘離皓軒的嘴中。
再出去尋了一些白花蛇舌草、半枝蓮、八角蓮、忍冬藤等藥材出來,放入藥罐在火上熬炖。雖然明知道只有小火才能熬出藥效最好的藥汁出來,可是還是忍不住加重自己手上煽火的力道,盼著這藥能早幾時熬出來。
整整一夜,鐘離皓軒都沒有顯露出蘇醒的跡象,我伏在他的病榻之前,一刻不離的守著他。
「鐘離皓軒,我還有很多的問題想要問你,你不能就這樣死掉了!鐘離皓軒你听到沒有!你听到沒有?!你听到沒有啊鐘離皓軒……你給我醒過來啊……」我歇斯底里的罵著毫無反應鐘離皓軒,憤怒卻慢慢轉成了嗚咽。
「鐘離皓軒你不是說要和我共做一處嗎……如今我就在你身邊你卻連看也不看我一眼……鐘離皓軒你說話不算數……鐘離皓軒……我不嫌你長得丑了還不行嗎?你醒過來吧……」
無論我說什麼,他就那樣躺在那里,一動也不動。
藥汁我已經喂了三回,可是……還是不見起效。
難道這鐘離國的一代皇子,就要這樣葬送在我的手中了嗎?老皇帝會不會一怒之下殺了我,或者要我隨鐘離皓軒陪葬……?
我不敢再想下去。
晨曦的光緩緩彌漫進了這屋舍,可是這沉寂卻依然想一座墳冢,灰暗著每一個人的人。
「王妃,還是講王爺速速送回宮中吧!」
「不……再等一等……再等一等……」我緊緊地握住他的手,「他會醒過來的……一定會的……鐘離皓軒,你不能在救了我之後就這樣死去,最起碼也應該听我說聲謝謝,也要等我回報你啊鐘離皓軒……」
我輕輕的模著鐘離皓軒的額頭,手指從他的發間抽離出來的時候,指尖卻傳來了一種奇怪的觸感。
我再次將手探入他的發間,一陣模索之後,終于尋到了剛剛一閃而過的那個感覺的來源……一根金色的針,不偏不倚的扎進了鐘離皓軒的頭頂,甚至連頂端都沒入了頭皮,隱匿在發間,只有很仔細很仔細才能發現一點端倪。
是誰居然敢在王爺頭上動土?還扎了一根針進去?難道是鐘離皓軒自己做的?不可能啊……他壓根就不懂醫理,又怎麼會在自己的頭上扎入這樣一根針呢?
看著這針所處的位置,恰好是天靈蓋穴位的匯集點,說不定就是這根針作祟,使得鐘離皓軒雖服下了解蛇毒的藥,但還是醒不過來。
再這樣下去,鐘離皓軒就真的要死在我面前了,橫豎也就那樣了,干脆就賭一把吧!
準備妥當之後,我緩緩將手伸向了那根神秘的針。