原來二人早在徐真起身之時醒來,見徐真偷偷模模來到廚房,一時好奇,都跟了過來。徐真那一番大逆不道的話,統統落入二人耳中。
徐真出門見二人穿戴整齊,奇道︰「你們倆還真整齊。」
令狐沖神s 頗為尷尬,徐真說的話他不是沒听到,聯想到儀琳的神s ,已知徐真此言非虛,再見儀琳時,哪里還敢胡說八道?
田伯光反而灑月兌許多,笑道︰「這愛心早餐一說形容貼切,還有徐兄手藝在其中,老田等不及啦,要先嘗嘗再說。」匆匆進入廚房,撈起大碗便喝了起來。
徐真慢慢走進廚房,嘻嘻笑道︰「田兄倒是不怕我在飯菜里下毒啊,難道田兄百毒不侵,不怕我下毒?」
田伯光在門外一直觀看,徐真下沒下毒他看的清清楚楚,否則如何敢搶先喝一大碗?此時反而笑道︰「徐兄是心高氣傲之人,若非真本事,哪里肯佔這個便宜?我老田可不能做那小人,就算有毒,毒死我好了。」
令狐沖道︰「我也餓的很了,徐兄,給我裝一碗。」
儀琳早盛了一碗,忙端過來道︰「令狐師兄,這一碗我涼了一會,涼熱正好,你喝吧。」
令狐沖不接,反而搶過徐真手中一碗,呼嚕呼嚕喝完,咂了咂嘴,笑道︰「愛心早餐果然好喝,平r 可沒有這般美味。」
儀琳捧著粥碗,淚水在眼眶中打轉,只覺無比傷心,幾y 哭出生來,忽然地下頭來,尋思︰「令狐師兄喜歡喝熱粥,我放的涼了,他自然不喜,其實只要他喝了,我就心滿意足,還要苛求其他什麼嗎?」
徐真看著二人,胸口怒火萬丈,直把達摩罵的狗血噴頭,接過儀琳粥碗,喝一大口,笑道︰「令狐兄沒福氣,這是愛心牌的,在酒店再好吃,可沒有關心的人那份情誼在里面,所以這碗粥啊,需要用心去品。」
田伯光哈哈大笑,說道︰「徐兄到真是痴情種子,好吧,我老田不在這里礙事,去廳上等候。」
令狐沖微笑道︰「我與田兄一道。」跟著離去。
儀琳淚珠兒終于落下,抽抽噎噎的哭泣起來,徐真嘆道︰「初戀都是苦澀的,想當年我老徐喜歡班里一個女生,誰知道那女生喜歡她的同桌,每天對她同桌無微不至,我看得那個火啊,真恨不得把他同桌狠狠揍一頓。」
儀琳道︰「揍一頓?」
徐真道︰「恩,就是打他一頓的意思。」
儀琳啊的一聲,說道︰「那你那你打了沒有?」
徐真淡淡的道︰「打了,我把他叫到廁所,恩,就是茅房,把他堵在茅房里,狠狠揍了一頓。」
儀琳道︰「徐公子,你這可不對了,若真是喜歡哪位姑娘,你該替她高興才是,怎麼去傷害她的情郎呢」話音未落,猛然想起,自己怎能跟徐真討論這種問題?忙跪下合十道︰「罪過罪過,弟子得意忘形,不該說這些紅塵俗事,弟子弟子」說到這里,自知犯了無可饒恕的罪孽,不知如何請罪,只急的淚珠兒如斷了線的珠子,滾滾而下。
徐真又急又悔,跟著跪下道︰「阿彌陀佛,觀音菩薩,你要是想怪罪,就怪罪我好了,是我引誘儀琳說這些話的,不論你叫我下十八層地獄也好,割舌封口也罷,我徐真都認了。只求你不要怪罪儀琳,她是個非常善良的小姑娘,可不比你們這些人肚子里的彎彎繞,她繞不過你們的。所以你們別光撿老實的欺負,有本事來在我徐真面前耍詭計看看?」
先前一段話倒是頗為誠心,說到後來,儀琳越听越是不對,大聲道︰「徐公子,快住口,你怎能如此不敬菩薩?菩薩神通廣大,自然不會冤枉我,肯定也不會欺負我,我是自願的。師父說菩薩眼中,眾生都是平等,沒有什麼對誰不好的,你說菩薩有詭計,這可是大逆不道的言語,萬萬不能再出口了。」
儀琳一直甚是斯文,此刻卻急的滿臉通紅,連傷心也忘了,徐真嘻嘻一笑,說道︰「這樣啊?行,我就听你話,剛才的話以後再不說了,心里想想就行了。」
儀琳雙眉微豎,道︰「想也不成!」
徐真笑道︰「好,我不想,這總行了吧?」
儀琳瞪他半晌,見他嬉皮笑臉,毫無誠意可言,嘆了口氣,說道︰「徐公子就算答應,可心里不知道怎麼想呢,儀琳無法強迫他人一起做做」本想說「一起做尼姑」,想起徐真是男子,男子怎麼能做尼姑?當即改口道︰「只要儀琳深信菩薩博愛眾生,一視同仁便罷。」
站起身來,想起適才情急,竟說了許多平時想也不敢去想的話,不禁升起一股異樣的感覺,盛了一碗粥,默默走出廚房。
