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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二章 李家班(下)

第二章李家班(下)

天空很藍,藍的無邊無際,極目遠眺,不由得讓人心曠神怡。正是一年中最熱的季節,好在高懸的日頭已落下大半,讓趕路的人有了些盼頭。

官道。

當然這里的官道指的不是當官之道,為官之道,是實實在在由官方修的道路,陸游听人這麼說,讓他想,他實在不相信面前這條路是官路,而且是雲州和均州之間的州級公路。約有四、五米寬,勉強能並排著過兩輛馬車,就是它的極限;路面坑坑窪窪,有些坑幾乎將路面佔了一半去,深有人許,因雨水的沖刷還有繼續擴大的趨勢;略平整的地方依稀可看見當年鋪路的石子、石塊,不過這些石頭的東西明顯已經不多了。沿路兩邊倒是種了不少樹木,高高大大,算是唯一的亮點,讓人在炎炎夏日里能感受到涼爽的樹蔭,不過叫陸游看來,這樹木更大的用途是作為一種路標,讓人知道沿著這兩條樹木形成的軌跡中央,就是官道。

三天了,來到這個世界。

陸游輕輕嘆了口氣,到現在他依舊不願意接受這個事實,盼望著每天清早醒來後發現一切的一切都是一場夢而已,每時每刻他都在尋找這個世界的漏洞,期望從里面找出自相矛盾的判斷,來證明這一切只不過是一場刻意安排的善意游戲,可所有的最後結果都無情的指向了自己最不情願接受的真相。唯一可安慰自己的是自己還是自己,沒有附在別人身上,還有就是這里還是在地球上他還是中國人,沒有到所謂的異界。作為身處網絡時代的年輕人,經歷過無數小說也好影視也罷的穿越體驗,他也曾想象過自己穿越後的世界,意婬過自己可能會造就的偉大和不凡,憑借先知先覺的金手指,超越全時代的思想或知識體系可以輕輕松松地改變歷史創造歷史,開創屬于自己的絕代天驕,可真實的穿越和自己腦海中的想象完全不同,沒有想象中的激動和幸福,更佔大多數的是悲傷和恐懼。悲傷于和親人的生離死別,天各一方,永世不再相見,無異于在一瞬間自己的親人、朋友全部離他而去,他能想象到像自己一樣的他們的悲傷。

恐懼于在這個世界他如何生存。

不錯,他有超出時代的眼光和知識,甚至說可以指引人類的發展歷程也不過分,可以作為思想家、教育家、科學家、文學家、音樂家或者其他的什麼家存在,創造富可敵國的財富,但同時他悲哀的發現,現在的他連如何生存下去都沒有一點的門路。他是一個大學生,沒錯,但除了上面的這些能在這個時代成神成聖的東西外,他還有什麼?在成神成聖之前,他總的讓自己先活下去,找出個養活自己的門路來吧,可怎麼樣才能活下去呢?種地?他會麼?再說最起碼也的有地讓他種吧!出賣力氣,也得有個出賣力氣的地方才行啊!現在這世道明顯還處于封建帝王時代,一路走來,地方上大多貧瘠不堪,他從不小窺勞動人民的智慧,這正說明生路不好找啊!

往回再說,真的想憑他的那些個從書本上了解來的一知半解,成神成聖?還是省省吧!講思想、政治、講平等、人權,越是超前的東西怕是越讓人丟腦袋丟的快;講教育、文學,憑自己僅有的文言文水平和這些一輩子和其打交道的學子比起來,還是趁早別丟人了;至于科學、財富什麼的也別想,科學是作為一個體系存在的,支撐科學前行的工業更是作為一個及其龐大靛系沿存的,個人的力量在其中的影響微乎其微。雖然這個體系是每個人都有付出辛勞,有的人作用確實極大,有人作用平常,但無論個人是如何的極大,和整個體系比起來依舊是滄海一粟而已。

