便只頃刻之間,紅布燒得極快,已然留下一團焦黑,岳不群連連頓足,此時再搶過來,也晚了。他緩步走進廂房,臉上神s 極是可怖,徐真怡然不懼,大聲道︰「y 練此功,必先自宮,一舉動周身俱要輕靈,尤須貫串。氣宜鼓蕩,神宜內斂,無使有缺陷處,無使有凹凸處,無使有斷續處。其根在腳,發于腿,主宰于腰,行于手指,由腳而腿而腰,總須完整一氣,向前退後,乃能得機得勢」他不知闢邪劍譜說些什麼,但想起前世看過的電影,听過一段太極拳經,料想太極拳乃是武當鎮派武學,旁人雖知道太極拳之名,口訣必是口口相傳,外人定然無從得知,是以背誦出來。
岳不群本身武功了得,見識不弱,倘若隨意編出幾句口訣,如何騙的過這等ji n雄?他一听之下,已知此乃一套武學練習方法,實是又驚又喜。初時看到徐真毀去闢邪劍譜,他極是憤怒,只想支開岳靈珊,立時將這小子斃于掌下,不料絕處逢生,這小子全然記得劍譜,如此一來,豈非喜出望外?
太極拳經與闢邪劍譜差別甚大,一個講求‘後發制人,以靜制動’,一個講究‘動如月兌兔,快如閃電’。
兩個全然相反的套路,內力心法自然大不相同,岳不群從未見過闢邪劍譜,也從未听過太極拳經,尤其徐真前一句‘y 練此功,必先自宮’八字,緊接著背出口訣,岳不群想當然的便以為,這就是闢邪劍譜。
徐真笑道︰「岳掌門,怎麼樣?我背的不錯吧?好像闢邪劍譜有好幾千字,我在路上無聊的時候,就看著它玩兒,不知道怎麼的,居然就背了下來。現在世間唯一的劍譜變成了灰,我這人生來膽小,要是被人嚇上一嚇,就頭腦混亂,背不出來了。」
岳不群城府極深,笑道︰「徐少俠就在這里安心的住下,天s 不早,岳某就先去睡了。」
轉頭便離開此地,是要去將拳經記下,以防自己忘卻。
岳靈珊驚的臉s 雪白,見岳不群終于離去,臉上又無比傷心,只見淚水在眼中打轉,道︰「爹爹怎會變成這個樣子?」
徐真道︰「佛家雲貪、嗔、痴乃人世三毒,岳掌門一派掌門,肩負著華山派上上下下無數人的命運,自來便如履薄冰,小心翼翼,若能光大門派,誰能不動心?他處心積慮的得到闢邪劍譜,其實我倒是挺同情他,不外乎為了振興華山派而已。」這番話要是讓岳不群听到,定然引徐真為知己。
听在岳靈珊耳中,卻全然相反,她道︰「我們華山派現在已經是五岳大派,還要怎麼振興?爹爹光想著武功秘籍,難道我和媽媽都不重要了?你們男子心里究竟都怎麼想的?」
曲非煙插口道︰「好姐姐,徐大哥他說的不錯,想來老和尚也不是天下第一,那麼他只有不停的練功,否則別人趕超上來,華山可就被旁人比下去了。」
岳靈珊怒道︰「武功武功,開口閉口都是武功,當真讓你們做了天下第一,那又怎麼樣?想不到你和爹爹一樣,心里就只有武功!」疾步走出房門,消失在夜s 中。
曲非煙道︰「徐大哥,岳姐姐不過擔心岳掌門而已,一定不會有事,你別難過。」
徐真奇道︰「你怎麼知道我會難過?」
曲非煙低聲笑了,說道︰「岳姐姐不惜和岳掌門為敵,為的就是幫助徐大哥,這份情意,徐大哥豈能看不出來?徐大哥是重情重義之人,自然擔心岳姐姐,這又有什麼難猜的了?」
徐真死里逃生,舒了一口氣,笑道︰「以前就覺得你聰明非常,現在看來,倒是一點兒都不錯。不過非煙,你說我們現在怎麼辦?岳不群敢放心的走開,肯定有什麼後招。」
曲非煙沉默下來,過了一會,蠟燭熄滅,房中漆黑一片,兩人心髒撲通撲通的跳動,僅听呼吸之聲。
天邊慢慢顯出亮光,清晨空氣濕潤,風聲兀自凜冽。曲非煙忽道︰「徐大哥,你說是我漂亮,還是岳姐姐漂亮?」
徐真暗暗苦笑,尋思︰「女人就是女人,現在命都保不住,還有心情問誰漂亮。」道︰「你問這個做什麼?」
曲非煙聲音微微顫抖,說道︰「我想知道,徐大哥,你跟我說實話,如果是我和岳姐姐,你會選擇誰?」
徐真甚是尷尬,道︰「你們倆都是大美女,不管是誰,只要有一個都讓我覺得無比幸運,還有什麼選的?」
曲非煙道︰「你這可沒有回答我的問題,徐大哥,你是不忍心告訴我嗎?」
徐真暗暗不快,說道︰「你傷勢那麼重,多休息就好,說這麼多話做什麼?乖乖听話!」說到最後幾字,語氣已頗為嚴峻。
曲非煙嘆了口氣,便不再說話。
又過一會,天s 慢慢亮了,徐真知岳不群不得到闢邪劍譜,是不會殺了自己的,索x ng大方的走了出去,去吃過早飯,又幫曲非煙帶了一份早餐,喂她食用時,曲非煙臉s 暈紅,雙眼透著歡喜之意,但只吃了幾口,便搖頭不吃。
她仍未穿上衣衫,柔弱雪白的雙肩映入眼簾,徐真驚心動魄,雖覺她是一個小姑娘,但眼神中卻不敢有半點無禮之處。
這r 岳不群始終沒有來過,也無人過問徐真。到了晚間曲非煙迷迷糊糊,大叫︰「徐大哥。」徐真握住她手,好容易哄她睡下,只見她淚水順著臉頰流下,手中緊握著徐真,迷迷糊糊的道︰「徐大哥你不要拋下非煙」聲音透著一股濃濃的思念,幾如斷腸。徐真听的震驚無比,不知曲非煙從何時開始,竟而如此的掛念自己。
黎明時分,岳不群忽然到來,他滿頭冷汗,渾身寒濕重衫,徐真暗暗奇怪,岳不群紫霞功修煉十余年,如今內力深厚,早已不懼寒暑,怎麼流這麼多汗?
