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哈哈,王越,你小子還這麼怕死啊!哈哈!」
山洞中的一道身影大步流星地走了出來,粗獷的聲音讓王越繃緊的神經瞬間松弛了下來。
「你這莽夫,還不快讓後面的仁兄將武器拿開?」
仿佛見到了救命草般,王越急忙道。
不過,武夫還未說什麼,那把讓王越感到脖頸一陣冰涼的武器就以及消失了。
「呼……」
王越重重地呼了一口氣,錯過武夫的熊抱徑直的走近了山洞,與祁連打聲招呼便架起了野豬腿烤了起來。
「這是李朗,也是一名副將!」
武夫給王越介紹著,而王越只是抬了抬眼皮,便又自顧自地烤起了野豬腿,李朗雖然沒有這樣無禮,但也是找了一處,閉目養神了起來。
「哈哈!」
武夫打了個哈哈,來消除兩人之間的尷尬氣氛,而後雙眼便是直直地看著火上的肉。
王越沒有看他們,只是幽幽道︰「武大副將看起來很想吃的樣子,難道當了副將之後,反而還沒口福了?」
「是啊,當年咱們幾人的時候那r 子多暢快,現在軍隊里就剩咱們兩個了!」
本來是想著找些話題聊聊,但是此時武夫卻有些後悔。
「唉……」,他的心中此時唏噓不已。
當年的幾個人現在死的死,殘的殘,而自己現在的富貴都是那時候的幾人拼出來的,而現在的他所能做的也只有每個月給他們家中寄些銀錢罷了。
「你當年為什麼謝絕了林帥的提攜?」剛剛說錯了話的武夫索x ng將這件事問了出來,因為這讓他心中一直感覺愧對王越。
「沒什麼,只是不願意而已!」
「不願意?你可知道這是他們六個人拼了命才掙來的機會,一句不願意就可以了?」
武夫的心里很激動,本以為是自己的原因,到頭來只是一句不願意,任誰都會心情激動。
然而王越的心情比他還要激動,「你也知道是他們六個爭取到的機會,為什麼還要將他們遣送回家?你難道不明白?林帥只是看中了你的統帥天賦,才會將我一並提攜,你說我會願意嗎?而且,留在前線,能盡多少力就盡多少力去拯救一些人!」
「我現在也是努力地增長自己的帶兵能力,盡量避免他們那些無所謂的犧牲!」
「無所謂的犧牲?」听到武夫的話,王越心中的怒火更盛道,︰「當年的江城一役難道就是有所謂嗎?南梁十萬兵臨城,卻只有我們抽調過去的五萬人馬死守,城中的五萬官兵竟是一人未出,這就是有所謂?就為了當時江城中游玩的太子,今天的皇上?」
在王越一句句地指責武夫時,李朗的眉頭越皺越深。
武夫也是眉頭微皺,y n沉道︰「王越,你過了!」
王越的話,雖然讓武夫听起來有些刺耳,但是畢竟是事實,武夫也說不出什麼的,但是此時的山洞中不知他們兩個,還有其他人,有些事情私底下說沒什麼,但是一旦攤開來說就很麻煩了。
「哼!」
武夫的一聲提醒讓王越那被怒火沖昏的頭腦頓時清醒了幾分,卻也不再說話,而是轉動起火上的野豬腿。
一時間山洞中有些壓抑,但是最終還是消了氣的王越打破了這一情況。
「我剛剛去觀城石那邊看了看,雲落城方向除了剛開始受到的襲擊外,現在並沒有異狀,而海邊的戰斗卻不知怎麼樣了!不過,想來有林帥坐鎮肯定能將那些南梁人給趕回去。」
「嗯,我和李朗兩人就是被林帥派來這邊,以防南梁出其不意的偷襲,而且,我們去山頂偵查的時候,發現了這個。」
說著,便掏出了一角布料,布料不是什麼上好的名貴的布料,而且也不是楚國所有,但是王越卻對此再熟悉不過。
南梁與楚國交戰,大大小小的戰役過百,死傷無數,而王越就是參加過許多次戰役,而存活下來的一個,這種布料就是南梁兵服飾上的。
「看來林帥想的沒錯,不過就是錯過了這個時間,沒能和他們踫上面!」
「嗯。」王越也同意武夫的想法,不過一絲肉香把他們幾個扯回了現實,「先吃點東西吧,吃飽了再想想接下來的事情!」
一邊說著,王越那把j ng致的匕首已經插入了焦黃的肉中,割下一塊遞給了祁連,而後便是自顧自地吃了起來,也不管武夫和李朗兩人。
其實,每個前線的士兵都會有自己的一把匕首,為的是能增加活下來的幾率,之後便成為了一種習慣。
王越沒有管他們,其實是想看看武夫是否還保持著這種習慣,又改變了多少。
