無措地站在一片狼藉的書房中央,簡寧心亂如麻。♀
難道是昭妃留在椒房殿的奸細偷走了?!或者是其他妃子的奸細?
但如果是她們,為什麼不早點發作?留著當大招用嗎?
……又或者是顧檢容?
她可是在椒房殿住過一陣子的人,容嬤嬤又是認識的,要下手應該很方便。
可是那天她提到段衍之的時候神情自若,像是這段jq她早就知道了。而且,如果被她抓到顧檢寧把段衍之的情書帶進宮來這回事……我應該會死得很難看吧?
………………
真是無妄之災!!
一連做了好幾種可能的猜想,突然間,一個讓簡寧忍不住打了個寒顫的可能性浮上心頭——
難道……是皇上發現了?
回想起今晚上和皇帝吵的那場架,簡寧越想越覺得皇帝意有所指,越想越覺得……皇帝早就發現了這段奸|情,吵架正是借題發揮……
想到這兒,簡寧的心如稱砣入海,迅速地,沉了下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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簡寧坐在地上發了好久的呆,設想了一萬種浸豬籠賜毒酒白綾的死法,守在門外的撫琴抱畫終于忍不住推門而入。
看到書房里撒了一地的書本紙張,撫琴抱畫皆是一愣,對視了一眼,才挑著能落腳的空地,小心翼翼地走到簡寧身邊。
「娘娘別坐地上,地上涼。」
撫琴說著,伸手去攙扶簡寧。
抱畫彎腰揀著簡寧身邊散落的書本,說︰「娘娘要找什麼東西使喚我和撫琴來找就成,何苦這樣勞累自己?」
看著簡寧一臉憔悴的樣子,撫琴俯首關切問她︰「娘娘是不是身子不舒服?要不要奴婢去請章先生?」
簡寧搖搖頭︰「無妨。我只是有些累。睡一覺應該就好了。」
撫琴攙著簡寧往外走︰「嗯。♀娘娘先睡一覺。天大的事情,睡起來了再說。」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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服侍著皇後歇下後,撫琴回到她與抱畫合住的屋子里。
今夜是容嬤嬤守夜,她可以好好歇息一下了。
而今天發生的事情太多,她……也該好好歇息一下,明日才有力氣,和娘娘一起應對。
回到屋,撫琴就看到抱畫坐在桌邊,手撐在桌面上,支頤著下巴發呆。
撫琴一臉叫了好幾聲兒,抱畫才反應過來。
撫琴一遍給自己倒著水,一邊問她︰「想什麼呢,那麼入神。」
抱畫把手放下,隨意地搭在桌上,看著撫琴說到︰「今日,段大人不是攔住了娘娘的手帕嗎?」
撫琴倒水的手微微一頓,繼而拿起水杯喝了一口︰「然後呢?」
「娘娘叫我把那帕子拿去燒了……」
抱畫猶豫著,把話斷在這兒。
「帕子有什麼不對嗎?」
撫琴歪著頭問她。
抱畫搖搖頭,接著又點點頭︰「我拿到那帕子時,只覺得一陣濕濡,當時也沒注意以為是那段大人手心的汗染的……回到紫宸殿里才發現……」
撫琴握緊了手中的杯子,不動聲色地問︰「才發現什麼?」
「才發現……」抱畫目光飄飄忽忽,落在了面前的燭火上,「那帕子,染的,不是汗,是血。」
撫琴這一回倒是怔住了︰「血?」
「又腥又紅,不是血是什麼?」抱畫沒注意撫琴的表情,自顧自地往下說,「我嚇了一大跳,展開一看,血跡上面還有深深的指甲抓痕。怕是……段大人掐爛了自己的手心,出的血……」
撫琴靜默片刻,問︰「這事你和娘娘說了沒?」
抱畫搖了搖頭︰「我看娘娘對段大人不關心,就沒廢話。」
想了一想,抱畫又補充到︰「帕子就只經了我的手,旁的人,都不知道這回事。」
話說到這兒,兩個聰明人都知道,關于這帕子的事情,沒必要深聊下去了。
微不可聞地嘆了一口氣,抱畫猶豫了一下,才問︰「撫琴,你覺得……娘娘和段大人……」
撫琴「啪」一聲,把手中杯子重重地擱回桌上,打斷了抱畫的話頭︰「抱畫!你我都是這宮里的老人了。什麼話當說什麼話不當說,你應該有分寸!」
抱畫聞言,眉睫輕輕一扇,應了一聲。
倒是沒再說話。
撫琴覺得心悶,動作煩躁地扯松自己的衣領,說︰「時候不早了,我先去睡了。你也早點睡吧。」
抱畫點點頭,目送著撫琴掀開簾子進了自己的房間。
又呆坐了一會兒,抱畫才起身回屋。
一夜無話。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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這一夜,簡寧睡得很不安穩。
不知道是因為憂心顧段兩人奸.情東窗事發,還是因為自己一個人睡,不習慣……
簡寧已經不記得自己是第幾次嘆氣翻身了,剛想著要不要起來走兩圈再睡呢,就听到容嬤嬤在帳簾外發問︰「娘娘可是睡不好?要不要老奴叫小廚房給準備一份安神湯?」
「不用……」簡寧想著,干脆翻身坐起來,撩開帳簾,「容嬤嬤,你上來和我一塊兒睡。」
听到皇後這樣一說,容嬤嬤故作受寵若驚狀,跪倒在地︰「奴婢不敢!」
容嬤嬤你的演技太爛了啊!!明明就是很樂意嘛!!
