王大石咦了一聲,驚訝道︰「這不是春暉堂的伙計嗎?」
李芸從王大石身後走出來,皺了皺眉,搞不懂這兩個伙計在搞什麼,就著多一事不如少一事的原則,她道︰「王大叔,別理他們,我們走我們的。」
兩個伙計苦著一張臉,撲到李芸腳下。
那高個子伙計一邊自己打自己的耳光,一邊哀求道︰「姑女乃女乃,是小的得罪了您,小的自己打自己,讓您出氣。您就原諒小的吧,您要是不原諒小的,小的飯碗可就要丟了,小的上有八十歲老母,下有剛出世的幼兒……」
他見矮個子伙計在一旁發愣,連忙踫了他一下,低聲道︰「愣著干什麼?還不動手?」
矮個子伙計回過神來,也跟著自扇耳光起來。
一時間,啪啪的耳光聲不絕于耳,大街上的人們都驚訝地圍攏過來,指指點點地看熱鬧。
時間回到李芸和明之軒分開的時候。
等李芸他們走遠,明之軒小眼神陰沉著再次踏入了春暉堂。
高個子伙計正在揉著自己發痛的手咒罵明之軒,看明之軒一個人帶著殺氣進來,頓時慌了神,轉過臉去降低存在感。雖然他不認識明之軒,但看衣著氣度,也知道這是個有錢人家的少爺,他一個小小的伙計,還真惹不起。
明之軒二話不說就往內堂走去,矮個子伙計連忙去攔︰「這位小公子,這內堂可不能隨便進的。」
明之軒神色睥睨地道︰「我不進去也行,喊你們掌櫃的出來。」
矮個子伙計心知明之軒肯定是來投訴他們的,哪能讓他見到掌櫃,死死的守住通道不讓明之軒往里走,道︰「我們掌櫃的不在。」
明之軒懶得和他多費口舌,一只手輕輕一撥,那矮個子伙計一百多斤的身子就像陀螺一般往旁邊轉去,砰的一聲撞在櫃子上,痛得他大聲叫起來。
「誰在我春暉堂鬧事?」李忠听到喧鬧,從內堂出來,嘴巴上面一邊一撇小胡子威風凜凜地翹著,不怒而威地問伙計,「王成,怎麼回事?」
那叫王成的矮個子伙計一邊揉著痛處一邊委屈地答道︰「掌櫃的,這位小公子亂闖內堂,小的不讓,他就打小的,您可要替小的做主啊。」
李忠神色不快地看著明之軒︰「這位小公子,為何出手打我店里的伙計?」
明之軒不答反問︰「你就是李掌櫃?」
李忠點頭道︰「沒錯,我就是春暉堂的李掌櫃。不知這位小公子貴姓?」他這麼問的意思很明顯,他的態度,要取決于對方的身份。
明之軒淡淡道︰「免貴姓明。」
姓明?
李忠是才派到平鎮不久,在此之前,他在京城生活了數十年,消息靈通,對于需要小心應對的達官貴人了如指掌,不過,當中並沒有姓明的。
李忠暗中松了口氣,看來剛才自己是謹慎過頭了。
春暉堂的大老板可是當今的藥材皇商徐振義,結交不少達官貴人,據說在當今皇上面前也是能說得上話的,在當今鳳月帝國算得上是響當當的人物。
鳳月帝國的大半藥材都是經手春暉堂的,人人都會生老病死,自然不會輕易得罪春暉堂。因此作為春暉堂在平鎮分號的大掌櫃,李忠覺得自己自然也是有一定身份地位。
這個明公子雖然穿著好氣質佳,不過是普通的有錢人家罷了。既然如此,他才沒有功夫跟他糾纏。
李忠臉上浮起不耐煩的神色︰「我事務纏身,可沒功夫誰都見。王成,還不快送客?」
明之軒眼楮微眯,露出危險的神色道︰「李掌櫃,你這是要趕我走?」
李忠神色倨傲道︰「這話可是你自己說的。王成,趙冬,還愣著干什麼?送客!」
趙冬就是那個高個子伙計。
王成和趙冬連忙一左一右地將明之軒圍住,神色得意地道︰「請吧!」
明之軒嘴角浮起一抹冷笑,從懷中掏出一枚印章,遞給李忠︰「先看看清楚,再決定是不是要把我‘請’出去。」
李忠一看,神色頓時變了。
這怎麼可能?這印章李忠見過,大老板從不離身,專用于向各個分號下達命令。
這個明公子到底跟大老板什麼關系?他怎麼會有這枚印章?但無論如何,這印章不會有假。難道,這明公子是大老板派來巡視各個分號的工作的?可是,他這麼年輕,怎麼看也不像啊!
明之軒伸出手掌,淡淡道︰「看清楚了?」
李忠額上冒出冷汗,恭恭敬敬地雙手將印章放回明之軒手中,之前的倨傲早就收斂得干干淨淨,彎著腰賠笑道︰「小人有眼不識泰山,還望明公子不要見怪。」
王成和趙冬被這一逆轉驚住了,你望望我我望望你地發呆,片刻之後,兩人齊齊跪在明之軒面前,連聲道歉。
明之軒冷著一張臉︰「我不要你們跟我道歉,我要你們跟芸小姐道歉。得罪我不要緊,得罪芸芸就不行!」
李忠弄清楚前因後果,心中將王成和趙冬罵了千萬遍。換做其他窮人,他也不覺得伙計們這麼做有什麼不對。可是,誰讓他們得罪的是明公子在意的人呢?
于是,才有了王成趙冬等在文府前面向李芸磕頭認錯的一幕。