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這聲蒼勁有力的吶喊,分明听出是一位年長的人士。大概是蘭氏的救兵?如此更不能放開她了,失去人質的綁匪,就如同一只失去翅膀的隼鷹,再厲害也逃不掉獵人的陷阱。

蘇夏夏朝慕容清暗使各種眼色,她依然背對著那處聲音的來源很輕敵的問︰「您哪位啊,閑事莫管不知道嗎?」

剛進西廂的慕容林氣得臉色紫漲,昨夜壽誕時的喜悅完全沒了蹤影。須臾說道︰「我是你爹!」

「我是你爺爺。」

月兌口而出的一句話完全沒經過大腦,因為在現代網絡中,‘我是你爹’乃是一句罵人的話,而‘我是你爺爺’這句話以回復率最高穩居榜首。可不出片刻,慕容清便後悔了,且悔得肝腸寸斷。

蘇夏夏怔愕的看著她︰「小姐……他真的是老爺……」

慕容萱和蘭氏分別的確認更讓她相信了這個事實。

「爹,阿卿她瘋了,她竟,竟要殺我娘!」

蘭氏姿勢不變,大聲哭嚎著求救︰「老爺,老爺救我啊!卿兒她真是瘋了,要毒死妾身啊!」

慕容林 深的眸子里溢滿了怒意,早在這個女兒棄婚私逃時,他就當全屏南百姓前立下誓言,若慕容卿回來,必處以死刑平息眾怒。

然而此刻她的行為,無疑是在慕容林的怒火上澆了一把97號汽油。燒得昂貴而有價值。

蘇夏夏顧不上傷勢,跪著爬到慕容林面前︰「老爺,小姐是被陷害的……她是被三……」

三字沒有說完,慕蓉萱一個凌厲的巴掌落在她的臉頰上︰「賤婢!阿卿就是被你這丫頭帶壞了,我看不把你的舌頭割下來,你是不知道搬弄是非的厲害!來人,割了她的舌頭!」

護衛們提刀按住蘇夏夏,慕容清一時猶豫不定的心此刻安然定了下來。

弱肉強食的時代,誰心軟,誰認真,就輸了。

她手指繞著彎弧撫過蘭氏臉頰,語氣不帶有任何情緒︰「動蘇夏夏一分,我要這女人陪葬!」

院內再次復了方才的安靜,誰也沒有想到,這句話會出自素來溫婉卻棄逃皇婚的嫡女慕容卿口中,而她散落在空氣中的狠厲,讓人喘息之余多了幾分瑟抖。

冷顫之後,便是一雙雙期待她被處以極刑的眼神。

「阿卿,別亂來。」

儒雅的聲線漫過眾人雙耳,她在記憶中模索著這聲音的主人。是的,很熟悉。

是那句「阿卿,你真的要這麼做?」

很快,下人們的請安證實了她的想法,寬敞的院里下人們整齊跪地︰「王爺萬福。」

洛桓?哦,害死慕容卿的那個沒前途的皇子?

「我姓慕容,不姓阿。請叫我的全名,謝謝。」

「……」

沒有防備之際,慕容清忽覺自己豐滿的臀部上一只手掌頗有力度的抓了上來,意識到被揩了油,極其不悅的轉過身去,低頭一看,竟然是個只有三歲左右的小孩。

盡管一張粉圓的小臉極其討喜的出現,極其讓人想去揉捏的沖動,但這並不能將自己的怒火壓制下來︰「誰家的孩子!有人管沒有!」

「姑姑……」

「咕什麼咕!你布咕鳥啊!」

「……」

短暫的對話讓眾人起了疑,連自己父親和親佷子都記不得的人,她是不是慕容卿?

蘭氏順勢咬了一口慕容清的手臂,像只活泥蚯一樣溜的滑到慕容林身後,慕容清掀開被咬的地方,一個血印子微微沁出幾縷血絲。

「牙疼嗎?」

蘭氏一張臉青綠,這才意識到自己犯了致命的錯誤,下口過狠,竟然忘了這丫頭的血帶毒!

