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十三章壽宴（一）
「你？」
「你？」
兩個人同時說道。
「不行！」听明白陸游的意思劉石頭斷然否決，他不能讓自己家的救命恩人替自己家去冒這個險。
「等等。」劉山似乎想起了什麼，問道︰「你以前練過？」
陸游點點頭，從回到劉山家，他一直插不上話，默默地吃飯，默默地听兩個人交談，想幫忙卻苦于沒有任何辦法，听到飛刀二字，才總算是能接上口說上兩句話，而且飛刀這個他真的練過，假如能幫的上李家班的忙，他是真的會很高興。陸游家是雜技世家，從生下來就跟著叔叔伯伯嬸子阿姨的練功，加上天資聰穎，無論是那種戲法或表演上手就會，不用多長時間就練的有模有樣，雜技團的人無不喜愛，多少人都搶著帶他，想讓他成為自己所屬項目的一員。不過，也正是這種表現，讓他的爺爺——也就是雜技團的團長——起了旁的心思，下決心讓他讀書上學，說到底還是不想他像祖輩一樣在雜技團混一輩子，如果家族里面出來個讀書讀出前程的人物，倒也不失為一種提高家族生存地位的方式，畢竟再怎麼說雜技即便做的再好也是一種一輩子伺候人的活計。為不耽誤他，只在假期里才允許他在團里面幫幫忙。從小學一直到高中，他的成績一直不錯，讓爺爺老懷甚慰，只在最後高考的一年，爺爺的突然去世加上一場莫名的頭疼病讓他的成績一落千丈，最後落得個三本的下場。
見陸游點頭，劉山追問道︰「兄弟，這個時候可不是意氣用事的時候，咱可是真的要上場見真章的，行就是行，不行就是不行。」劉石頭也跟上了劉山的思路，期待的看著他。
「我真的練過，不信我給你們練練！給我找個飛刀來。」
「不用，不用，這個我信！陸兄弟不知道，現在缺的不是扔飛刀的，扔飛刀的有三朵，現在缺的是人靶。這個兄弟行嗎？」
「人靶？」
陸游楞了一下。不在這個行當的人不會明白，在飛刀這個表演項目里，扔飛刀的人固然重要，但充當人靶的人也是不可或缺，甚至有的時候，一個節目的好壞成敗人靶往往起關鍵的作用。所有的節目都有可能出意外，各種各樣的意外，在飛刀項目中意外往往意味著受傷，這個時候就要看人靶的作用了，這也是飛刀表演地點。和其他投擲類項目不同，飛刀在投擲出後，因為刀身和刀柄的重量相差不多，並不是投出去啥樣就是啥樣，飛行中一直保持姿態不動直來直去的，而是翻轉著運動的，投擲者要根據距離的長短來調整投擲的力道和翻轉的次數，讓飛刀投擲在靶身時恰好是刀尖的位置，這就給了人靶操作空間。外人看人靶是固定在圓盤上不動，其實人靶還是可以在小範圍內活動的。人靶在飛刀一投擲出就要做出相應的判斷，以決定自己是否調整和調整的幅度，向前向後向左向右，以保證表演的效果和最低不能讓自己受傷的結果，這個時間很短。
看陸游愣住，劉石頭、劉山反而對視一眼，心里的期盼更深。陸游如果馬上答應下來，他們才真的不放心，這只能說明陸游真的不懂行，只有在這行當里的人才會有這樣的顧慮。
「行是行！不過我也有很長時間沒練過了，固定靶還有把握，只怕旋轉靶夠嗆！」陸游想了想道。這是實情，自己功夫的底子還在，即便是多年前的經驗，對付個固定狀態下的靶子應該問題不大，旋轉靶硬著頭皮也能上，保證自己不受傷應該也沒問題，但要說自己不得已的掩飾不被人看出來，這點就懸了。當然，三朵的飛刀要正常發揮不出意外，這點他也能做到，但一上場，誰又敢說一點意外也不出呢，更何況他倆之間一點配合的經驗都沒有。
「能上就好，固定就固定！」劉山拍板道。
「要不還是我上吧，拼上我這把老骨頭，也不能給兄弟你降了門面，到時候讓三朵多注意點也就是了。」劉石頭還是不放心道。
「大哥，這個時候你就別掙了，要說十年前你上就上了，可現在你都多大歲數的人了，你以為你這老胳膊老腿的還能應付？讓他們年輕的上吧，別不放心，在我見陸兄弟第一面的時候就知道陸兄弟是深藏不露，你想想剛到第一天他在堡子門口的事，你還有啥不放心的。」
劉石頭喃喃的還想說，陸游搶先道︰「劉大哥，你就放心吧，我真的練過，沒把握的事我也不會做，其實就是旋轉靶也不是不行，就是放下的時間太長了，心里沒底！要不讓三朵和我練練，也許就行了！」
「沒時間了！」劉山看了看屋外已經完全黑下來奠空道︰「一會壽宴就要開了，陸兄弟，這事就托付給你了。」接下來話鋒一轉安慰道︰「你也別太拿這當回事，能做成啥樣做成啥樣，大不了這份工錢咱不掙了也就到頭了，李家班都承你的這份恩情。」
「山哥這就說的見外了，咱們是一家人，一家人我這做什麼不都是應該的嘛！」
「呵呵，對，一家人，一家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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夜已經完全黑下來，柴家堡張燈結彩，外緊內松。
柴家在本地開花散葉綿延百年，柴家堡子也從一個小小的山村演變成現在的規模，自然有他獨有的慶祝方式。在百年的歷史中柴家大大小小的官員也出過不少，七品、六品、五品，文、武官員都有，但最高也就是五品官員，從沒有一個到過四品，更別說位極人臣的，這就限定了他的底蘊，和那些個真正的世家比起來顯然差的很多，所以，他的慶祝更像是一般農村里的富足戶，只不過規模更大一些。
堡門和吊橋已經拉起，家遠一些的，自覺關系不夠的人或是一些官面上的人中午拜過老壽星用過飯食後就已經離開，留下的都是一些家里人或是走動的比較近的，起碼是自我感覺能留下住宿一晚還不引起主家反感的。
此時這些人都匯集到了柴家堡最大的院落等著看演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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