簡寧的嘴角抽了抽,沒和她廢話︰「少嗦!快月兌鞋上來!!」
「唔……」容嬤嬤想了想,才抬頭看向簡寧,「要不奴婢先去洗個澡?」
簡寧……無語。
拍了拍床榻,皇後娘娘發言︰「洗什麼澡!快去洗個腳就給我上床來!」
容嬤嬤再次發自肺腑地奉承︰「娘娘英明!」
然後歡月兌地去洗了個腳,順便奉送了個洗臉,然後月兌了外衣歡快地跳上了床。
看著容嬤嬤的老臉笑成了一朵花,簡寧先喝住她︰「不許說話!本宮沒空和你夜聊!」
被皇後這樣子一記扣殺,容嬤嬤留了十幾天的要對皇後娘娘說的話,就這樣胎死月復中。
容嬤嬤憋得很難受。
但是容嬤嬤沒有辦法。
容嬤嬤老老實實閉嘴。
自然地靠到容嬤嬤身邊,抓了她的胳膊抱到懷里,簡寧才閉上眼,就覺得濃重睡意涌來。
徹底昏睡過去前,那個念頭再度浮上簡寧心頭——
習慣,真是個可怕的東西!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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雖然說容嬤嬤的體格和皇上差了十萬八千里,但是聊勝于無。
皇後終于得以睡個踏實的覺。
一夜好眠起來,簡寧不得不面對昨晚上遇到的那個難題。
哦不,是兩個難題。
情書她昨晚上找不到,今天估計也是找不到的,于是這個問題先擱置起來。
至于該怎麼和皇帝和好的問題嘛……
簡寧喝了一口豆漿,然後嘆了一口氣。
如果情書還在她手上被她燒了,那麼她現在就完全不用捉急和皇帝和好的事情——本來就是皇帝單方面在無理取鬧嘛!
但是現在情書不見了,還很有可能是被皇帝截下來的……
簡寧又喝了一口豆漿,又嘆了一口氣。
我現在的情形就很被動了……
誰知道皇帝什麼時候突然發難呢?還是先干戈化玉帛大事化小小事化了才是正道啊……
可是可是……拉不下臉先去求和啊啊啊啊!!!
簡寧嘆口氣,喝掉了碗里最後一口豆漿。
容嬤嬤很是自覺地上前來,把她面前的碗添滿豆漿。
簡寧打了個小飽嗝,看了一眼眼前濃稠的豆漿,問︰「這是第幾碗了?」
昨晚上才被皇後娘娘臨幸了的容嬤嬤臉皺紋都是笑盈盈的︰「回娘娘,不多,才第四碗呢。」
簡寧又是一聲嘆息,端起了那碗豆漿。
愁啊愁,別人是借酒消愁,我是……借豆漿啊!
來!干了這碗豆漿!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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吃完一頓早飯,晃著一肚子的豆漿,簡寧扶著老腰,往書房行去。
她剛剛才做了個決定——給皇帝寫一封肉麻兮兮的情書,先把他哄開心了,再考慮接下來的戰略。
沒想到從段衍之那兒學到的情書路數最後要因為他的情書敗露而用在皇帝身上……
真是——敗也段衍之,成也段衍之啊!
簡寧扼腕。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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然,就在皇後娘娘挽了袖子要大干一場的時候,李菊福上了門。
這邊簡寧還在挑著寫情書用的信箋呢,听到宮人稟報,不由自主地傻了一傻,趕緊讓人把李菊福請進來。
身為紫宸殿外交部第一發言人的李菊福在帝後口角之後的第一個早晨出現在椒房殿,其中蘊含意義,自然是深遠非常。
哎。
是福不是禍,是禍躲不過啊。
簡寧擱下手中信箋,理了理妝容,在書房里接見了李菊福。
李菊福胳肢窩里夾著一卷卷軸,先是給皇後娘娘行了全禮,得皇後首肯免禮,這才躬身將那幅卷軸呈了上來。
「這是什麼?」
簡寧忍不住發問。
「娘娘一看便知。」
李菊福說著,將那卷軸放在書桌上,繼而解開卷軸上系著的繩結,慢慢地,將卷軸拉開……
朱紅的廊雕,喜慶的燈籠,暖黃的燭光……
自上而下,一點一點,呈現在簡寧面前。
當李菊福一拉到底,整個畫面展現于前時,簡寧眼楮一酸,奪眶而出的眼淚如斷線的珍珠一般,滾落臉頰。
作者有話要說︰默默︰小段啊,你該剪指甲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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二更完畢,我去嚕明天早上的更新了otz。然後腦洞有點大,想開新文otzl3l4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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