慕容清挑眉笑了笑︰「報應不爽。我早說過,自作孽不可活。」

為防毒血漫延,慕容林連忙囑咐下人用竹棍撐在蘭氏齒間,一並又囑咐速去藥房取解藥。蘇夏夏的一句話,立刻讓去藥房的下人頓住了步子︰「這是我們家小姐親自配的毒,藥房無解。」

連配毒都會,十項全能啊!慕容清不知蘇夏夏是隨口一說還是真有此事。極具演戲天賦的她配合道︰「此毒無解。」

慕容林道︰「卿兒,趕快把解藥拿出來,莫誤了你二娘救命。」

慕容清不理。洛桓又道︰「慕容姑娘,她是你阿萱的娘,也是你的二娘,你忍心看她喪命在你的毒下?」

四平八穩,不卑不亢的聲音道︰「忍心。」

「……」

「除非……」

慕容萱臉色緊了緊︰「除非什麼?」

「除非你把實情說出來,我根本沒有與人私通。慕容萱,你把實情說出來,我就救她。」

謀殺陷害親妹,招出來立刻能要了她的命。慕容萱不敢,左右衡量自己的命和母親的命,順勢瞟了一眼洛桓,斬釘截鐵的說︰「我不知道你在什麼。你私通下人的事是那個人親自招的。你無從抵賴。」

整句話沒有一句提到救她娘的命。好一個孝順孩子。

蘭氏很彷徨,可是彷徨沒有妨礙到她詭計從生,她噗的吐掉口中的竹棍,一口咬在蘇夏夏肩上。「她也中毒了,你會沒有解藥救她?」

慕容清蹙眉怔住,她真是沒有解藥,眼神對上蘇夏夏黯淡的神眸,她搖了搖頭,也不知是想說沒有解藥,還是不要交出解藥。

蘭氏得意的看著她,只是這番得意完全沒停留夠它應有的濃度。慕容清火大,一鞭子將她抽的翻了兩翻。強勢帶蘇夏夏進了里屋,關門,療傷。

一院子的人蒼白無力的佇在那里,等,等這主僕二人出來。

而慕容府外,西郊全部以及城內多數的百姓高聲圍坐吶喊,聲稱要慕容林兌現誓言,處死險些連累全城百姓的慕容卿。

「殺了慕容卿!」

「屏南罪人,罪不可恕!殺了她!」

「殺了她!」

高門闊院外的憤怒,隱隱震動著整座府邸,看來今日不給他們個說法,是過不去了。

慕容萱母女笑意吟吟的等著看這出好戲,只是蘭氏已近發紫的臉越發有生命在流逝的痕跡。

「死丫頭,既然走了,何必又回來招惹這殺身之禍!」一句噙念,慕容林到底還是放不下這個女兒。只是素日的疼惜栽培,只因那一件事,全都白費了。越覺有些愧對洛桓,慕容林低垂著腦袋無顏抬頭。

倒是洛桓很是坦蕩的拍了拍他的肩︰「岳丈若是舍不得,本王去求父皇赦了阿卿便是。」

「王爺寬厚,不必救她。她自己做下的因,就必須自己承擔這個果。」

因已定,果未知。

一個時辰的等待,房門依舊靜立無聲。慕容萱得了父命去推門,兩扇鏤雕木門展開的一剎,慕容萱哽了哽咽喉,人去樓空。

「爹,阿,阿卿她,不見了……」

「什麼!」

眾人皆慌,蘭氏尤其慌,此刻慕容卿還不能消失,她還沒有留下解藥,自己還不能死,因為還沒有被扶正。

人,總是有個信念在支撐著自己,蘭氏的信念,就是扶正當慕容府的主母。

而慕容清的,重活一次,定要怎樣痛快,怎樣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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