夏玉顏她們此行的目的地是京城最大的草場——碧玉嶺。現在本是陽春三月,草應該才剛剛發出女敕芽來。沒想到這草場因常年無人修理,這里的天氣又常年溫和,所以那些野草都到了夏玉顏的膝蓋左右的位置。夏玉顏今日身上的這套衣服恰好與草的顏色相符合。若遠遠的望去,根本看不出夏玉顏在哪里。
夏玉顏把風箏拿了出來,讓它放上了藍天。白雅風的是一只白色的燕子,夏玉顏的則是一只金色的燕子,二人放著風箏,卻沒注意到,不遠處的、野草中,有一人在那里趴著看著二人,那人正是——令玉雲莊。
夏玉顏一邊跑,一邊說道︰「我只記得,放紙鳶的詩有兩首,一首是︰小兒不知風涼薄,一心欲趁西風緊。紙鳶上天線扯斷,漠漠羌天只有雲。還有一首是草長鶯飛二月天,拂堤楊柳醉春煙。兒童散學歸來早,忙趁東風放紙鳶。額,不過現在是三月天,應該改成三月。」
「郡主,好才學,白某才學淺薄,不會做紙鳶的詩。」
夏玉顏尷尬的抽了抽嘴角,說道︰「沒什麼關系了,作詩又不能當飯吃。」
令玉雲莊現在真的要變成一個大醋壇子了,看著夏玉顏和白雅風在一起,他有些抓狂了。
夏玉顏放累了,就躺在草地上,看著天上一望無際、像被水洗過一樣的藍天中,不時飄來幾朵白雲。沐浴著暖暖的陽光,享受著清涼的春風輕輕的拂過你的臉頰,野草在風中搖曳著,成雙成對的蝴蝶,不時飛到東,不時飛到西。這種日子,看起來的確很舒服,很愜意。
突然,和煦的春風,突然變得猛烈了。天上飄來了一大朵烏雲。夏玉顏知道要下大暴雨了,連忙爬了起來。原本放在地上的紙鳶被風吹了飛了起來,眼看就要打雷下雨了。夏玉顏隨手抄起了一塊鋒利的石頭,割斷了風箏的線,這才確保了不會被雷電到的可能性。
三月本是綿綿的細雨,沒想到這綿綿細雨竟變成了豆大般的雨點,打在了兩個人的身上。白雅風一直以來身子就不怎麼好,再說,他也不是習武之人,踩在了這些泥濘的路上,跑了半個多時辰,他忍不住昏了過去。夏玉顏模了模他的頭,雖然有雨水,但簡直燙得要命。夏玉顏艱難的拖著他走著。夏玉顏其實也好不到哪里去,這具身體本來就差,幸好她練過天玉劍法,身體的素質可以和男人相比較了。只是她大病初愈,沒料到今日會下雨,也好不到哪里去。
夏玉顏一抬頭,一張熟悉的面孔又出現在她的面前︰「雲莊,快來搭把手。」
令玉雲莊擦去夏玉顏臉上的泥水,說道︰「在雨天里我的坐騎不能正常行駛,我看見那附近有一個山洞,要不我們先進去躲一躲雨吧。」
「好吧,先把白公子扶起來。」夏玉顏說著,便去扶白雅風。
三人艱難地走在了風雨中。
——又是分割線——
山洞。
「令玉雲莊,你到底會不會啊,讓我來。」夏玉顏在一旁看著令玉雲莊生火,看得有些不耐煩了,便抱著手對令玉雲莊說道。
「那好吧,也許……」令玉雲莊沉吟了一會兒,說道︰「也許本戶不適合生火。」
夏玉顏白了他一眼,接過了火石,坐在了石頭上說道︰「像你這樣出生在皇宮里的皇子,怎麼會生火呢,那可真是滑稽了。」夏玉顏說著,拿起了一根臨時找來的木頭。「唉,令玉雲莊,你要我說什麼才好啊,不會做就別亂做,你拿的怎麼全是濕的木頭啊,總要拿些干的木頭吧。」夏玉顏簡直快要無語了,皇子就是皇子,連生個火都不會。夏玉顏參加野外實戰的時候,曾經學習過生火的的技巧。今天終于輪到她來教令玉雲莊一次了。