徐真大喜,心想這才像個小女孩兒,否則整天阿彌陀佛豈不倒人胃口?又喝了兩碗粥,來到門外,田伯光與令狐沖正在飲酒,儀琳站在一旁,迎著朝霞,隱隱有種聖潔之意。徐真一時望的痴了,心道︰「這女孩兒怎麼也不能讓她當尼姑,青燈苦佛的終老此生,一定得想法撮合她和令狐沖。」
听到徐真出來,田伯光道︰「好,清晨的空氣最是好聞,咱們這就開始吧。」說著拔刀在手,左邊砍一刀,招數未老,手肘微沉,拖將回來,刀柄反撞,往右一指,笑道︰「這招叫做‘風動無形’,共有六式變化,我這一砍,可攻敵腰肋,或攻敵胸月復,全由臨敵變化。這一拖,便是風動無形的j ng要所在,刀柄亦可制敵,橫砍豎切,全然隨意」一路說了六種變化。
徐真不懂,倒還罷了,令狐沖和儀琳身有武功,听著他一路解釋,臉上露出欽佩之情,只覺這人一招之間,無論全身各個部位,配合緊密無間,招法綿綿密密,簡直無孔不入。
令狐沖听到這里,方知昨r 田伯光實是手下留情的多了,否則這招一出,自己無可拆解,除了棄劍認輸,便只有斃命一途。
儀琳則覺得田伯光招數老辣,沒有半點慈悲之心,厲害是厲害了,但絕非出家人能使用的,是以听在耳中,卻強要將它忘記。隱隱覺得師父傳授武藝,也不會講的如此透徹。
徐真听了半晌,一頭霧水,田伯光算是對牛彈琴了,因為徐真連最基本的武學道理都不懂,但見令狐沖听的興致勃勃,倒沒有打斷他。
田伯光又道︰「這一招乃是‘追風快刀’的地三十二招,單論威力而言,實是最強的一招。論起變化,卻要簡單的多了,這是因為此招只重快、狠、準,並非以變招克敵。本來一年前,我可半點不知這招的破綻,若非那次在武當山下吃點小虧,恐怕至今仍是不知。」在武當山下究竟吃了什麼小虧,他輕輕一語帶過,但徐真知道,以田伯光之能,尚且無法逃月兌,甚至吃了小虧,必然不是小事。
只听田伯光續道︰「這一招刀光一閃籠罩敵人上盤,橫刀揮切之間,方圓五尺之內,都無可閃避,看來似乎威猛為雙,但要破去此招,仍需中宮直進。若是長劍,只需將長劍點入我小月復,便可破去。因此招搶攻,手臂外揮,無可顧及小月復,是以決計無法抵擋。」
徐真道︰「行,知道了,下一招吧。」
田伯光微微一笑,一路解釋下去,直到午時,尚未說完。三人歇息一會,進店吃飯,接著又開始比劃,將酒館包了起來,不許旁人進入,如此一來,徐真听了一r 天書,半點沒有領會,反是令狐沖與儀琳二人,獲益匪淺。
好容易說完,天s 變晚,無奈之下,三人又歇息一晚,次r 天明,田伯光早早叫醒徐真,就要動手。
徐真叫道︰「等下。」轉向令狐沖道︰「令狐兄,借劍一用。」
令狐笑道︰「徐兄盡管取用。」伸手拉住徐真,低聲道︰「徐兄可有把握,倘若不敵,我這兩r 細心研究,倒是有信心與他一戰。」
徐真微笑道︰「沒問題。」其實他也知道,田伯光既然敢把破綻說出來,心里豈會沒有底?多半果然如他所說,自己等人就算知道破法,也是破不了的。
田伯光道︰「徐兄這就準備好了?」這兩r 徐真眼神呆滯,如听天書,田伯光如何看不出來?他有意不說穿,原是指點令狐沖。他知如令狐沖這般名門弟子,自己若說傳他刀法,那麼他是怎麼也不會學的,但若說出刀法破綻,以之來打賭,令狐沖為了儀琳,不得不學,他肯把破綻告訴徐真,其中一部分原因,就是為此。
令狐沖光明磊落,實在與田伯光臭味相投,如此妙人兒,武功卻差勁之極,是以田伯光假借比斗,教授令狐沖快刀之意,就也不枉徐真辛苦一場。至于儀琳能領會多少,全看她自己的造化。
兩人在場中站定,終于要開始了。令狐沖不知徐真底細,見他那r 在回雁樓上手段非凡,著實神奇無比,想到此刻又要看到徐真神奇表演,竟不覺伸長了脖子,靜靜觀看。
儀琳就斯文的多了,靜靜的立在一旁,清晨的微風吹過輜衣,又是惹人憐愛,又是清淨絕塵。
田伯光如臨大敵,全神貫注的瞪著徐真,看他施展什麼神奇功法。
徐真尷尬一笑,他怎麼知道武功?提著劍傻傻站在一旁,等了半晌,也不見田伯光出招,往前走上兩步,道︰「田兄」話音未落,只听令狐沖叫道︰「徐兄留心!」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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