清晨
拂曉扭了扭酸痛的身子,睜開了朦朧的雙眼,一張放大的俏臉便映入眼簾,嚇了她一跳,發現自己被她壓得動彈不得時,猛地伸出手推開了她。
「哎喲!」祁寰被這麼一狠摔,不僅痛呼出聲。
祁寰也睜開了眼,驚奇地看了看周圍,再疑惑地看向拂曉,「這……我們怎麼睡在殿外啊?」然後撫了撫脹痛的額頭,怎麼也想不起來昨日發生了什麼事。
拂曉白了她一眼,「為什麼?拜您所賜啊,您忘了昨天您喝醉了然後放狗咬我的事啦?」
「放狗咬你?」祁寰似乎自己也不敢相信自己做了這種事,往旁邊一看,只見自己的愛狗小黑被秋楓壓在了腦後,小黑雖然沒有全身被壓,但是剛好動彈不得,被困在了秋楓的頸後,此時正用一種可憐兮兮的眼神看著祁寰,而秋楓似乎沒有醒來的跡象,更加令人吃驚的是,皇帝龍景睿竟然整個人趴在她的身上!
昨天到底發生了什麼事啊!祁寰在心里哀叫道。
拂曉上前首先將龍景睿給拉開,然後隨意往旁邊一扔,似乎絲毫沒有意識到她扔的是大昌的皇帝陛下。
拂曉拍了拍秋楓的臉蛋,叫道︰「秋楓!秋楓,醒醒!」
秋楓慢慢睜開了雙眼,目光漸漸從茫然變為了清明,「歐陽……歐陽女官?」
拂曉點了點頭,扶了她起來。
而秋楓起來的同時小黑似乎也得到了解放,立馬躥到祁寰腳邊,嗚嗚地叫著,沒有了昨天晚上的凶悍,倒是顯得十分可憐。
這時龍景睿也悠悠轉醒,看到自己正倒在地上,驚得一坐起,「怎麼回事?朕怎麼躺在地上?」
「不知道啊,估計昨天晚上喝多了。」祁寰揉著發疼的腦袋說道。
突然,龍景睿像想起什麼似的,連忙問道︰「如今是什麼時辰了?」
秋楓看了看日頭,回答道︰「回皇上,應該已經卯時三刻了。」
龍景睿一听,臉色一白,「都那麼晚了?完了完了……」隨後焦急地在原地走了走去。
「不行!朕得馬上上朝!」龍景睿定住腳步說道。
祁寰看龍景睿要離開,連忙拉住他,「你現在去也沒用了,不是還有太後嗎?」
龍景睿一听,回頭冷冷瞪了祁寰一眼,那眼神冰冷得讓祁寰有些心悸,可是那眼神轉瞬即逝,眨眼間龍景睿臉上只剩一種苦惱的表情,「朕作為皇上,若是不上朝,那不是讓百官看笑話嗎?」
「可是你現在趕著去上朝,不是更讓百官看你笑話?」祁寰沒好氣地說道。
「都怪你,寰姐姐,要不是昨天你灌醉朕,朕也不會睡得那麼晚!」龍景睿嘟著嘴發起了牢騷。
祁寰一听火氣也上來了,「嘿,你到還怪起我了?是誰昨天自願跟我玩的,願賭服輸,怨我做什麼?」
看兩個人劍拔弩張的樣子,拂曉趕忙上前勸道︰「你們干什麼呢?現在重要的是要想辦法,吵有什麼用?」
一旁的秋楓有些驚惶地看著拂曉。
她竟然敢在婕妤和皇上面前如此說話!