過了一會兒,令玉雲莊又拿來了一堆木頭,夏玉顏放眼一看,全都是干的,她又忍不住說道︰「你怎麼全都拿干的啊,你不會兩樣都拿些啊,剛才那堆木頭呢?」夏玉顏問道。
令玉雲莊坐另外一塊石頭上,幽幽的說道︰「丟了,不是你說要干木頭的嗎?」令玉雲莊說著,還用那種寒氣逼人的眼神盯著她。
夏玉顏覺得有些不自在,便說道︰「雲~莊,你最好了,你快去找一些濕木頭來吧。」
令玉雲莊成功被誘惑,他只好起身又去尋找那堆濕木頭。
夏玉顏的聲音還在他的背後響起︰「雲~莊,我就知道你最好了。」令玉雲莊淡淡地提唇一笑。
夏玉顏坐在石頭上等著,「嘩啦」。一大堆濕木頭丟了下來。夏玉顏看看令玉雲莊,他的白衣服,早就變成黑黑的了,幸好臉上沒有黑灰,不然,若像這樣走出去,恐怕要成為天底下的笑柄呢。
夏玉顏勾了勾手,說道︰「雲莊,你過來一下。」
令玉雲莊走了過來,蹲下來看著夏玉顏,說道︰「尊敬的郡主,請問您又有什麼吩咐?」
夏玉顏說道︰「雲莊,過兩天你白這件衣服送來相府,我親自給你洗。還有,就是……」夏玉顏飛快的在令玉雲莊臉上吻了一下,然後快速的低下了頭,裝作什麼也沒有發生過的樣子,低頭生火。
令玉雲莊有幾分意外,他看著低著頭湊著火的小女人,輕輕地坐回了石頭上。
「好了。雲莊,你把白公子扶過來吧。」
白雅風嘴唇發紫,面色蒼白,手腳冰涼。夏玉顏在這里的地下到處挖,結果真的外出了兩塊姜。她在山洞里發現了幾個破碗,用雨水洗過後,煮了碗姜湯,給白雅風灌了下去。卻發現令玉雲莊正盯著自己。夏玉顏低頭一看,發現雨水把衣服沖的緊緊的貼在了夏玉顏的身上。夏玉顏嚇得驚叫了一聲,坐在火堆旁盡快讓衣服干了。
過了半晌……
衣服干到是干了,只是鄒巴巴的恐怕以後不能穿了。「雲莊,你怎麼在這兒?」
「本皇有些不放心你,所以便跟來了,幸好我來了,倘我不來,只怕你更加危險了呢。你可知道,方才你與白雅風一起放風箏時,本皇……」令玉雲莊愣是沒說出口。
夏玉顏馬上接口道︰「不高興了吧,我也讓你嘗嘗這種滋味。」說著,夏玉顏還揮了揮她握成拳的手,得意地對令玉雲莊說道。
白雅風的四肢似乎漸漸地有了知覺,他慢慢地睜開了眼楮。剛才夏玉顏和令玉雲莊的話他全都听見了,他現在只覺得心里慎得慌。
「白公子,你醒了,你沒什麼事吧。」
白雅風搖了搖手,說道︰「沒什麼事,今天真是不好意思了,本來約你出來,沒想到竟然下起了雨,真是抱歉。」
「沒什麼事了。外面的雨都停了,剛才雲莊已經派馬車來了,我們先扶你上車吧。來。」夏玉顏和令玉雲莊把白雅風扶上車後,夏玉顏又上了另一輛馬車。令玉雲莊坐在他的坐騎上,看著夏玉顏揮了揮手,暗想道︰任何人都不能把你從我身邊奪走,這是不可能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