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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五十七章會戰臥馬坡上

()鄭勇措辭嚴厲加帶侮辱的信件、樞密院毫無妥協余地的命令再加上大皇子劉泰、二皇子劉安、八皇子劉明的私信,讓李偉、秦東平、錢銳三人覺察到形勢的巨變,必須要下定決心打一仗了!

元宵節剛過,三人商議,幽燕邊軍留下兩廂步卒防守幽燕道北方的各城池和要塞,其余近十萬人馬包括三萬騎兵集體北上,突破扎格魯率領的五萬蒙古騎兵的牽制,直插蒙古大軍後路。

三人這一發狠,可就急壞了扎格魯,下了命令,分出兩萬蒙古騎兵分成十隊,每隊兩千人,不分日夜,輪流對北上的幽燕邊軍、虎威軍、神武軍進行騷擾,但見有散兵輕進,或者發現對方陣線布置得過長,或有漏洞,就集中騎兵沖擊其薄弱位置。在五日之內,連打了十三場小仗,雖未取得大勝,卻也騷擾得對手不得安寧。

「近十萬人?」收到前線傳來的情報,看著下屬推測出的這個數字,扎格魯臉上暫時沒什麼表情,沒有詫異,也沒有擔憂。

他組織的這十幾場游擊,除了探出了對方的兵力數量之外還發現對方十萬人戰力分布很均衡,不但紀律頗為嚴明,而且熟悉地形,出擊部隊雖然小佔了點便宜,但是傷亡卻也不少。扎格魯便猜測這肯定是敵人的主力了,要不然戰力不可能這樣的平衡,而且幽燕邊軍久住邊疆,對駐地北方的草原也早就模得一清二楚。

大軍已經行進了五天時間,再加上蒙古騎兵日夜不停的騷擾,讓大軍有了一絲的疲憊,于是李偉就命令扎下大營,休整兩天。扎下大營之後,馬上就派出一隊隊的探哨向西方、西北、北方、東北、東方搜索了直徑百里的半圓區域,然而呈現在眼前的卻是一片令他們失望的干淨原野,不僅沒有蒙古大軍的影子,就是平常放牧的牧民也不見絲毫的蹤跡,只剩下凍得厚實的河流。

這時扎格魯的騷擾騎兵已經回轉,但是他也派了大量的探哨在這片區域活動,雙方在搜索的時候常常得面對忽然闖至的對方的搜索隊,有時候甚至一天之內同一支搜索隊伍要面對三次以上的阻擊或者奇襲,雙方派遣出來的都是精強靈活的精銳,雙方對這個區域的地形都比較熟悉,又都不準備打硬仗,所以兩日之間雖然爆發了數十場小沖突,傷亡卻都不大。

休整兩天之後,李偉開始部署將戰線向北推進。此時扎格魯已經接到拙吉的命令,讓他務必拖住這北上的大夏帝國大軍,一定不能讓他們投入到通遼鎮守府戰場。在通遼鎮守府境內雙方已經勢均力敵,如果在讓這兵力高達十萬的帝**投入,那這次精心策劃的入侵計劃就只能夭折了。

扎格魯心頭大恨,本來好好的一個計劃,剛開始自己一方是佔據了絕對優勢,只要打垮了錦州方向的敵人,那遼闊的關北道就只能任汗國的鐵騎馳騁了。可是現在,主力硬是被對方吃掉了十二萬人馬,烏圖慘敗,鐵勒烏、花布格不知所蹤,整個局面完全反轉,一個不好加上自己手中五萬人馬在內剩余的十三四萬人馬就有可能被敵人一口吞掉。

雖然對拙吉更加的有意見,但是扎格魯卻知道現在並不是置氣的時候,現在最主要的就是擋住北上的幽燕邊軍、虎威軍、神武軍。

敵人的主將十分的穩健,近十萬大軍牢牢抱成一團,根本就不給自己各個擊破的機會,騷擾也只能稍微延遲一下敵人的行軍速度,在這樣下去,要不了多久敵人就會切斷拙吉的後路了。扎格魯凝思苦想,根本就沒有有效地辦法,看來只有硬踫硬的打一仗了。

扎格魯調整了兵力,以他哈吉部的兩萬本部騎兵為中路,各以一萬五千附屬部落騎兵分置兩翼,五萬騎兵以品字形排列堵在了敵人北上的道路之上。

雙方會于東大草原南部邊緣的臥馬坡,此坡是在平坦的草原上的一道土丘隆起,從側面望過去,形狀猶如一匹巨大的馬斜斜臥躺在一望無際的草原上,扎格魯這五萬騎兵一直在這附近行動,早就對這里的地形了如指掌,連夜派了一千人馬佔定了高處,此時他的中軍大旗就設在這高處。李偉率領大軍趕到時,扎格魯的中路已經佔據了有利地形。