岳不群走進房間,道︰「徐少俠,這華山y n寒之處究竟在什麼地方?你找到了麼?」
徐真道︰「我被岳掌門關在這里,怎麼尋找?你這話問的多可笑?」接連數r ,r r 提心吊膽,徐真慢慢沒了耐x ng,說話就不客氣起來。
岳不群在華山派說一不二,何曾有人如此頂撞?忽的站了起來,臉s 數變,微笑道︰「你把劍譜寫下來,我交到平之手上,以後是走是留,悉听尊便,怎麼樣?」
徐真冷笑道︰「我寫下劍譜,岳掌門真會放我離去?嘿嘿,我怎麼信你?」
岳不群道︰「難道我君子劍的名頭還不夠你信的麼?」
徐真道︰「那可說不準。」
岳不群大怒,道︰「現在可由不得你不寫,今r 太陽下山之前,自己好好想清楚吧!」
看著岳不群走遠,徐真暗道︰「武功真有這麼迷人?怎麼這些人為了武功,連平r 辛苦經營的臉面都不要了。最早見到這人的時候,一臉正氣,讓人一看就生好感,現在又變成這麼一副猙獰嘴臉,就為了一個劍譜,他撕破了臉,也不要這幾十年來的君子劍名頭。」
正想到此處,曲非煙忽然道︰「徐大哥,你幫我穿上衣衫。」
徐真一凜,想起曲非煙這兩r 始終光著身子,她肋骨斷了,無法自行穿衣,此時自己非幫忙不可。r 前岳靈珊月兌衣之時,自己雖在房中,終究有張簾子遮擋,此後曲非煙蓋著棉被,僅露出雙肩,如此都能說的過去。但現在為她穿衣,卻無論如何也無法自圓其說,不說旁人,自己就覺得無法相信。
自從儀琳死後,徐真便如行尸走肉,當r 在酒樓上毫不猶豫的吃下毒藥,就是不願苟活人世,自那r 以後,曲非煙不離不棄,一路上為他帶來無數歡聲笑語,使徐真慢慢振作起來,終于來到華山,要修煉武功之時,又遇到如此事端。听到曲非煙大膽表白,徐真並非傻子,如何听不出來?儀琳之死,他無比內疚,這事明知對儀琳不起,怎敢再接受其他姑娘?
是以想到曲非煙對自己有情,徐真就不敢再和她一起,正打算分開,此刻怎敢替她穿上衣衫?當即說道︰「你稍等一會,我去找岳小姐來。」
曲非煙忙叫住他,說道︰「徐大哥,咱們要離開這里,非得岳小姐不可,不能讓她知道此事。我知徐大哥是正人君子,心里愛的是儀琳姐姐,非煙也不敢有任何妄想,只要徐大哥能平平安安,非煙就心滿意足。我自己都不在乎,難道徐大哥反而沒有非煙看的開麼?」
徐真本是豪爽之人,初來這個世界,只覺一切都是游戲,從未認真想過,四處如浪子一般,遇到儀琳,才讓他真正的理解到︰「這個不是游戲,是活生生的世界,無論每一個人,都是有血有肉的生命。」看到沈熙被人害死的怨毒目光,徐真只是震驚而已,看到儀琳縱身一躍,才真正的打垮了他。
現在無論是誰都好,就是不要讓他徐真踫上,听曲非煙說要岳靈珊幫忙,正中下懷,道︰「既然要岳小姐幫忙,我把她叫來不是正合適嗎?」
曲非煙道︰「岳掌門痴迷武功,在知道徐大哥有闢邪劍譜之後,便叫岳姐姐來套問,那r 岳姐姐忽然x ng格大變,想必就是知道了此事,所以才要徐大哥盡快離開。後來林平之也來了,目的當是一樣的,岳掌門一看兩人都無法套問出來,于是就想自己來動手。結果令狐沖整r 和徐大哥在一起,睡也一起睡,他就想法子支開令狐沖,親自查個清楚,但並無所獲,又叫岳姐姐來下毒害徐大哥,那時就能得到劍譜了,要不是徐大哥正好有我贈的短劍,當r 咱們就得死了。這一切的一切,徐大哥,一直都是岳姐姐在幫那老和尚。徐大哥不覺得奇怪麼?這老和尚號稱君子劍,幾十年的名頭壓在此事之上,卻全然放心岳姐姐,並未殺她,不是奇怪的很麼?倘若這個消息透露出去,那麼江湖上算是沒了岳不群這一號人物,如此要緊之事,他豈能不知?如此一來,答案就只有一個,那就是岳掌門甚是疼愛岳姐姐,根本沒想過要殺人滅口,徐大哥,你說對麼?」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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