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老爹,外邊的世界是什麼樣的?」
「你不是總能看見嗎?有山,有樹,有水,有野獸。請使用訪問本站。」
「我不是說那個外邊,我說的是更遠的地方,還會不會有更多的人?他們會不會也像我們這樣生活?」
「這個啊……我不知道。」
「不知道?」
「對呀,這問題超出我能力範圍之內了,所以我不知道了。」
「那爸爸呢?他知道嗎?」
「我能替他告訴你,他也不知道。」
「哦……那我換個問題。」
「好啊。」
「為什麼我有兩個爸爸,沒有媽媽呢?」
「這個啊……等你十六歲之後再告訴你。」
「十六歲?我現在多大?」
「八……七……大概六歲半吧。」
「……」
「發什麼呆?」一只手搭在了沈毅飛的肩膀上,在此之前,他正站在陽台上看著天上的月亮發呆——真正的陽台,他所在的已經不再是某個山洞,而是人類建築物,只是房間內的擺設以很久很久之前的觀點來說,實在寒酸得過了頭。
「突然回想起了很久之前的一件事,有一種我果然是年紀大了的感慨。」回過頭的沈毅飛依然有一張英俊的臉,但歲月已經多少在他臉上留下了痕跡,他不蒼老,但絕對已經不能再被稱為年輕了。
「年紀大了?」拍他的當然是秦繼旬,他反問的時候表情既古怪又無奈。
「嗯……到了擔心會被你甩掉的年紀了。」沈毅飛笑著,把額頭抵在了秦繼旬的肩膀上,並閉上了眼楮,「經理……再說點話。」
秦繼旬怔了一下,眼神有著剎那的迷茫,那個稱呼,實在是太過久違了些,他抬手揉著沈毅飛的頭發︰「到底怎麼了?」
「就是這個聲音……第一次听就有一種被雷劈了的感覺……」
「這個形容詞我怎麼听著這麼人啊。」
「不是被劈焦了,而是被劈得酥酥麻麻的,我都不知道我還是個戀|聲|癖,然後越相處,我越喜歡你得要命……」
「你都多大年紀了,還說這種話。」秦繼旬朝後退了一下,但是沈毅飛抱緊了他的腰不放。
「能活到這把年紀太不容易了,有什麼話我還不敢說的?」
「再發神經我揍你了。」
「怎麼能說我是發神經呢?繼旬……我愛你……」沈毅飛抬頭,他知道秦繼旬這是害羞了,果然看見的是秦繼旬發紅的臉,實際上他連耳垂都紅了,一雙眼楮里有惱怒帶也有更多的說不清道不明的東西,那讓他的黑眼楮顯得閃亮亮的。而當沈毅飛看著他的眼楮湊過去的時候,他並沒有躲閃。
點點滴滴的親吻,溫柔緩慢的撫模,奉獻與索取,結合纏綿……
漫長的朝夕相處,共患難同安逸,並沒讓愛意被一點點消磨,反而讓一切沉澱得越發的醇香……
「小刺?哦……對了,忘了有兩天假期了,過年了對吧?」沈毅飛早晨起來穿著一條短褲,正把髒衣服髒被單之類的卷成一堆,準備去洗衣服呢,有個少年推門進來了,「小聲點,這幾天事情多,你爸好不容易睡個安穩覺。」
「是事情多,還是老爹你昨天把我累著了?」
「知道就完了,還說出來干什麼呀?」
「……」
「對了,小刺,你們也該填志願了吧?怎麼樣,你要到哪個部分去?」
「還不知道。」小刺把書包扔在了破沙發上,然後也把自己扔了上去。
「坐那麼重,小心讓彈簧扎了你的屁|股。」沈毅飛笑著說,拍了一下小刺的額頭,「沒決定就慢慢想,反正還有半年時間,這也只是第一次提交志願而已。況且就算你提了志願,到時候也不一定把你分過去。」
「老爹……你和我爸是不是知道什麼內部消息了?」小刺懷疑的看著沈毅飛。
「有什麼內部消息?我和你爸就是倆苦力而已。」沈毅飛聳聳肩,「正好你回來了,和我出去洗衣服吧。我和你爸之前出去了快半個月,衣服都髒的不能要了,家里該洗的東西也成山。」
「哦。」小刺倒是很干脆听話,站起來就接過了沈毅飛的盆。
當父子倆走出屋外,剛剛那種仿佛世界已經恢復了和平的肥皂泡,瞬間被戳破了。
這是個二層樓的小院,小院陽光最充足的一片空地上,躺著一群個頭不大的毛茸茸,都在亮著肚皮曬太陽——這也是為什麼現在屋里沒它們蹤影的關系,這個世界,大家伙們的都跟在跟著不同的隊伍外出或者探索周圍的情況,留在家里的小家伙們從太陽能照到院子開始,就都跑到這里來排排睡曬太陽了。
曬暖了一邊就翻個身,繼續曬另外一邊,看著它們,沈毅飛總有一種在看烙餅的錯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