徐真見她滿臉漲得通紅,哈哈大笑,說道︰「不會罷!你這麼好騙?我說這個話你也信?」
儀琳道︰「啊原來原來你是騙我。」
徐真笑道︰「當然了,我要是會算,就離你遠遠的,就不會受傷了,弄到現在動也動不了。」
儀琳幽幽的道︰「令狐師兄說的不錯,果然不能見尼姑,我要不是尼姑,徐大哥也就不會受傷了,我真是個災星。」
徐真哭笑不得,拉住她手,柔聲道︰「我是跟你開玩笑呢,要是早知道你有危險,我就算雙腿都斷了,爬也要爬去救你的,你還不知道麼?在我心里,儀琳是最乖巧的小妹妹,我把你看的比x ng命還重,怎麼會一見你就倒霉?」
儀琳被他粗大的手掌握住,臉上登時紅了,想抽回手掌,又怕用力大了,弄疼徐真,只得讓他握著,低下了頭,忸怩道︰「徐大哥,你你放開我」
徐真哈哈一笑,放開了她,說道︰「昨天沒怎麼睡覺,有點困了,我想睡一會。」
儀琳答應一聲,折了一段樹枝,輕輕揮動,替他趕走蚊蟲。
徐真漸漸進入夢鄉,沉沉睡去。
儀琳守在他身旁,坐了一個多時辰,自己也有些倦了,迷迷糊糊地合上眼想睡,忽然心想︰「待會他醒來,一定肚餓,這里沒什麼吃的,我再去采幾個西瓜,既能解渴,也可以充饑。」于是快步奔向西瓜田,又摘了兩個西瓜來。她生怕離開片刻,有人或是野獸來侵犯徐真,急急匆匆地趕回,見他兀自安安穩穩地睡著,這才放心,輕輕坐在他身邊。
想起先前徐真說過的話,此時此刻,這些話仍在耳邊響起,儀琳心神俱醉,不由得痴了。
忽听徐真道︰「我以為你走了。」
儀琳奇道︰「我走了?」
徐真道︰「我以為你回去找師傅了,她們不是還在找你嗎?」
儀琳一直沒想到這事,听他這麼一說,登時焦急起來,又想︰「明兒見到師父,不知他老人家會不會責怪?」
徐真道︰「儀琳,要不然你就先回去吧,不然你師父她們該著急了。再說我現在差不多好了,自己能照顧自己,難道你忘了徐大哥的本事嗎?」
儀琳搖頭道︰「不,荒山野嶺,你獨個兒呆在這里,沒人服侍照料,那怎麼行?」
徐真道︰「沒事的,我這麼大個人,自己還照顧不了自己,那我不是白活了?」
儀琳心中一酸,暗想︰「他是怪我先前不肯答應他,現在不肯要我照顧了。」再也忍耐不住,淚珠兒一滴一滴地落了下來。
徐真見她忽然流淚,大為奇怪,問道︰「你……你哭什麼?我說錯話了?」儀琳搖了搖頭。
徐真道︰「那你哭什麼?你要是不說我可猜不到,是不是怕你師父怪你?定逸那個人刀子嘴豆腐心,你只要好好認錯,她是不會怪你的。」
儀琳又搖了搖頭,淚珠兒落得更多了。
徐真見她哭得更厲害,暗暗搖頭,心道︰「好在她剛才沒答應,要是以後真的跟她過r 子,她給我來這麼一出,我還真就沒辦法。」轉念又想︰「要是她肯跟著我走,我哪會惹她生氣?只要她高興,想怎麼著都行。」想到這里,徐真剔然而醒,暗罵自己同情心泛濫,這個時候,不應該去惹儀琳才對,剛剛那些話也不應該說,自己本來打定主意,不跟這里的任何人發生任何關系,只作為一個旁觀者,來過自己的生活而已。
他並不知道,經過這幾r 的相處,心中那一根柔軟的刺已經被這個溫柔善良,美麗聖潔的小尼姑撥動了,所以才會沖口說出那樣的話,此刻見儀琳哭泣,若他心中當真沒有儀琳這個人,他才不會管你是不是哭呢,你就是哭死,徐真也是當做熱鬧看看,自己卻絕對不會焦急。
他心中焦急,便皺起眉頭,說道︰「我哪兒做的不對嗎?我要是說錯了或者做錯了,你就揍我一頓出氣,怎麼樣?」
儀琳听他言語溫柔,心下稍慰,但轉念又想︰「我先前不答應他,又是個小尼姑,他瞧著生氣,就不許我陪著他了。現在又說這些話,是想讓我改口麼?可是我在佛前發誓,終生歸于我佛,我終究不是世俗之人,與徐大哥也只是有緣無分。」突然間「哇」的一聲,哭了起來,想起「有緣無分」四字,先是臉紅,繼而又慘白起來。
