花醉月在正房門口,就听到花嫻在磨著陸杰︰「杰叔,再講講嘛!哪大軍在大山中怎麼開進呀?」
不由面帶笑容高聲道︰「嫻兒,不是跟杰叔學著事麼?怎麼是在纏杰叔講故事了?」
花嫻听得花醉月的聲音,不待她進來就高聲笑說︰
「嘻嘻!娘過來了呢?嫻兒已經做完功課的了,杰叔還夸我了呢,所以杰叔講以前在軍中的故事,給我做獎勵的喲。本書最新免費章節請訪問。」
跟在花醉月後面的三位小郎相互看看,花繼志與花繼武覺得,這妹子多半是個爽朗的性子,想來是如母親講的姑姑一般愛憎分明的,就是不知道夠不夠聰明了,多了些好奇。
花繼銘卻有些鄙夷,這般高聲說笑一點也不穩重,那有大家閨秀的樣子?
本來就因著母親有時與自己嘮叨,都是姑姑母女害父親在自己剛出生時就離家,對花醉月母女頗有不滿,更是心里討厭花嫻了。
陸杰正伸手揉了揉花嫻的頭準備說笑,眼角卻見花醉月身後跟了三個少年進來,拍了下花嫻示意她安靜,收回手淡定坐好。
花醉月走過來坐下笑說︰「剛過來就遇上小郎們過來見杰弟,就帶了他們一起過來了。」
「志(銘,武)兒見過杰叔!」三位少年齊齊行禮拜了下去。
「都起來罷!不用行此大禮,都坐下說話罷。小郎們都長大了!」陸杰示意小郎們都自行坐下。
看著當年的嬰孩都這般大了,也不由感嘆。
花嫻靜靜坐著,打量進來的三位少年。
最前面的花繼志,做出一副穩重的樣子,花繼銘與花繼武都神態透出幾分雀躍與好奇。
花繼銘似感到花嫻在看自己,眼角微瞟了下花嫻傲慢的揚起頭。
花嫻心下郁悶,你個小毛孩得瑟什麼呢?
「佷兒們都極仰慕著杰叔呢!杰叔這些年又不曾回來,佷兒們不能輕易出府走動,杰叔莫怪!」
花家小郎們應了自在旁邊的椅子坐下,花繼志拱了拱手恭敬的與陸杰說,身邊另兩位一臉附和的表情。
「呵呵!」陸杰輕笑了笑,「義父與兄長們都不在府里,不太方便打擾到你們母親的。」
扭頭與花嫻示意,「這是姑姑家的嫻妹妹,嫻兒,與幾位哥哥見禮。」
「嫻兒見過哥哥們!哥哥們安好!」花嫻站起來走得上前行禮,沒听清剛幾位小郎自稱,干脆就懶了,行一禮全帶上了。
幾位小郎自是起身回了禮也道「嫻妹妹安好!」花繼志伸手拉了花嫻站起身。
花醉月笑著說︰「嫻兒往後,小郎們勞多照看著了。」
示意花嫻回去坐下,花家小郎們自是連忙應了下來。
「志兒如今都學了些什麼了?」陸杰沖回到自己身邊坐下的花嫻點了點頭,問著花繼志學業。
「志兒已經滿十五了,這些年在府里除了讀書學兵法,同時也跟師傅練著武藝,明年就能進軍校學習了。」花繼志站起來低頭回答說。
「娘親說,明日就放了族學里假,讓先生和師傅們今年可以早點和家人團聚,這幾日有不明的地方就來請教杰叔,杰叔請多多賜教!」
「哦!軍校那邊的考試,看來志兒是勝券在握了,想來自是學習得很好的,有不明的地方能解惑,杰叔自是不會推辭。」陸杰淡淡笑笑,「志兒最突出的功課是哪項呢?」
「志兒學問一般,謀略與排兵布陣也無突出,先生說排兵布陣能平衡著,守成是不錯,謀略方面卻是要請杰叔費心指點下了!」花繼志眼帶希翼的望著陸杰。
「武藝方面志兒劍舞得還行,志兒懇請杰叔指點謀略與劍術!」
陸杰沉吟著不出聲,屋里眾人也跟著沉默,等他決定。
花嫻心里有些不爽,杰叔明明動不了,還指點毛的劍術!這孩子咋不懂事呢?
「劍舞?定是極好看吧,我都沒看過呢,不如讓哥哥舞來看看罷?」花嫻裝作傻,說花繼志的劍術是舞。
「真是無知!姑姑難道沒告訴過你?劍術是練來上陣殺敵的,豈是舞來與你觀賞作樂的,真是羞辱我等!」花繼銘听得花嫻的話,直接站起來大怒。
屋里眾人都面色一變,花嫻愣了愣,你丫的多管閑事?
馬上厲聲接了話頭︰「這位哥哥此話何意?你剛可是在怪罪我娘?況且不是三哥自己說要請杰叔指點他,不練來看看杰叔如何指點?難道是故意為難著杰叔?」
「嫻兒!」花醉月與陸杰雙雙出聲,喝止花嫻。
「四弟!」「四哥!」花繼志與花繼武也同時叫住花繼銘。
花嫻撇了撇嘴,惱怒著不屑的橫了眼花繼銘。
花繼銘惱恨交加卻反駁不出來,花繼武急忙用力扯著他衣服,示意別再出聲。
花醉月听得花嫻的問話,也心里被挑起了惱意,自己怎麼教女兒輪不到你個小輩來說!
