忽听一人大叫一聲︰「以大欺小,好不要臉!」
這聲音在門外響起,離這間房子並不遠,徐真听的真切,正是林平之的聲音。
跟著余滄海怒喝一聲︰「站住了!」
徐真暗暗心驚,想不到林平之也來了,他譏刺余滄海,可別讓人給殺了。匆忙走到窗口,見遠處牆邊站著三人,兩人彎腰駝背,一人身材矮小,料想正是三人。不過片刻,人影四下,分兩邊站定,想來是他們的弟子。
令狐沖大呼一口氣,冷汗如雨,背心前胸,都滲出血跡。
儀琳在地上撿起火折,點亮蠟燭,吃了一驚,道︰「令狐師兄,你你傷口又裂開啦。」
令狐沖看著窗外情景,漫不經心的道︰「沒事。」
定逸听到儀琳果然便在這里,驚怒交集,喝道︰「儀琳,你怎麼來這種地方?快出來!你忘了規矩麼?」
儀琳听到師傅呼叫,立時想起當下,心道︰「師傅前來救我,在j 院之中,和徐公子和令狐師兄深夜同處一室。倘若衡山派、青城派這許多男弟子一擁而入,我便有一百張嘴巴也分說不清。如此累及恆山派清名,我我如何對得起師傅和眾位師姐?」听的師父召喚,如何敢出口應聲?焦急之下,也不知怎麼辦,順手拾起地上長劍,便往頸中揮去。
令狐沖吃了一驚,見她拾起長劍之時,已覺不對,左手疾出,抓住她手腕,喝道︰「使不得!我們沖出去!」
徐真暗叫好險,眼看儀琳臉s 猶如死人,他不是這個時代之人,不知儀琳為什麼尋死,大聲道︰「你這是干什麼?有病啊!?好好不活了要找死,我跟你說,你要是這麼死了,不止對不起你師父,也對不起令狐兄,更對不起你師姐們。」
儀琳哭道︰「我師父召喚,我不出聲,已是大逆不道之事,在這里更要累及恆山清名,死不足惜,令狐師兄,你不要攔我。」
曲非煙忽然從床底下爬出來道︰「你放心,余矮子剛剛從這里出去,他們不會查這里的。」
令狐沖大奇,彎腰去床底查看,道︰「難道里面還有一個小美人麼?」
徐真哈哈笑道︰「那我倒是艷福齊天了。」遠處人聲喧嘩,大隊人馬搜來。
定逸在外面喝道︰「儀琳,你還不出來麼?難道要我親自進來找你!?」
儀琳身子顫抖,幾y 昏倒。徐真低聲咒罵︰「這老尼姑,非要把人逼死才行。」大聲叫道︰「儀琳是誰?難道j 院里還有尼姑?哈,听說恆山派儀琳貌美無雙,是個小美妞兒,在這里更好,正好陪爺們兒喝一杯。」
他這話一出,眾人無不大驚失s ,門外就是恆山派的定逸師太,又是嫉惡如仇之輩,他還敢當眾調戲定逸的徒兒,當真是不知死字怎麼寫。
令狐沖急忙道︰「你你瘋啦!?」
定逸怒叫︰「什麼人!?好大的狗膽,報上名來!」
徐真笑道︰「我這人名不見傳,還是不說了好,定逸師太,你們家儀琳果然在這里,你不防進來看看!」低聲又對曲非煙道︰「快說話!」
曲非煙冰雪聰明,已料到徐真此言必有所指,但不知要說些什麼,低聲道︰「我說什麼?」
徐真道︰「只要能裝作是女子聲音就是,就說自己是儀琳。」
曲非煙啊的一聲,格格笑道︰「哎呀,好哥哥,想不到真讓你找到了,我就是儀琳,咱們喝酒吧。」
米為義等人听到聲音,往這間房搶來,徐真推著儀琳,將她放在床上,又蓋住她身子,抱住曲非煙,急道︰「令狐兄,快躲床下面。」
令狐沖沒好氣道︰「我真是倒了八輩子霉。」埋怨聲中,鑽入床底。
話音甫落,房門 的一聲開了,幾只火把照了進來,當先二人正是向大年、米為義。曲非煙咯咯嬌笑,說道︰「徐大爺,你瞧我這尼姑扮得像不像?」
徐真哈哈笑道︰「好儀琳,乖儀琳,果然不愧是恆山第一美女。」轉向向大年道︰「你們瞧瞧,這位尼姑小美人是不是風s o入骨?」
向大年怒罵︰「無恥狂徒,這哪里是恆山派的師妹?你亂嚼舌根,不想活了麼?」
徐真要的就是他的這句話,奇道︰「奇哉怪也,原來她不是儀琳。」
米為義見他顯是一名pi o客,口出狂言,卻將大家都給誆騙了,房內雖亂糟糟,但只要不是恆山派的人,管他是誰?于是又都離開。