徐真見她臉s 變幻,不知她心里想的什麼,便想坐起勸她。身子一動,痛哼一聲,儀琳急忙轉過身來,道︰「你怎麼啦?痛的很嗎?」
徐真一見這招有效,眉頭微皺,道︰「不知道是不是傷口裂開了,哎呀,疼死我了。」
儀琳忙道︰「是哪里疼?你哪里疼?」急的臉s 通紅,淚水卻止不住的流下來。
徐真道︰「我也不知道哪里疼,反正看到你哭就疼,哎呀,哎呀,你再這麼哭下去,我就得疼死了。我看你現在還是別哭了,等我死了以後,在我墳頭哭吧。」
儀琳忙擦干眼淚,哽咽道︰「我不哭徐大哥,我不哭了,你別疼了好嗎?」扶著徐真躺好。
徐真剛開始是假裝,但身子一動,傷口卻真的撕裂開來,登時疼痛鑽心,他見儀琳擔憂,強忍著沒有出聲。
儀琳見他身子顫抖,額頭豆大汗珠流下,不知忍受多大痛楚,只覺心兒仿佛也碎了,道︰「徐大哥,你快躺好,不要再動了。我真是蠢,什麼事情總做不對,你瞧,我現在可沒哭了。剛才不是你不對,是我對不起你。」
徐真斯斯倒吸冷氣,笑道︰「嘿嘿,你這是騙我呢,你哪里蠢了?我才笨的可以,不過好像有點沉悶,儀琳,你會不會講笑話?講一個來听听。」
儀琳愁眉苦臉,為難之極,定逸師太門下,人人板著臉誦經念佛、坐功練劍,白雲庵中只怕一個月也難得听到一兩句笑聲,要她說個笑話,那真是要命了。心想︰「徐大哥要听笑話,我怎麼講?我一個都不知道,要是說的徐大哥不笑,那可怎麼辦?」忽然靈機一動,想起一件事來,道︰「徐大哥,笑話我是不會說,不過我在藏經閣中看到一本經書,倒是很有趣,叫做《百喻經》,你看過沒有?」
徐真搖頭道︰「沒有,我又不是和尚,讀經書干嘛?」
儀琳臉上微微一紅,說道︰「我真傻,問這等蠢話。你又不是佛門弟子,自然不會讀經書。」頓了一頓,繼續說道︰「那部《百喻經》,是天竺國一位高僧伽斯那作的,里面有許多有趣的故事。」
徐真暗道︰「除了佛經,你就沒看過別的書嗎?」但見儀琳興致甚高,說道︰「好啊,我最愛听有趣的故事,你說幾個給我听。」
此時身上倒真不怎麼痛了,尋思︰「原來一心二用還是有用的,這麼分散注意力,就不是那麼難忍了。」
儀琳微微一笑,那《百喻經》中的無數故事,一個個在她腦海中流過,便道︰「好,我說那個‘以犁打破頭喻’。從前,有一個禿子,頭上一根頭發也沒有,他是天生的禿頭。這禿子和一個種田人不知為什麼爭吵起來。那種田人手中正拿著一張耕田的犁,便舉起犁來,打那禿子,打得他頭頂破損流血。可是那禿子只默然忍受,並不避開,反而發笑。旁人見了奇怪,問他為什麼不避,反而發笑。那禿子笑道︰‘這種田人是個傻子,見我頭上無毛,以為是塊石頭,于是用犁來撞石頭。我如逃避,豈不是叫他變得聰明了?’」
她說到這里,徐真大笑起來,贊道︰「好故事!這禿子當真聰明得緊,就算要給人打死,那也是無論如何不能避開的。」
儀琳見他笑得歡暢,心下甚喜,說道︰「我再說個‘醫與王女藥,令率長大喻’。從前,有一個國王,生了個公主。這國王很x ng急,見嬰兒幼小,盼她快些長大,便叫了御醫來,要他配一服靈藥給公主吃,令她立即長大。御醫奏道︰‘靈藥是有的,不過搜配各種藥材,再加煉制,很費功夫,現下我把公主請到家中,同時加緊制藥,請陛下不可催逼。’國王道︰‘很好,我不催你就是。’御醫便抱了公主回家,每天向國王稟報,靈藥正在采集制煉。過了十二年,御醫稟道︰‘靈藥制煉已就,今r 已給公主服下。’于是帶領公主來到國王面前。國王見當年的小小嬰兒已長成為亭亭玉立的少女,心中大喜,稱贊御醫醫道j ng良,一服靈藥,果然能令我女快速長大,命左右賞賜金銀珠寶,不計其數。」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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