「那你有什麼辦法啊?」祁寰毫無形象地翻了翻白眼,抱胸問道。
拂曉想了想,原地踱步了幾下,然後說道︰「今日皇上沒去上朝,百官定會議論紛紛,而眾所周知昨夜是祁婕妤你侍寢,這樣百官定會認為是你所需……咳咳,所需無度,弄得皇上起不來床。」說道這里祁寰的臉已經漸漸變得鐵青,雙眼冒火地看著拂曉,而龍景睿則是紅著一張包子臉,看上去極其可愛。
無視祁寰鐵青的臉色,拂曉繼續說道︰「這樣百官難免給您冠上狐媚惑主的罪名,要知道耽誤皇上上朝那可是大罪,那些忌恨您母家或是與端木家做對的官員定會借此事大肆宣揚,而您處于風口浪尖定會首當其沖受害。」
「所以當務之急就是皇上您要有個合理的借口,讓百官心悅誠服。」拂曉說道。
「這跟沒說有什麼區別,何謂合理的借口?」龍景睿一張包子臉幾乎皺了起來,十分糾結。
「裝病唄,就說您昨夜偶感風寒,祁婕妤照顧了您一夜,隨後你馬上上朝,帶病上朝,這樣既可以堵住所有人的嘴,而且我想許多官員定會對皇上你大加贊賞的。」拂曉笑著說道。
龍景睿眼楮一亮,「這個辦法好,朕馬上上朝!」說完就急急忙忙出了祺祥宮。
「哎,別忘了裝得像一點!」拂曉在後面大聲叮囑道。
看到龍景睿跑得沒了人影,一回頭卻看到了祁寰凝重的臉龐。
「怎麼了?」拂曉問道。
祁寰勾了勾唇角,凝聚出一抹苦澀冰冷的淡笑︰「沒什麼,只是覺得有點冷了。」
「皇上上朝是何等大事,但是卻任由皇上睡過頭卻無人來提醒,怕是有人故意為之吧。」拂曉說道。
她怎麼不知,這皇上一不上朝或是遲到,定會惹起千層浪,到時皇上肯定會被被人詬病成荒婬之帝,而祁寰則成了禍國妖姬之流,這樣天下人被流言所蒙蔽,估計對皇帝會越來越沒期望,到時太後的攝政怕是更加牢不可摧。
「可是你是她的……」拂曉有些難以置信,祁寰可是她平衡後宮的有利棋子啊,她怎麼那麼輕易就舍棄她呢?
祁寰嗤笑一聲,眼底一抹冷芒閃過,「就算是親生女兒,她也會利用徹底,何況我這麼個遠親外甥女,她為了可以徹底控制皇權,勢必要犧牲旁人,我姓祁,不姓端木,我這顆棋子對她來說可有可無,而且她如今也在暗中打壓承恩伯府,我落敗了,對承恩伯府何嘗不是打擊?」說道到這里,祁寰的眼中冷光更勝。
「那她為何悉心栽培你那麼多年?」本以為祁寰雖然只是被太後利用,其實還是護著她的,誰知太後竟然隨時隨地要置她于死地!
「栽培?她從小將我養在膝下,只是為了更好牽制承恩伯府,我是一顆棋子,但是不是為了牽制後宮的棋子,而是一顆隨時可以與龍景睿同歸于盡的棋子,入宮以來,她張揚地表現對我的寵愛,實則是要把我置于風口浪尖,這樣明擺著是要置我于死地。」祁寰悲哀地說道。
世人皆以為自己有幸獲得聖德太後的寵愛,因此被無數人不齒。
可誰知,被「寵愛」她的聖德太後卻是時時刻刻要置她于死地。
多麼諷刺,多麼悲哀。
「所以,拂曉,我真得謝謝你,你救了我。」她笑著朝拂曉說道,淡淡的感激讓拂曉鼻子一酸,外表這麼瀟灑無畏甚至有些囂張的祁寰竟然活得那麼累,心中不免升起憐惜之情,情不自禁地張開雙臂將她摟在了懷中。
被拂曉攬在懷中的那一刻,那份溫暖和柔軟得讓祁寰想哭。
「拂曉,好好保命,好好服侍太後。」祁寰在拂曉懷中輕輕說道,這是她對她的忠告,雖然她很不喜歡這樣的忠告。
「我會的。」拂曉淡淡地說道。
是呢,要想在宮里好好生活下去,只有討好那位太後娘娘,別無選擇。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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