向大年朗聲說道︰「這位姑娘不是儀琳師妹,幾位師叔,她不在這里。」
定逸臉s 頓和,心想多半是跟蹤的弟子看錯,儀琳忠厚老實,向來極守規矩,萬萬不會做出如此膽大之事。
余滄海看的明明白白,豈是向大年一句不是就能騙的過去?但想此刻明言,不過讓恆山派蒙羞而已,恆山派的尼姑固然可恨,最可恨的還是那個徐真,是以打算稍後再告訴定逸,以定逸火辣的脾氣,自然遷怒徐真,勢必要殺了這小子,羅人杰等人的仇就算是報了,當下並不開口。
定逸道︰「余觀主,房里的當真是儀琳麼?」
余滄海道︰「當時房里太暗,我可沒有看清。」
定逸怒道︰「那你胡說八道什麼!?」
余滄海哼了一聲,不再說話。
徐真抱著曲非煙,覺她身子柔軟,香氣宜人,頗有當年女兒依偎在懷中之感,不由得柔聲道︰「不怕,爸爸在這里,什麼事都有我。」
這句話深情無限,包含了無盡的相思,以及對妻女的掛念,曲非煙心神一震,听出他語氣中真摯之情,情不自禁的鼻子一酸,滾下淚珠。
令狐沖從床底鑽出,笑道︰「這是不是叫做虛者實之,實者虛之?」
徐真柔聲道︰「上輩子我對不起你們母女,這輩子就讓我用全部來還,你放心,今天無論怎麼樣,我都不會讓你有事的。」
曲非煙听他說的真情流露,心下既是感動,又是傷心,顯然徐真將自己當做旁人。尋思︰「原來他還有一個女兒,難道跟我很像麼?」
門外鬧哄哄的,令狐沖見二人坐在床上,徐真雙手摟住曲非煙,淚流滿面,吃了一驚。他自認識徐真,一直瀟灑非常,干脆利落,只道徐真是一個豪情萬丈的大漢,想不到他還有如此溫柔的一面。令狐沖不禁被他神s 所染,半晌沒有說話。
儀琳听得有異,從床上爬起來,看到徐真傷心模樣,鼻子一酸,又哭出來。
曲非煙一驚,忙從徐真懷里掙出,擦去臉上淚珠,笑道︰「徐小子,你說的什麼?我可半點不懂,現在怎麼辦?他們還在外面,姐姐要怎麼出去才行?」
徐真一震,激情難以自持,看清眼前並非自己女兒,只覺悲從中來來,哇的一聲大哭起來。
曲非煙手足無措,想不到自己一句話,這人就嚎啕大哭,實在不像幾r 前所見的那個時而機變無雙,時而傻的可愛的傻大個兒。
徐真越哭越是大聲,哭到後來,一把鼻涕一把眼淚,直驚天動地。外面搜索眾人听到,人人大奇,何以這人跑j 院來**,卻哭的如此傷心?想之不通,只怕這人是個瘋子,到j 院誰不是來尋開心的,哪有跑j 院哭喪的?
儀琳見他哭的傷心,心中不由得酸楚,伏在床上哭泣。
令狐沖哭笑不得,勸了幾句,徐真一把鼻涕一把眼淚,哭道︰「我我對不起她們我該死啊要不是想當什麼什麼名偵探,她們怎麼會被卷進那件事?周航這個狗r 的啊他不得好死啊!」
令狐沖問道︰「周航是誰?他們又是誰?」
徐真不答,仍是大哭︰「我家破人亡了啊現在老婆還不知道活著沒有」
令狐沖道︰「她們遇到什麼危險了嗎?徐兄何不想方營救?」
徐真糊里糊涂,哭了良久,來來去去就是‘對不起他們’,‘家破人亡’。令狐沖勸了沒用,索x ng不勸。
門外吵鬧慢慢安靜了下來,想來查不到什麼線索,大伙兒都離開了。
徐真心情慢慢恢復,听得背後抽泣,知儀琳心地善良,雖不明所以,但自己傷心,她也陪著自己傷心,自然大為感動,哽咽道︰「令狐兄,那天你和儀琳走了,怎麼會來這里的?」
令狐沖苦笑道︰「你終于哭完了,昨r 我和儀琳師妹離開,在路上的時候我傷勢發作,無奈之下才在外面呆了一夜,今r 回到衡山城,說起到這里,我是听到恆山派有人說跟蹤小師妹到了這里,而青城派有人被殺,所以跟來看看。」
徐真點了點頭,說道︰「剛才你說羅人杰被余滄海治好了?這姓余的本事不小,心理疾病他也能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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