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只是那家伙說話樣子真氣人嘛!」花嫻站起來依著花醉月扭了扭,「娘!真不想再看到他來的!」
「嗯!娘知道嫻兒受委屈呢!不想見就少見罷!往後別理他就是了。請記住本站的網址︰n。」花醉月心疼著摟了花嫻軟聲安慰。
「還是娘最疼嫻兒!」花嫻見花醉月一副萬事由自己的樣子。
心里滿意著,與花醉月笑︰「哎!嫻兒還是乖乖把杰叔罰的字寫了,要不杰叔會不高興的。」
花醉月放開花嫻,笑著模模她的頭,「嫻兒真是乖!」
花嫻做了個鬼臉,坐回書桌前拿起筆開始寫起來。
天剛露出蒙蒙亮來,陸杰就在陸松和石頭的幫助下起得身來,整理好衣著陸松服侍著陸杰用早點。
石頭開了院門,李青已是從前院趕了馬車進來候著了。
等得陸杰用過早餐,陸松將他抱上馬車後自在車內跪坐下,李青與石頭低語幾句後也上得車來。
隨行的兩個護院坐上來車轅,車夫就直接趕車往城西而去。
隨著馬車的搖晃陸杰一路閉目養著神,李青與陸松也自是靜默著,不敢出聲打擾到陸杰。
感覺車身微往後傾,已是開始上山了,陸杰才睜開眼來嘆息一聲。」
陸松與李青對看一眼,李青笑著說︰「泌竹真人旁人的話不耐听得,公子你卻是能說上幾句的,看公子如此為嫻小姐操勞奔波,面上也會對嫻小姐多看幾眼的,公子不必太焦慮!」
「但願吧!」陸杰微微嘆息,心道竹姨面前月姐不好提的,偏嫻兒是月姐的女兒,真這般容易我又何苦擔憂,當下也並無辦法。
座落在半山的棲霞觀因此山而得名,屬于三清道教中的女觀分支。
泌竹真人當年曾是炎後身邊四大女婢之首,戰事平息後卻是投身道教做了女冠,如今在這京外棲霞山上修行。
棲霞觀在京中女眷中極負盛名,能入得棲霞觀中記名的俗家弟子,更是人品才情無一不出挑的,此行陸杰就打算著想為花嫻求得沁竹真人的庇護。
環繞在古樹中清幽的觀前,看守觀門的兩名女冠听得馬車行來的動靜,微正了正身形迎著朝陽立好。
待得陸杰的馬車停在了觀門口,兩人這才上前作揖,齊唱了聲「無量觀!」
稍年長的女冠上前一步端莊嚴謹問道︰「可是陸杰居士到來?」
兩名護院已是跳下車來站直了,拱手沖兩位女冠作揖。李青與陸松掀開車簾,也與女冠們作了個揖。
李青淡笑道︰「無量觀!正是我家公子前來拜見泌竹真人!」
年長的女觀左手內屈起食指,微低頭揖道︰
「真人此時正在雲台功課,吩咐過請居士直接上雲台。」說完自是側身站入大門一側。
眾人自是齊聲唱諾,行禮謝過女冠。
再自從車上取下抬椅準備好了,將陸杰從馬車上抱下坐上椅子,兩名護院抬起。
年長的女冠在前面引著護院,連著進了三進道院後,已是入了棲霞觀後觀里弟子修行的院子。
弟子們正在廣場里打坐著做著早課,無人旁暇進來的幾人,沿著廣場邊沿悄然直奔後山上山的階梯。
引路的女冠在前面微低了低身子輕聲道︰「真人與眾弟子正在早課,煩請幾位居士輕聲!」
眾人自是放輕了腳步跟隨著,到得山頂,階梯旁兩位值守的女冠迎上來,與引路的女冠相互揖首禮後,引路的女冠自行悄聲退下了山頂。
陸杰與陸松李青與兩位女冠拱手後,示意兩人在此留下。
一位女冠悄聲在前,護院抬了陸杰穿過幾位弟子,前行到小廣場前方。
在最前面挨著崖旁不遠的石桌旁邊,女冠沖護院頜首,示意將陸杰放下。護院自是輕手輕腳放下陸杰,取了抬椅上的抬桿再輕聲退下。
女冠與陸杰淡笑著互點頭示意後,自行退了下去。
陸杰側著頭看著迎著朝陽打坐中的女冠們,心下感嘆女冠的超然世外,暗笑自己這紅塵濁世之人,只怕是壞了眾人今日的早課!
剛剛退下的女冠此時帶了另一個女冠,提了茶具過來沏茶。
茶香飄渺開來,為首白發女冠輕吐了口氣,收得功來睜開雙眼道︰「今日就到此罷!」
身後九位弟子自是齊聲唱諾,起得身來齊齊行了禮下得山去。
陸杰這才出聲︰「杰兒打擾到竹姨修行!實在是罪極!」
泌竹真人慢慢起得身來,輕揮了衣袖優雅轉身行了過來……
看起來面容不過四十許,一頭白發在朝陽下微微反著光澤,神態舉止卻透出莫名的風姿來!
