在那邊不知道輾轉了多久,房中那扇小窗上所透出的顏色,這才開始漸漸的發白了起來——
不再戀床,小凡悄悄的披衣起身,將昨兒說得的幾樣東西,細細的在房中收好了。
倒是放那只碧玉扇墜是,頗費了幾分躊躇,思慮再三,還是將之妥妥貼貼的藏在自家的貼身荷包之中。
只在不住的思量︰這個東西,最好,是一輩子不會用到,那樣,便說明自家全家平安。倘是不幸被那個高公公言中,自己亦是步了那幾位前任的後塵,那麼,至少,自己可以在第一時間里拿到它用到它吧?!
不管怎樣,求來了這東西,貼身的放著,總是一層保障吧。
獨自坐在那邊,吁嘆了許久,這才慢慢的過去,叫起夏荷,命她過來給自家梳洗。
偷瞧著小凡的面色,夏荷的眼里有著幾分明了。
一邊細細的給小凡梳頭勻面,一邊憤憤不平的替小凡開解道︰
「大少女乃女乃,您眼下倒是犯不著跟春曉那糊涂東西置氣。這些天,仗著一直在照顧著少爺,那蹄子想是已經昏了,忘了自家統共有幾斤幾兩了。話說,她那點小心思,都傻乎乎的寫在臉上呢,打量誰看不出來!」
「大少女乃女乃全不必往心里去。一則,現放著這家里做主的,有大太太和您呢,在再怎麼著,還有那麼多的二娘三娘捏,哪里有她開口說話的份!
再則,少爺現如今是病糊涂了呢,被她哄著,眼里就只剩下個她了。可她就不想想,別說您是正經八百的大少女乃女乃,她只是個丫頭,舊日里,少爺好好的時候,任是她再怎麼****,少爺就連正經的瞧都沒瞧她一眼,哪里就值當現下這般的得意忘形了!」
小凡听了,苦笑連連。
好半天,這才掙扎著說道︰
「好了,夏荷,我昨兒不是為這事,我只是傷心,為何他到現在都記不起我們娘兒倆個。他有傷,我不怪他,我只是傷心,都說是父子連心,怎麼咱們小寶天天的陪著他,他都不能應孩子一聲呢」
就這麼的說著,眼淚,又止不住的涌了上來。
站在身後的忙碌著的夏荷,亦是跟著唏噓不已。
嘴中,還是在不住的安慰道︰
「大少女乃女乃莫急,總是那位吳大夫說過,耐下性子慢慢的等,說不定,哪一天一切便會全好了。好了,大少女乃女乃倒是不能再哭了,你看,苦了小的沒法給您勻面了。您看,這邊剛打好的粉底,又沖出倆條線出來了。小的又得重新來過」
看著鏡中手忙腳亂的春曉,小凡一下子煩惱盡失,「噗嗤」一聲,笑了出來。
‘
春曉這才念叨道︰「阿彌陀佛,大少女乃女乃,您總算是笑了。您不知道,剛剛過來,小的瞧著您的臉色,可真真是有些緊張呢。還好還好,這會子總算是緩過來了,一會兒去了宮里,可不能這樣——話說,那不是自去找不自在麼,那里又是什麼地方!」
小凡微微的點了點頭︰「這個,我心里總歸是有些分寸的,你倒是不必擔心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