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陶澤先發制人長槍直襲而來,林越掃過槍尖挺身直上,兩支槍身交錯汀汀作響,十余回合之後,陶澤漸漸落入下風,無論是槍法修為他都遠不是林越的對手。
陶澤審時度勢知道自己堅持不了許久,便叫了停。
由于兩人方才都沒有全力出手,所以造成的影響不大,不然整個小院恐怕要毀掉不少東西,不過只是切磋而已,犯不著拼老命。
陶淇倒是在一旁看盡了熱鬧。
陶澤說道︰「小兄弟果然好槍法,小小年紀修為遠超于我。」
林越當下也要客氣兩句︰「哪里,陶大哥相讓罷了。」
陶澤點點頭,這回小妹倒是沒走眼,果然是高手︰「既然小兄弟稱我為大哥,我就厚顏認下,林兄弟有如此修為,何不投我軍中,為國家效力?愚兄也希望有朝一日能與林兄弟一道馳騁疆場。」
林越心中暗道︰大哥,我才十二歲,你好意思讓我參軍!?
陶澤滿是希望的看著林越,人才難得啊。
林越說道︰「大哥說笑了,我的修為還差得很遠,還需要好好修煉,恐怕與軍旅無緣。」
陶淇也插口道︰「就是,大哥你去參軍不陪我玩,還想帶著林弟弟一起去,真討厭,以後姓陳的欺負我,就沒人幫我了。」
陶澤說道︰「哎,恐怕以後太守府再也不能欺負人了。」
「啊?」陶淇連忙追問,陶澤便將太守府的事說了。
昨天還在街上橫行的陳大公子,今日便已經不在人世了,就是陶淇听聞也不禁唏噓,陶淇連忙問道︰「大哥,是誰做的?」
陶澤說道︰「白衣劍仵。」
「白衣劍仵?那是什麼?」陶淇一臉希冀的看著陶澤,林越也不禁來了興趣。
看著妹妹陶澤不禁輕笑,這個小妹最喜歡听自己講江湖上的事了,陶澤說道︰「白衣劍仵是紅白雙劍之一,這個名號在江湖上已將有上百年了,與紅衣劍侍齊名,並稱紅白雙劍。」
「哇哦~」陶淇果然露出驚嘆的表情。
陶澤繼續說道︰「仵作、仵工本屬隸籍,是義莊之中搬運死者之人,第一代白衣劍仵便是仵作出身,他們的真身從來不為人知,但是世上總有他們的足跡,他們收取好處然後殺人。」
陶淇問道︰「他們是殺手?」
陶澤說道︰「也不能這麼說,相傳七十多年前那一代白衣劍仵有這麼個故事,那時正值深秋,幾個朝中勛貴子弟進山游玩,不只是怎麼想的,竟然點起火種,隨後卻又有無人看顧,深秋山上山風呼嘯,大火順勢而起,那些勛貴只顧自己逃命,以至于山中一個村落被火勢包圍,全村上下只有一個稚童活命。」
陶淇問道︰「那之後他們沒管麼?」
陶澤說道︰「只是個百十人的小村子,那些勛貴豈會放在眼里,要知道山林縱火也是大罪,他們又怎麼會站出來自己承認。」
「可惡!」陶淇憤憤不平道。
陶澤繼續說道︰「那個村子只剩下了那個小童和一枚雞蛋,而他踫見了白衣劍仵,白衣劍仵收下雞蛋出手將那些縱火的勛貴盡數誅殺,那些家族派人圍剿幾次未果,後來听說那個幸存男孩成了新的白衣劍仵。所以說白衣劍仵是個收取好處殺人的人,但是他不是一個為了好處殺人的人,沒人會為了一枚雞蛋而取得罪幾家勛貴。」
陶淇听著故事,滿眼都是小星星,而林越則是有一種預感,或許有一天自己會和這個白衣劍仵相遇的。
陶淇又問道︰「那大哥,你剛才說的紅衣劍侍呢?」
陶澤繼續說道︰「和白衣劍仵一樣是代代相稱的名號,而且只傳女子,或者說只傳婢女。」
「呃?」林越也很驚奇,這是什麼傳承?丫鬟傳承?