陸杰不由輕嘆︰「竹姨可真是風華依舊呢!只怕再過得兩年已是不敢再叫竹姨了,世人眼里已是杰兒的姐姐呢!」
泌竹真人輕笑出聲,揮了衣袖在石桌對面坐下,「修行中人哪注重這皮相?你這孩子說罷,這般討好我可是為哪般?」
「實是看面相竹姨實在年輕,而且竹姨言行舉止中的神韻無人能仿,杰兒這些年衰老得快,與竹姨走出去定然會認為我們是姐弟了,哪有討好之說?」陸杰說著輕嘆一聲。
泌竹真人自是微愣下後輕笑︰「杰兒不必擔憂,道尊雲游天下估計是行得太遠了,待有得道尊的消息,竹姨自會第一時間請他回來為你治傷。」
陸杰淡笑著說︰「竹姨!順其自然罷!其實我早想開了此事,無非行動不便而已!」
泌竹真人收起笑來,認真的上下打量了陸杰的神態。
隨後又輕笑道︰「罷了,不提此事,我這修行中人還不如杰兒明白。」
「竹姨打趣杰兒呢?竹姨自是明白,無非是心憂著我看不開罷了。」陸杰也跟著淡淡笑了笑。
「杰兒前兩日傳書來道有事與竹姨相商,可是為著何事?」
泌竹真人接過女冠奉上的茶水,輕揮了下手示意女冠退下,轉而問道陸杰。
陸杰收回正要取茶的手,面上有些糾結的沉吟著如何開口。
泌竹真人見狀皺了皺眉,「何事這般為難?」
陸杰咬了咬牙,一臉懇求的看著泌竹真人,「竹姨,此事能否听我仔細說完再考慮下?」
泌竹真人不由肅穆了神色,「哦?這般為難?你詳細說來听听。」
陸杰苦了臉小心的看著泌竹真人道︰「這事吧!主要是月姐的女兒花嫻來著。」
泌竹真人臉色有些不豫,「怎麼?哪丫頭的女兒也跟她一樣?無法無天闖下什麼大禍了?要你求到我這來?」
陸杰苦笑了下,「竹姨,卻不是嫻兒有闖禍事,這事吧!說來話長著……」
小心看著泌竹的神色,將花嫻的事從頭到尾講了出來,待講到昨日回花府時卻停下來有些猶豫。
泌竹淡淡看著陸杰,也不出聲面無表情。
陸杰咬咬牙,畢竟竹姨不是多事的人,干脆也就說了個干淨。
待得陸杰說完昨日的事,沁竹真人不由拂袖而起怒道︰
「這花家真是越來越不像話,竟敢這般待你了。」卻是不提花嫻的半個字。
陸杰帶著幾分悲傷的望著沁竹真人,「竹姨!我卻不是為著這事尋來的,實是嫻兒這孩子著實讓人心痛!」
「畢竟若不是我也有意,為了月姐能得回她,放縱那流言。這孩子何苦小小年紀被逼得活不下去尋短見?」陸杰面上羞愧。
「嫻兒也不是月姐年少時那般不明事理,好生生一個極聰慧的孩子,到如今卻是什麼也不曾學得,我于她有虧!」
泌竹真人惱怒的皺了皺眉,本想拂袖而去,又見陸杰一臉的悲傷著實不忍。
嘆口氣坐得下來。「杰兒,你素來是知道我見不得醉月哪丫頭的,雖說她胡鬧才讓我有你這半個弟子,雖說你說得那嫻兒,不像她娘那般沒頭沒腦不知輕重,倒是走了另一個極端。心機太過了!這母女我可不想再扯上什麼關系。」
陸杰誠懇的拱手作揖道︰「竹姨!杰兒知當年月姐胡鬧,竹姨惱她也是應該的!畢竟能得竹姨指點一二的,個個都是公認有才且賢淑之婦了,偏生月姐卻讓我扮了女裝來竹姨這充數,杰兒雖因此能習得竹姨的琴技,說來月姐有負竹姨卻是有恩于我的!」
「嫻兒現下這般性子雖說是心機多了點,卻是被活生生逼出來的,本性不壞!杰兒懇請竹姨,看在蘭姑姑的後人份上,且開一次恩吧!」
原來這陸杰的琴藝幼時與泌竹真人學來的,當時看在花家姑姑的份上,泌竹真人點頭同意收下花醉月在面前教導。
花醉月听說泌竹管教太嚴,竟是將小兩歲的陸杰給扮了女裝,裝作是她日日送上山來學藝。
待得被發現時,花沐護著女兒不舍得被泌竹責罰,泌竹也不舍得陸杰琴藝上的天賦,就干脆一直教了陸杰下來。
泌竹對花醉月的不懂事,和花沐的護短惱恨了,再不願人提當年曾應下要教導花醉月的事。
泌竹真人面現不豫道︰「各人有各人的緣法,想來是你我之間有這場機緣罷了!我棲霞觀多年除了你,還不曾有過男子入內,因此你這麼多年就一直護著她還沒還夠麼?」
頓了頓又道︰「花沐哪小子也是,當年早警告過他哪樣只會寵壞孩子,偏生不肯听得進去任她胡鬧,不成器的丫頭也夠歷害,能鬧騰出這麼多事來,花沐都不管了你還護著她?現在還想連她女兒都護了去了!你就不擔心再出一個醉月丫頭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