下意識接住她的——
是個男人。
一個身形高大的藍袍男子。
劍眉斜飛入鬢,雙目宛若冷電,挺鼻如鉤,雙唇微翹,像草原上的惡鷹,撲面一陣看到獵物的噬血之氣。
男人顯然也很吃驚。
「是你……」
兩人同時說出,同時閉嘴。
「你怎麼在這里?月呢?」
兩人又同時出口,忍不住互瞪了一眼。
來人正是,美人月的寶貝師兄——玄瞑。
玄瞑的面色忽然凝重起來。
他武功修為已臻化境,耳力又好,三尺內落葉飛花的聲音也瞞他不過,可這奇奇怪怪的女孩子竟可悄無聲息地憑空在頭頂出現,更可怖的是,若不是听到她叫得那比鬼好听不到哪里的聲音和鎖鏈響動,自己竟毫無發覺。
她……
沒有一點呼吸聲!!!
她的內功究竟達到了什麼地步?若是想害自己,豈不是舉手之勞?
一想到這里,心中不由驚悸。
可懷中的身體輕軟,之前他也見過一瞬走路虛浮,明明不會武功,這是怎麼回事?!
手伸到一瞬鼻端——
有呼吸!
腦中猛地靈光一閃,難道是……
「啊,乾坤龜吸**!」由于太過驚駭,他竟驚呼出口。
一瞬抬手如拍蒼蠅一般,打開湊到鼻端,弄得有些癢癢的手。
「你在亂叫什麼?」
有點嘴角抽搐。
不管怎麼說,來人不是寧王便好,自己的屁、股沒摔成八瓣便好。
可是這瘋子一見面就大呼小叫什麼,還是個男人不是?
我又不是鬼。
其實玄瞑真遇上鬼反倒不會叫,只是這件事實在太令他震驚。
明明不會武功,明明有呼吸,卻完全感覺不到……唯一的解釋便是︰這女孩子修習了本門失傳多年的秘訣——乾坤龜吸**!
難道月也是發現了這點,才將這女孩子帶在身邊?
不行!
此等大事,一定要證實清楚。
雙手撫上她的發絲——
拂過她的耳垂——
「干什麼?放開!」一瞬瞪他。
這個英俊到有些邪惡的男人。
雲府主人玄瞑,是個跟寧王元昊可以一拼的五官極為陽剛的男人。只不過跟那人不同的是,玄瞑的五官更為陽剛立體,如刀削斧劈,再加上看人的眼神總是一幅邪邪的樣子,猶如要吸引人犯罪的魔鬼。
這樣的男人,根本就是未諳世事的少年男女們的終極殺手。
一不小心,一瞬也望進了他深深的眼底……宛若大海般深遠,里面的光芒令人迷、亂。
聲音一時像被堵住了一樣。
心中大呼不妙。
玄瞑其人自我放、蕩,根本就不會去顧及周圍人的眼光,任性起來沒有人能勝得過他。
再不正常的事,此人臉皮一厚,也沒啥干不出。平日里以理性克制之時,尚還有些道理可講,一旦瘋狂起來,只怕誰都不知會有什麼舉動——便是黃泉月在此也不能,不然就不會屈居下風。
眼下——
玄瞑的手掠過她瞬間蒼白的臉龐——
捏住她小巧的下巴——
然後——
吻了下去。
激情的,狂妄的,舌頭與舌頭****,強烈得幾乎要吞噬住所有呼吸的吻。
……?!
幽深古洞。
幾片迷離的雪瓣夢幻般在空中飛舞。
灼熱的氣息在兩人之間交換……
果然有呼吸。
呼吸急促而節奏短暫,與傳說中的乾坤龜吸**明顯不同。
「啪——!」
一聲清脆的巴掌聲響起。
一瞬「哎喲」一聲慘叫倒在地上,疼得抱著打人的左掌直打滾。
哪料到煮熟的鴨子還會飛,久歷花叢的玄瞑只道小丫頭在自己的魅力之下早已意亂神迷,做夢也想不到她居然會出手。
還打他的臉?!
被一瞬出其不意地抽了一巴掌,本待大怒。可見她被自己護體真氣所傷疼得打滾,又不禁好笑。
忽然一眼瞥到孤零飛落的幾瓣雪花,猛地想起正事,一把拎起一瞬,喝道︰「月呢?他不是和你在一起?」
一瞬打算徹底仇視他。
真是的!
竟然敢強吻她,心里有一股想扁他的沖動。
哼!不安好心的家伙。
強按住左手的劇痛,雖然討厭死這瘋子,不過此時作為唯一能救美人月的玄瞑,無論如何也不能現在與他翻臉。
咬咬牙,將方才之事一一與玄冥略微說了一遍,當然,其中美人月與她說的那些悄悄話可一字沒提。
美人月與她說的那些情話要一五一十全說出來,估計明年這時,她的墳頭就該長草了。
听到簫曲冷的褲子被美人月刺破的場景,玄冥不由得哈哈大笑,連連贊嘆不已,只恨自己未能親眼得見此千古難得一遇之奇觀。隨後听到元昊、簫曲冷兩人追黃泉月而去,不由臉色一變,吼了聲,「小丫頭,誤事!」身形一閃,順著來路飛身而去。
臨走還不忘,回手摑了一瞬一耳光。
這個死混蛋!
一瞬氣苦了一張小臉,咬牙切齒地暗暗決定,要對這個打女人的混蛋瘋子鄙視到底。
突听到身後傳來一聲輕笑。
猛一回頭,一雙深黝的沒有盡頭的眼楮正似笑非笑地盯著自己。
是人?
還是妖?!
那人忽然淡淡笑了。
「終于找到你了。這一次,你是插翅也難飛,我絕不會讓你逃出手掌心。」聲音十分低沉,含著某種韻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