神武軍將軍錢銳建議不如稍退,引蒙古人至三十里外的阿拉河谷處再戰。虎威將軍秦東平道︰「我軍人數是蒙古人的兩倍,就算被對方佔了一點小小的地利又有什麼所謂!」

李偉考慮再三,說道︰「若是這樣就後退,那要是蒙古人不跟過來呢?現在是我們找他們來決戰,如果他們不跟過來,那我們不就是白白浪費了一次決戰的良機!」

這時節北方萬物還沒有蘇醒,寒意正濃,一眼望過去卻是滿眼的皚皚百雪,偶爾才夾雜著一點黃褐色。

大夏中軍有一輛瞭望戰車,上面架設了簡單而巧妙的架子,層層攀上可登上三丈多高,加上戰車的高度便有四五丈左右,李偉登上戰車眺望,見蒙古軍大體分為三部,左右兩翼各有一萬五千左右人馬,中間一部又分為前後兩部分,前後各一萬余人,整個部隊的素質參差不齊,這一點可以從列隊的規整性以及鎧甲兵器的齊整、犀利程度判斷出來,蒙古軍左翼離中軍六十余步,右翼離中軍約三十余步,這間距也甚不對稱,他下車之後對錢銳說道︰「此戰我軍贏面很大!蒙古左、中、右三部,中軍最強,右翼最軟,待會我讓權恆虎率眾沖亂敵右翼陣腳,你就以神武軍繼進,沖跨他右翼,取勝之機就在于此了。」又對秦東平道︰「你率虎威軍纏住蒙古人左翼。」

秦東平說道︰「敵軍既以中軍最強,那你就是以兩萬步卒抵擋敵人中堅,我怕會有閃失。」

李偉卻道︰「沒事,就這樣打!把你們兩軍的直屬部隊留給我,這樣加上幽燕邊軍直屬部隊加在一起也有七八千人的預備隊了。」

午後干燥而冰涼的風撲面而來的感覺令人感到厭惡,若這片土地上再灑上鮮血,那股腥臊之味只怕會經久難去。

雙方早已劍拔弩張,但卻誰都沒有先有所行動,就這樣對峙起來!一個時辰過去了,大夏軍這邊沒有絲毫的異常,一如排陣之初鴉雀無聲;但對面的蒙古軍就沒有那麼好的耐性了,在紀律性方面他們是拍馬也趕不上對手。

扎格魯正對敵人陣勢如此之穩而暗自驚訝,手下萬夫長土撥倫請戰,扎格魯道︰「不,我們兵力不及對方,你不要妄動。」

土撥倫暴躁嚷道︰「可我們難道就這麼等下去?」

扎格魯卻不說話,又等了近半個時辰,蒙古軍越來越急躁起來。左翼蒙古軍主將胡爾察首先按耐不住了,沒等扎格魯發出進攻號令,就帶領著隊伍直沖帝**右翼。

高處銀狼頭大旗之下的扎格魯眼見左翼先動,一愕之下,轉而臉色大變,罵道︰「呼爾察,這頭蠢豬!」

胡爾察長得又肥又胖,雖然脾氣暴躁,也缺少頭腦,但他的騎兵沖擊力卻非同小可,這畢竟也是蒙古汗國中數得上的人物,有其短處就有其長處!尤其是沖在最前面的騎兵,身體都蜷縮到緊貼馬背,再加上一面盾牌,便將全身主要的要害都藏了起來,先鋒騎兵蜷縮著身子的同時還能挺直一桿手腕粗的長矛,若是被這支騎兵沖近,長矛挺處,只怕很少有陣勢能不被沖動。

秦東平嘴角斜出一抹冷笑︰「終于耐不住了!」手中令旗一揮,「腳弩伺候!」

面對敵軍來勢洶洶的沖擊,帝**卻依然恪守著大夏軍中的經典作戰步驟。

「呼!呼!」上百支兩尺長的弩矢一起響起,那種破空的勁急摩擦出刺激耳膜令人頭皮發癢乃至抓狂的聲音!

呼爾察的前軍扎堆扎堆地倒下,腳弩矢的穿刺力讓它即使射不中人,釘到了馬匹亦足以重創敵人。

但迎面沖來的騎兵卻沒有半點停留,死去的人絲毫不被憐惜,栽倒的人唯一的命運就是在後來戰友的馬蹄下變成一灘肉泥。

三輪強弩過後,敵人已經沖到了強弩、弓箭的射程範圍。

「弓弩伺候!」又一支令旗揮出。

弓弩兵將領們的大聲疾呼在萬蹄震踏之中根本就听不見,但右翼的弓弩手們早已準備好了,只見令旗一揮,這一次是兩千人一起急射。

第二輪弓弩剛剛發射完畢,秦東平就已經傳令︰「沖!」

呼爾察來得太快了!

如果要等看到第二輪弩箭的戰果,那麼大夏騎兵可能會喪失跑馬加速的必要距離。很明顯,這兩輪弓弩沒有達到遏制對方攻勢的預期目標。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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