不過,當他看到武夫那處的仍然是當年幾人一起打造的匕首時,心中的擔心終是放了下來。
武夫當然不知道王越心中所想,只是習慣x ng地又很流暢地用起了綁在小腿上的匕首,並叫醒了李朗,將剛剛割下來的烤肉遞給他。
在王越幾人吃飯的時候,雲落城中的人們也在張羅著晚飯,相對一天來說,晚飯是最豐盛的,所以有的在把酒言歡,有的在翹首以待著家人的歸來。
雲落北城門此時正有大隊的人接受著守城兵的盤查。
李富是雲落城的一名米面商人,也想早點回去,十幾天之前,他出去收貨,至今才趕回來,本來早早通知了家里,而且家中老妻也親自包了自己愛吃的豬肉餃子,但是此時卻被扣在了城門之外。
看著不遠處的一道熟悉身影,他不由地將怒火全都發向了那里。
「張虎,別以為你當了兵就厲害了,你們憑什麼扣我的車?我一年十幾趟出去收貨,難道你不知道嗎?況且我還是你表叔,你連表叔都信不過?」
一句句的喝問,讓進城的人都看向了那名躲在一邊的守城兵。
張虎其實早就看到了自家表叔,而且也知道表叔的脾氣,所以才會提前躲起來,但是不曾想還是被找了出來。
「表叔,這也不是我們能做主的,林帥命令只要是進城的非雲落人便要一一查明身份!」張虎認真地解釋道。
听到‘林帥’兩個字,李福的氣焰總算是不再那麼囂張,但是面子上卻有些過不去,對著張虎道︰「趕緊查,查完了我還要回去吃飯呢。」
「得令,佷兒我這就查!」
張虎樂得表叔這樣說,便領著兩人圍著米面查探起來,對幾名車夫更是反復查看。
「表叔,這些車夫是你家伙計?」張虎扯出了其中一名道︰「我去幫工的時候怎麼沒有見過他們?」
「你個小兔崽子,這是新招來的伙計,這也要向你匯報?小六他們最近有事兒,我就招了當地的人幫忙運貨,不行?」
「行行,您老回去吧,表嬸肯定等著急了!」
听到李富的回答,張虎也不好再說什麼,就放他們進城去了。
「下一個!」
雲落的守城兵們恨不得多張幾只眼楮,將入城的人一一查個仔細,但是總有特殊情況,就像那名叫做張虎的人一樣。
李富領著幾名車夫進了城,卻沒有往家中走,而是走向了自己的另一個宅院中。
「撲通!」
將院門關上之後,剛剛還對張虎囂張的李富瞬間跪了下去,對著幾名車夫道︰「大俠饒命啊,我這一路都十分配合,現在已經進了雲落城,就請大俠饒我一命吧!」
李富的身體瑟瑟發抖,在幾天之前,自己的車隊竟是遇見了幾名黑衣人,出了自己之外,所有的伙計都沒能活下來,而自己未死得條件就是將他們帶進雲落城。
所以現在他才如此激動。
「呵呵,我們怎麼可能殺你呢,你這麼听話,我們肯定不會讓你死得,但是你的毒丹現在還不能解,之後你也要幫我們做事,知道我們滿意才會將解藥給你!」
听到為首的車夫這樣說,李富一下癱坐了下去。
「趕緊滾吧!」
「是!是!」
听到面前人的催趕,李富雙腳無力,最後竟是爬著出了院門。
當他的身影徹底消失之後,為首的車夫對著另外幾人道︰「換上衣服,我們去那里。」這名車夫手指著雲落城的一個方向道,而那個方向正是將軍府。
幾人迅速地換好了衣服,幾個跳躍間便消失在了遠方的黑暗之中,而宅院中的米面就那樣擺著,仿佛是要誘惑那些吃不飽飯的人。
此時的王越就沒有吃飽,本來是兩個人飯量的野豬腿竟然被四個人分,除了祁連之外,三人都只吃了個三分飽。
「來來來,咱們現在得計劃一下接下來的行動。」武夫將王越和李朗拉了過來,又取了顆石子,借著火堆的光亮在地上勾勾畫畫。
看到這一幕的祁連則是識趣地找了個干燥些的地方,靠著石壁瞌睡了起來。
外面星光灑落下來,給叢林鍍上了一層銀輝,幾只螢火蟲則是時隱時現,更是增添了夢幻般地s 彩。
三人的密語隱隱約約傳到了山東之外,卻不是十分清晰,卻也驚動了不少夜間出沒的蛇蟲。
雲落城牆上,一名士兵有些匆忙地向著一座城樓跑去,嘴里大聲呼和著。
「報……」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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