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喂,喂,談宣宣,你別老是不听我說話?你說我要跟他在一起嘛?……你要是掛我電話,我就不理你了。」手機另一邊的安娜堅持不懈地喊道。
我望了望正前方在太陽下全身都在閃閃發光的劉亦衡,對著電話里的安娜說︰「那你就跟他天長地久直到永遠,順帶有個送上門的孩子叫你媽,挺好的」
「喂,談宣宣……」
我掛了手機,四周望了望,低著頭往劉亦衡走去,說︰「劉總監,你怎麼來了?我們不是約好在飛機場見了嗎?」
劉亦衡望著我,說︰「現在不是高峰期嗎?我擔心你遲到,趕不上飛機。我家離你家也蠻近的,就順道過來接你了。」
我拼命地點著頭,生怕遇到小區的熟人,緊張地說︰「那……那我們走吧。」
「好像我是有點唐突,是吧?」劉亦衡笑了笑。
「不會,不會,下次你記得先打個電話給我,好讓我準備準備。」
我拉開車門,正準備上車的瞬間,我被背後一個聲音一震,手一松,行李箱直接倒在了地上。
「宣宣,你這是要去哪啊?」背後傳來一個慈祥老太太的聲音。
我轉過身,望著我家的滿臉狐疑的老太太和我那五歲可愛的小佷女點點。
「媽,你怎麼來了啊?」我有些心虛地問。
「我帶點點來看看你和韓承,你這是要去哪啊?」老太太神情古怪地打量著我,而後又把目光轉向劉亦衡。
「我去出差啊。媽。」我一緊張,舌頭有些打結。
「你去出差啊?」老太太反問了遍,再次奇怪地瞄了劉亦衡一眼,問︰「韓承,怎麼不送你啊?」
「他……」
我吞吐地正想找個幌子,身旁的點點踮起腳尖拉了拉我的衣袖,女乃聲女乃氣地問︰「小姑姑,小姑丈呢?你旁邊的那個叔叔又是誰啊?」
我沖著劉亦衡嘿嘿地笑了笑,介紹地說︰「這是我媽,點點是我的小佷女。」
「哦,哦,你好啊,伯母。」劉亦衡禮貌地要伸手與老太太握手。
老太太絲毫沒有要與劉亦衡握手的意思,眼神帶著深深的疑惑和無盡的猜測地望著我。
「媽,這是我的我的上司劉亦衡,我們現在正要去出差。」我忙不迭地笑了笑。
「劉亦衡?這個名字怎麼那麼熟啊?「老太太自言自語地陷入了沉思。
我心里開始忐忑不安,生怕老太太想起什麼不該想的事情,為了避免尷尬,我朝著劉亦衡嘿嘿地笑了笑,點點又仰起頭,拉了拉我的衣袖,問︰「小姑丈呢?」
「你小姑丈在家。」
「我記起來了,我記起來了。」老太太仿佛打了盤麻將胡了個大四喜般地興奮地不得了,手掌一拍,「啪」的一聲,恍然大悟地說︰「你是不是宣宣的大學同學啊?」
劉亦衡遲疑了一會兒,望了望我,說︰「是啊,我是宣宣的大學同學。」
老太太詭異地再次打量了劉亦衡幾眼,說︰「宣宣,他是不是你跟你爸說的那個初戀情人啊?」
老太太的話讓我的笑容瞬間凝結,我回望了劉亦衡一眼,急忙哈哈地大笑了幾聲︰「媽,你趕緊上樓,韓承今天特地在家煲湯給你喝。」
我推著老太太往前走,老太太不情不願地走了幾步,又回過頭說︰「你是不是當年拋棄宣宣那人啊?」
我瞬間石化,半眯著眼望了望劉亦衡,他的嘴角也僵硬著,動彈不了。
「媽,什麼拋棄不拋棄,我們當年青春年少都是鬧著玩的。」我慌忙解釋。
「宣宣,這怎麼能鬧著玩?」老太太一臉嚴肅地望著我。
「伯母,我那……」
劉亦衡正欲解釋些什麼,我慌忙截下話來︰「媽,我真的來不及了,我們得趕飛機。」
老太太不高興地又瞥了劉亦衡幾眼,點點又用她的小手抓住劉亦衡的褲子,抬起頭,眨了眨她那雙清澈的雙眸,帶著稚氣的聲音說︰「那你有沒有和我的小姑姑打過啵兒啊?」
我瞪了點點一眼,臉‘唰’的一下就通紅了起來,身旁的劉亦衡尷尬地笑了笑︰「呵呵,點點,好可愛。」
「媽,我們真的來不及了,不跟你說了,點點想她小姑丈了,趕緊帶她上去。」我朝著劉亦衡使了使眼神,朝著老太太面部僵硬地笑了笑。
老太太不情不願地拉著點點的手往前走,點點還不忘朝著我揮了揮手,叫道︰「小姑姑,你的臉好紅。」
﹡﹡﹡﹡﹡﹡
去Y市的途中,劉亦衡總是想找些話題緩和一下尷尬的氣氛,最後都因為我專心致志地看著八卦娛樂雜志而無疾而終。
在賓館房間里,我看了看手機,來回猶豫了有半個小時後,還是決定向韓承妥協,我撥通了韓承的電話。