官道上行路人不多,除了他們這一路外,在前面約百米外還有一輛帶蓬的馬車在趕路,後面空無一人。三天來,他一直跟著這個叫李家班的一大家子在一起,閑聊中倒也知道了一些事。比如︰李家班班主不姓李而姓劉,是小的時候被當時李家班主在路上撿回來的,取名叫石頭。劉班主是一個孤兒,父母親都在戰亂中走丟了,不知道生死,只知道自己姓劉,後來被李家人收養後,也沒讓他改姓,長大後就入贅到李家當了上門女婿,岳父母死後就繼承了李家班。劉班主有三個女兒,除了第一個夭折外剩下的兩個都長成了,陸游救的就是三丫頭,也就是陸游從昏迷中醒過來見到的那個女娃子。對于救人陸游沒有一點相關的記憶,既然沒有記憶,也就說不上確切救人與否的話。李家班其實就是跑江湖賣藝的雜耍班,一共五個人,劉班主和他的兩個女兒,再加上兩個姓李的本家,這倒是和陸游生長的同是雜技團世家的家庭環境很是相近,讓他一听就倍感親切。李家班此次是受一個關系很近的朋友的邀請,去雲州的柴家堡給柴家老爺子恭祝七十大壽並表演節目的,就連以前發燒時迷迷糊糊狀況下听不懂的話也有了解釋,這李家班中只有劉班主和三丫頭因在北方生活過能說上些北方的官話,剩下的三人都只能說他听不懂的本地方言……

陸游扭頭看看同坐在小驢車前部駕轅的又黑又瘦劉班主,想說點什麼打破一直來的沉默,話還沒出口,劉班主已經先扭過頭笑著說道︰「不用著急,明天肯定能到柴家堡了。」

借著這個話頭,陸游順勢附和道︰「總算快到了,還有兩天吧,我還怕耽擱了呢!」

「耽誤不了事,實在不行,明早起來早點走就是了。」

「就是,我也一直納悶呢,你看咱們這幾天都是過了響午才上路,恰是一天里正熱的功夫,為啥不早上一早就走呢,路上涼快點,到了正熱的時候歇歇腳再走,這樣走的舒服點,一天也能多走不少路。」

看他滿臉的迷惑,劉班主苦笑道︰「那里是不願意早走,還不是因為土匪。」

「土匪?」陸游听的驚奇,這里居然有土匪?一路走來,過的村村店店的不少,雖說大多村子都是黃泥房子柴草屋,窮一點破一點,但看上去無不民風淳樸、笑容憨厚,怎麼會有土匪?

「是啊,別看咱們一路走來平平安安的,那是因為這里是平原四面都是一馬平川,土匪不好藏身,就這還得小心再小心中午趕路呢,再往前就進雲州境了,雲州是山區,大大小小的土匪佔山為王,光有名號的大匪就有十幾個,小的更多了,像白門牙,穿山豹子,座山雕、白馬坡手下的嘍都有上百人。這邊窮,再加上平原不好躲,土匪來的少,只有得到確切的大隊馬幫消息才會下手,听說上個月在山口,一伙駝隊剛被搶了,還殺了人。」

陸游想不到真的有土匪,憤怒道︰「沒人管麼?……我是說官府不管這事?」

「管,怎麼不管?衛軍幾乎年年都剿匪,這幾年連邊軍也加了進去,剿來剿去這匪也沒見少了多少!」劉班主嘆口氣道︰「不過,這也不能完全怪衛軍,真把土匪剿的急了,往北邊草原里一鑽,他們又能怎麼樣?難不成還打過去?」

「北邊草原?為什麼不敢過去?」

劉班主奇怪的看了陸游一眼,「北邊草原就是瓦稜人,好不容易有十幾二十年不動刀兵了,衛軍豈敢輕易惹起糾紛?挑起邊畔?」

劉班主奇怪的一眼,讓陸游閉上了嘴,心里卻不斷的琢磨,瓦稜,瓦稜,這是哪個國家?

劉班主走南闖北大半輩子,還真的第一次看不清面前這個有些悶悶不愛說話的年輕人,幾次旁敲側擊有意識的嘮嗑閑聊,都被年輕人輕描淡寫的以記不清和忘記了打發過去,讓他心里平添了些充滿胸臆的煩躁,眼光掠過年輕人手腕上亮晶晶的東西,讓他的心更是往下一沉,雖然他不知道那個是啥東西,但僅僅從色澤和做工上判斷就不是一般人能擁有的,再聯想到第一次見到他時候的打扮,衣服的質地做工式樣,更堅定了他的判斷——這人的來歷非同一般。可,雲州是邊陲重地,戶籍的查驗比一般地方嚴格的多,收留一個來歷不明的人一旦被人告發,足夠自己一家老小吃不了兜著走的,殺頭還不至于,可即便是最輕的流徙也能讓一個完整的家就此殘破,可他又能怎麼辦呢?再怎麼說人家是小三的救命恩人,把恩人撇下的事他可干不出來,何況眼見的人家正在難中,親人朋友都記不起來,這個念頭他想一想都覺得自己太不是人。好了,到了雲州再看吧,好歹遇見她二叔也有個商量的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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