陶澤說道︰「第一代紅衣劍侍就是一個侍女,只是陰錯陽差的練就了一身高深武學,她深愛自己的主人但是終身未能說出口,她主人死後她便雲游天下,她的弟子都是婢女,而她傳授弟子的標準只有兩個,一是這個侍女甘心願意為主人獻出一切,二是這個主人值得侍女為他奉獻,所以說紅衣劍侍一脈相當神秘,她們不會行走江湖,如果她的主人沒有危險甚至有可能終身不顯露武功。」
陶淇听罷一臉壞笑的看著一直沒說話的陶夭說道︰「小夭,說,你會不會武功!!」
陶夭連忙道︰「怎麼會呢小姐,我們一直在一起的,我怎麼會武功呢。」
陶淇說︰「切~你要是紅衣劍侍該多好,喂,你願不願意為本小姐奉獻一切?」
陶夭連忙點頭︰「當然,小夭一定會追隨小姐的。」
陶淇自顧自說道︰「沒道理啊?難道是我不值得奉獻?」
其他一眾人「……」
幾個人又回到屋里,陶澤還是念念不忘拉林越甚至默輕語投身軍旅,必須馬上轉移話題,林越四下一看,正有一架琴擺在那里。
林越問道︰「陶大哥莫非還擅長音律?」
沒等陶澤回答,陶淇先是大聲說道︰「那當然,我大哥可是文武全才。」
陶澤說道︰「只是略懂,以前閑暇之時隨手學的,這些年久在邊陲也已生疏了。林兄弟也懂琴道?」
林越笑道︰「我哪里懂啊,只是在進城之前,在城外神女廟听妙妍祭司演奏過。」
陶淇又起哄道︰「大哥,我也好久沒听你彈琴了,來一個吧。」
陶澤本來推卻,但是陶淇和林越熱情相邀,隨即撫琴一曲,默輕語和陶淇、陶夭不通音律,只覺得陶澤彈奏還算不錯。
而陶澤的正室周氏則是面有不屑,這首曲子她也知道,陶澤錯了好幾個音,只是不明顯罷了,一般外行人倒也過得去。
林越也皺著眉頭,他也听出來了,方才有幾個音調並不恰當,但他不知道為何自己會如此認為,自己以前真的不會彈琴啊?
陶澤琴技雖然勉強,但是他的觀察力卻不弱,他見林越皺著眉頭欲言又止便問道︰「林兄弟,似乎有話要說?」
「啊?沒有啊。」
陶澤輕笑︰「林兄弟不必過謙,在下這點水平還是有自知之名的,我見林兄弟听琴之時思量有度,便知你肯定是懂音律的。」
林越不知是怎麼想的,倒也不矯情,他過去輕撫琴弦,將剛才的樂曲又彈奏了一遍,即使是陶淇也听出林越的琴技更好,就連一直對這邊漠不關心的周氏也眼前一亮。
陶澤笑道︰「林兄弟真是謙虛,我這點微末技藝卻是貽笑方家了,想不到林兄弟修為高強,音律也是這般精通。」
幾人又客套了一陣子,師姐弟便要轉身離開了,臨走之時,陶澤卻將那只琴送于林越。
林越連忙推辭︰「這,這太貴重了。」這琴身從選材到鏤刻都表明非是凡品。
陶澤則是說道︰「林兄弟擅長樂曲之道勝我百倍,此琴留下也是徒落灰塵,還不如在你手中方才能物盡其用。」其實陶澤還是存在著結好的心思,他見林越琴技不凡,還以為他真是深喜此道,不然十一二歲怎能有如此成就,其實他不知道,林越是真不會彈琴。
推辭不過林越只好收下,離開了大公子陶澤住處,師姐弟二人回到客房,觀察四下無人之後放出王雪雁,跟她學習控盤尋鬼的方法,還好兩人都有些底子,倒也不困難。
夜幕又再降臨,兩人再次來到石橋處,這時他們發現,那個盲眼青年竟然還在,他倚靠著石欄緊閉雙目,滿臉風霜嘴唇也已經干裂,看來已經在這里守了很長時間。
林越和默輕語都有些不忍,王雪雁出現說道︰「看來他也在等自己的意中人回來,咱們先去尋那個魂魄吧。」