「宣宣,今天媽帶著點點來家了。」
「嗯。」
「你現在在哪?」
「我現在在Y市,我是出差……」
「媽和我說了。」
「哦。」
「我現在也在Y市,剛到的,來Y市也有點事要辦。我去找你吧,你在哪個賓館?」
這個消息讓我欣喜若狂,在向韓承報上我的賓館和房間號後我躺在了床上,靜等著韓承的到來。
半個小時後,門外傳來了敲門聲,我跳下床,興奮地打開門,正準備跳到韓承的身上,給他一個大大的熊抱的瞬間,我停止了所有的動作。
「劉總監,怎麼是你?」
劉亦衡捧著一瓶紅酒,眼神有些迷離,似乎先前已經喝了點酒,他含糊地說︰「宣宣,有空陪我喝點酒吧。」
「那個……我正準備睡。」我委婉地拒絕道。
「就一會兒。」
「我真的準備睡了。」
「真的就一會兒……」
「那個……」
我在門口擋著劉亦衡,內心卻在掙扎著要如何找到個好的借口拒絕劉亦衡。
我和劉亦衡一個站在門內,一個站在門外交涉了半天還是沒有結果。突然,劉亦衡叫道︰「你手機響了。」
我慌忙回頭接起房間茶幾上不斷震動的手機。
「宣宣,我發現我越來越喜歡他了,我現在好想跟他結婚。」又是安娜那個神經質的女人的聲音。
「那你就跟他結婚。」我不耐煩地說。
「可是,他有個小孩,我不喜歡小孩。」
「那你就別跟他在一起了。」
「可是……」
「沒有可是了,要麼和他在一起,要麼不和他在一起。要麼……」
「要麼什麼?」安娜焦急地問。
「要麼去死。」我怒了,因為在和安娜接電話的一會兒,劉亦衡已經順理成章的合上了房間的門,悠閑地坐在了我房間的沙發上。
「喂,談宣宣,你怎麼這麼毒啊?你是不是又和韓承吵架了?你能不能別老是和他吵架,就找我出氣啊?我也很脆弱的啊。」
安娜一意孤行地在囔囔著,我已經顧不得安娜和那個離過婚男人的那些破事,因為我再不把劉亦衡趕出房間,今晚又會有更狗血的事情發生。
「劉總監……」我呵呵地干笑了幾聲。
「宣宣,私下,你還是叫我名字吧。」劉亦衡特別認真地說。
「亦衡,其實……」
「其實當年是我對不起你……」劉亦衡突然說。
「不是,不是,我早就不記得當年那些破事了。」我忙不迭地解釋。
「可是我記得。」
我看著手表的時間一分一秒地過去,雙手來回摩挲著地說︰「要不我們換個話題吧。」
劉亦衡明顯愣住了,他問︰「換什麼話題?」
「你講個笑話吧。」
「我不會講笑話,大學的時候你就知道了啊,其實……」
我生怕劉亦衡又在追溯往事,慌忙搶過他的話,說︰「那我說,我說。」
「從前有只小白兔它跳啊跳……」
「然後呢?」
「它就死了。」
「哈哈……」劉亦衡很配合地放聲大笑,我勉強擠出點笑容說︰「好了,我很困了,明天還得工作呢?」
「你再講一個吧。」劉亦衡強烈要求道。
我抓了抓頭發,思索了一會兒說︰「從前有只小烏龜它爬啊爬……」
「然後,它就死了?」
「不是,它就跌倒了。」
「你知道最後的龜兔賽跑誰贏了嗎?」
「我知道,一個死了,一個跌到了,所以誰都沒有到終點。」
「錯了,因為烏龜又爬起來了。所以烏龜贏了。」
我筋疲力盡地和劉亦衡講著烏龜和兔子的那些故事,劉亦衡饒有興趣地听著,並一杯接著一杯喝著紅酒。
「劉亦衡,我真的困了。」
他點點頭,說︰「那我們最後喝一杯,我就走。」
劉亦衡捧著酒杯遞給我,我面露難色地推月兌,可是他還是不依不饒。在我們兩人互相推著酒杯的剎那,酒杯的紅酒潑撒了出來,濺了我一聲都是紅色的酒漬。
慌亂中,他遞過紙巾,我急忙擦拭著胸前的酒漬,要知道我身上這件衣服是韓承送的生日禮物,我珍惜的不得了。最後,我只好跑到洗手間,沾了點水,可是怎麼使勁,酒漬還是沒有消退的意思。
我放棄了,決定先把這個貼著狗皮膏藥的男人先給送走。我思量著到底要找什麼樣的借口把我這英俊的前男友給送走,想的頭破血流依然無解。在來回洗了五遍手後我走出了洗手間,卻剎那間定格在原地,因為我終于被我那個英俊的前男友推到了狗血的最高峰。
就在那瞬間,韓承跟大變活人一般站在了我的房間里,而給他開門的居然是我那已經有點醉意並且依舊英俊的前男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