而且嫻兒說得沒錯,三郎明知杰弟行動不便,說指點劍術不舞來如何指點?
惱怒著恨恨的瞪著花家三小郎,「四郎想來是覺得我沒教好女兒?想指教與我們母女麼?」
「月姐!」陸杰語帶無奈的叫著花醉月。
剛才小郎們入坐花嫻打量他們時,花繼銘橫眼花嫻,陸杰可是看見了。
而且花嫻剛說話,確是將劍術扭成劍舞的。花繼銘卻沉不住氣,直接跳了起來。
但這小子竟敢言說花醉月,自己也不打算輕饒了……
花嫻這通發作後,花醉月哪記得當時花嫻說話有找事成分?
陸杰扭頭警告的瞪了瞪花嫻,花嫻不由縮了縮脖子,不敢再出聲了。
「妹妹本來是好意的,見杰叔沒答應指點于我,志兒當然是要舞給杰叔看的!」花繼志沖陸杰和花醉月及花嫻笑了笑。又
回頭沉了臉看花繼銘。「四弟這人有時腦子犯蒙的,四弟!還不快與姑姑同妹妹陪罪。」
花繼銘臉紅得快要發紫了,惱怒且吃驚的看著花繼志。
花繼志見他還不願意,心下氣悶眼神凌厲起來,背對著陸杰等人做出口型「家法」。
花繼銘更是驚怒,不明白花繼志為什麼要這般對自己,明明自己是見花嫻想羞辱他,他卻來逼自己認錯?
花繼武在旁邊心里也著急萬分,身子微微動作偏近花繼銘,低著頭細語︰「杰叔呢!真會挨家法的!」
「杰叔也從過軍是明白的,花家習武從來都是為報國,妹妹就算是無心,那也是說錯了的。」花繼銘梗著脖子不肯低頭。
猶豫了下,不顧得花繼志與花繼武已經要紅了眼,「銘兒並不敢怪罪姑姑!想來嫻妹妹才回姑姑身邊不久,姑姑不來得及與妹妹細說花家的事,銘兒說錯了請姑姑責罰就是!」
花繼志與花繼武雙雙變了臉色,心道這貨這通鬧騰,只怕自己兩個都得跟著吃掛落了!
管花嫻對還是錯,死活也不能說到姑姑頭上去啊!兩人恨恨的瞪了花繼銘,不由退了一步遠離開來。
陸杰見得三人之間的小動作,見花繼銘這般了還不明自己錯在哪里。
心里不由冷笑,看來楊氏沒少在孩子面前上眼藥,怪不得一下就被花嫻給挑了起來!
眼角又瞟到花嫻低頭坐在旁邊偷看三人,伸手拿了茶杯喝了口茶,放下茶杯後往後倚靠在椅背上。
閉了眼淡淡的說︰「幾位小郎請回!今兒事情太多有些累了。」
花繼志與花繼武對看一眼,都看到對方臉色死灰著無血色。
兩人急忙上前兩步「撲 」一聲跪了下來,「佷兒們不孝,請杰叔責罰!」
花繼銘見兩個兄弟都齊齊變了臉色,也有些害怕了,也跟著「撲 」跪下來。
「小郎們別這般說!我身子不太好而已,陸松,石頭,送幾位小郎出去!」陸杰眯了眼淡淡吩咐下人。
花醉月神色惱怒的兩手緊握在一起,真想沖上去將哪小子爆打一頓。
陸杰見她樣子,知道她快要忍不住怒火了,明明氣惱著心里卻也覺得好笑。
心想要不要干脆讓月姐,在嫻兒面前表演下暴力的樣子?
輕搖了搖頭還是算了,別嚇到花嫻了,這孩子要糾正的地方還多著呢,不能讓她與她娘也遠了。
「杰叔!」花繼志與花繼武高聲哀求。
陸松與石頭走過來,伸手示意花家小郎們起來,「爺的身體不好!小郎們且先回吧!我們家爺身子可禁不得折騰。請吧!」
花繼志與花繼武見陸杰只不出聲,靠在椅上看不出表情。
花醉月惱恨的瞪著自己三人,花嫻似是被嚇到了,深低了頭也不出聲。
陸杰說身子不好,也不敢再跪著求懇了,無奈的起身,面如死灰般的走了出去。
花繼銘這時也覺得真是怕了,白了臉跟在後面。
在院里等著的伴讀見三人這副模樣出來,剛依稀听得花繼銘高聲爭執。
心下猜測小郎們觸怒了陸杰和花醉月,不敢出聲跟在後面出得院來。
在院門外花繼志停了下來,滿臉愁苦的與花繼武對看了眼,抬頭看了看還呆著的花繼銘︰
「四弟若心中難以服氣,且回去與你娘親細說了听她意思罷,我與五弟也回去與各自娘親稟明此事先。」
說完與花繼武自行離去了,花繼銘臉上青紅變幻著,跟著後面回了自家院子去。
見花家小郎們都離去了,陸杰示意陸松等人全都在門外候著,面無表情的看著花嫻。
花嫻抬起頭來,見陸杰這般定定看住自己,有些頂不住的又低下頭來,低聲囁囁道︰「杰叔!」
「嗯!」陸杰拖長了語調應著。
花醉月在旁邊看得奇怪,陸杰和花嫻之間氣氛有些古怪著,雖想明白了花嫻剛不應該那樣插話,可花嫻也是氣憤四郎說到自己!
花醉月這樣想著,就急忙開口園場,「杰弟!嫻兒雖有不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