師姐弟點頭,林越收起王雪雁,因為她現在也是魂魄,有她在會干擾羅盤,接著由默輕語驅動羅盤在元州城內搜尋著那枚魂魄的痕跡。
而在元州城西,一座廢棄的宅院內。
明月之下一名紅衣女子對月輕酌,石桌上有一個酒壺,卻有兩個瓷杯,她好像再等什麼人。
這時一個人影渡入院中,來者正是在安陵縣和神女廟和師姐弟擦肩而過的斬月鳴刀——月孤飲。
紅衣女子笑道︰「你來了,許久不見了,算算日子你也該來了。」
月孤飲說道︰「你還好嗎?」
紅衣女子黯然道︰「你覺得呢?獨自一人又怎麼會好?」
月孤飲有些沉默︰「你……」
紅衣女子搶先說道︰「老朋友相見,你難道不陪我喝一杯麼?」
月孤飲本想質問她最近的所作所為,但是听她開口,又不禁想起過往,舀起酒杯默默飲下,紅衣女子如卸重負︰「有多久了,咱們沒有在一起喝酒?」
月孤飲嘆了口氣說道︰「其實,如果你想喝酒可以來找我們的。」
紅衣女子厲聲道︰「你知道我說的不是這個!!!」
兩人一陣沉默,月孤飲說道︰「最近那些事,都是你做的吧。」
紅衣女子裝糊涂道︰「那些事?什麼事?」
月孤飲凝重道︰「別和我裝糊涂,那些失蹤的人,是不是你做的?你在研究那個秘術!!」
紅衣女子嘴角微笑︰「什麼都瞞不過你,沒錯,我在就是再研究相思紅線!」
月孤飲厲聲道︰「斷思柔!!你……」話還未說出口,忽然感到身體不听使喚,他隨即驚訝道︰「你對我下毒!!」
紅衣女子斷思柔媚笑道︰「放心,這並不是什麼毒藥,只不過是讓你暫時無法驅動真氣而已。憑你的修為很快就能恢復,不過這點時間夠我用了。」
月孤飲大驚,立刻驅動真氣排毒,本以為自己的修為江湖中少有能威脅到得毒藥,最關鍵的是根本沒想到斷思柔會對自己下毒,畢竟以前一起結伴同游江湖。
斷思柔緩緩起身,她手中不知何時多了一個卷軸︰「真是懷念以前啊,我們還有雪楓一起暢游江湖的時候,那三個人的時光……」
這本卷軸記載了一個秘術,那就是——相思紅線,相傳這是一個痴心女子所撰寫,盡管名字和好听,但是卻是十足的邪術,需要抽取三十六對誠心誠意的愛侶的意念,在集結咒術封印,那些愛侶被抽取了意念之後便形同陌路,連之前的記憶都沒有了。
這個術實際上並沒有成功過,只存在于理論,但是斷思柔顧不得著許多了,她要煉制相思紅線,然後將身邊的男子牢牢拴住,中了這個招數的男人會永遠拜倒在施術人的裙下,听從她的吩咐。
斷思柔一揮手一道虛影落在眼前,斷思柔眼中閃著精光︰「我本來以為煉制相思紅線尚需一段時間,沒想到讓我在元州找到了這個痴情女鬼,只要將這只魂魄煉化,便不需要那些愛侶了。」
月孤飲大驚︰「什麼!!你不光害了那麼多愛侶,竟然還要玩弄死者的靈魂!!咳……」試了一下,雖然身體稍稍能動,但是根本站不起來。
斷思柔笑道︰「你放心吧,我知道你喜歡雪楓,我不會分開你們,我願意和她一起分享你,我們三個還像以前一樣,永遠在一起。」
月孤飲咬牙道︰「思柔,你已經無可救藥了!」
斷思柔笑道︰「藥?我不需要什麼藥,我只想要你……嗯……」忽然察覺了什麼,她向一側看去。
廢宅的牆頭上站著一對少男少女,正是尋找魂魄過來的師姐弟,林越說道︰「雖然不知道這里出了什麼事,不過……師姐,咱們好像找到那只魂魄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