自從西亭幫鄭和解決了底艙設計的問題,她在船廠的生活極其的單調。每日就是隨著鄭和在各個作塘間穿梭。
即便是無聊到打瞌睡,西亭也不敢亂走一步,緊緊的貼在鄭和的身旁。
「鄭大人!」某日,正當她在鄭和身後昏昏欲睡之時,一聲尖銳嗓音,硬將她從周公處拉了回來。
抬頭一眼,竟是給她帶來噩夢的老東西!慌得西亭,一個箭步,嗖到了鄭和的身後。
鄭和瞟了眼身後的西亭,又回頭抱拳,說道︰「焉公公今日怎麼到作塘上來了。」
焉公公昂著頭顱不作答,只是指著他身後道︰「雜家是來向鄭大人討他的。」
西亭一听,心里咯 一下,這老東西居然明目張膽的來作塘要人!
「不知焉公公討要小勺子,所為何事?」焉公公手中提著的一雙靴子引得鄭和垂目望去,靴子很小,和西亭腳上的倒是差不多大小。
焉公公聞言,冷哼一聲,將手中的靴子狠狠的擲在他面前︰「你的奴才好大的膽子,偷偷模進雜家的房間,爬上雜家的床,還企圖殺雜家!」
又抬手指了指自己的眼楮︰「瞧見沒有,雜家險些兒雙目不保。」
西亭捏著鄭和的衣袖,與他一同望去,那焉公公的兩眼腫如核桃,青色裹目,甚是嚇人,又滿是笑點。
「噗!」西亭到底是忍不住跑出聲來。
「狗奴才!敢笑雜家!來人吶,把他給雜家帶走!」焉公公惱羞成怒,一揮手,招呼身後的爪牙就要抓人。
唬的西亭緊緊的貼在鄭和的背後不敢呼吸。
「小勺子是本官的近侍,誰敢近前?」鄭和臉色一沉,聲如洪鐘。
「難道鄭大人要包庇這狗奴才不成?」鄭和的話,讓焉公公的臉色愈加鐵青。好歹他也是錦衣衛指揮使紀綱派來的監督,鄭和竟這般不給面子。
鄭和迎著焉公公黑沉的臉道︰「焉公公誤會了,只是小勺子向來怯事,想必是有所誤解。」
「有何誤解,這靴子,雜家的眼楮便是鐵證。這狗奴才欲要行刺雜家!也不知是不是受人指使。」
焉公公的尖銳嗓門不小,此言一出,作塘里瞬間靜了下來。便是西亭也是倒吸了一口涼氣,老東西的膽子可真大,這話里意思可是在影射鄭大人哪。
再看鄭和,眼楮陰郁的似能將焉公公看出個洞來。西亭忍不住了,這老東西欺人太甚,抹掉自己的骯髒罪行不說,現在還想污蔑鄭和!
怒氣沖頂,手上一使勁,一把拉過鄭和站到其面前,指著焉公公的鼻子罵道︰「你個死太監,自己腌齷齪,想染指他人不說,還敢找上門來!我爬上你床?真是笑話,我可是有潔癖的,玷污我眼楮的東西不要來惡心我!至于你的眼楮,我看你是老年痴呆,有些記不起來。讓我來提醒你,是你這個太監里的斷袖,想猥(和諧)褻我,被我揚沙土造成的!」
西亭一說氣說下來,都不帶喘氣的。實在是氣憤難耐,老東西著實不要臉了,居然敢污蔑她和鄭和!
如此咆吼一番,她自覺地內心舒暢,殊不知周遭的工人們皆是倒吸涼氣。焉公公借著紀指揮使的關系,代鄭大人看管船廠的這段時間,天天在船廠作威作福,放蕩彌亂。可是誰人敢說,只怕小勺子是第一人了。
哪知她話剛完,鄭和卻突然道︰「來人,將小勺子押下去。」
西亭難以理解的瞪著鄭和,「為什麼」還沒問出口,就被一左一右兩人押走了。
「焉公公,我這個近侍剛來沒多久,不懂規矩,不過本官定會查清此事,給公公一個交代。」鄭和微微一頓,聲調卻陡然一變,「只是焉公公無證據下污蔑本官,已是觸犯刑法,來人吶,將焉公公也押下去!」
焉公公還沒完全綻開的笑容僵在臉上,完全沒料到鄭和來這一招。等雙手被架住之時才想起大喊起來︰「鄭和,你敢動雜家,你想和指揮使對抗嗎?呸,你會後悔的……」
鄭和不語,只是待其走遠,才回首瞧了依舊在手舞足蹈折騰的焉公公,唇角滿是冷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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西亭被左右太監拉走之時,一直喊一句話︰潛規則,乃一定被潛規則了!
至于說誰,魚蛋望天……