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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三十七節︰怡和、洛淇首交鋒

蒙天水進去後不久,從洛淇的背後傳來一陣吵嚷的聲音。有人要過路了,洛淇便讓到一邊,這時見將士們押解著一個人出來。他的頭顱癱軟著,長發散亂下垂著,遮住了他的面孔。洛淇看到他發絲懸垂的血滴,他被拖曳在地下的雙腿在地上畫出兩條血跡,無力地控訴著。這觸目驚心的景象,使洛淇一陣痙攣,她痛苦地閉了閉眼。

這時從台階下走上來一位女子,華服錦袍,由眾人簇擁著,正是萬俟怡和。宮女太監們驚恐至極的竊竊私語立刻停止。王後聞訊而來,必是為了勸阻大王這不合規矩的加封。她看著被押解的人,問士兵到︰「這是誰?怎麼回事?」一位兵將回到︰「文官溫太初,血書諫言,惹怒大王,被處以斷腿極刑,已經死了……」

怡和听著,猛然轉頭,眼光如劍指向洛淇。她的眼神里有傲慢、痛恨、鄙夷,看著洛淇如同看自己的大敵也如同看撼樹的蚍蜉,滿臉都在告訴洛淇自己是多麼的卑賤和不自量力。許久,她緩緩轉身對身邊人說道︰「給我看住她了。這新來的還不懂宮里的規矩,興許一會兒賜給她的宮殿便是冷宮,別讓她逃了,得給她點顏色瞧瞧,讓她知道不知身份、沒有自知之明會給自己帶來多大的災難!」

洛淇的眼神沒有絲毫的閃躲,冷冷看著怡和進入宮殿。她知道此人就是王後了,也知道王後必然會阻礙大王封她為妃。可是即便她是王後也無用,誰來也無用,一切一定會成定局。洛淇之所以要等到蒙天水進宮,就是因為她知道蒙天水為了成全自己一定會對群臣說︰洛淇是我蒙天水的恩人,她的大恩大德天水一直無以為報,今日大王封恩人為妃,算作替我報恩。我蒙天水是知恩圖報的人,為感謝大王的美意,特在此承諾,只要洛淇成了王妃,大王此次將與草原邊莽赤勒族開展的戰事,軍中所需的兵器營造,北鑰山莊會免費提供,此後五年北鑰山莊還會向朝廷多繳一成的稅。

當時達蘭朝草原內部赤勒族造反,王軍與之幾次交戰都未能將其剿滅。如今有了北鑰山莊的武器提供必能一挫赤勒族的銳氣,也定會向其他族立威,使局面扭轉,達蘭族一統天下雄心必將更近一步。更何況蒙天水又拋出多繳稅的誘人條件,群臣思慮良久,不得不同意。

洛淇利用了天水,但她要天水記得自己說過的話,卻是真心希望他能有自己的新生活。為了自己這樣一個不堪的女人苦等,真的不值得。

許久,萬俟怡和走出了王宮,眼眶微紅,看著洛淇,眼中的敵意更加深厚,說道︰「既然都要封妃了,那便要學著宮里的規矩。我是王後,後宮之首,見了我為何不行禮?」

洛淇踟躕著,這宮中的禮儀自己還未學過,如何知道該怎樣行禮。

「跪下。」怡和蔑然說道,「好好跪幾個時辰,好好學學規矩。」

洛淇頓了頓,只得跪到了地上,冰雪覆蓋的地上。為了進王宮,這一點苦又算得了什麼呢!洛淇如是想。

正是從這一日起,洛淇便真正進入了王宮,她以為這是自己夢寐以求見到東門空的地方,卻不知自己的身後默默開啟了另一座監牢又長達五年的生活。

五年一為期,世事太縱橫!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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