二人一直跑著跑著,不覺中,夏玉顏跑回了櫻若殿。
「郡主,你怎麼了?」**看見自家郡主竟然流淚了,真是不太符合她家郡主以往的形象。
「**,快,快關門。」夏玉顏帶著哭腔,說道,她則跑進了寢室。
令玉雲莊一個勁兒的追著,沒想到竟然撞到了大門上,踫了一鼻子的血。他不敢用靈力去開門,他怕這樣,只會讓夏玉顏更加難過。
老天似乎也不高興了,竟在陽春三月間,下起了傾盆大雨,令玉雲莊那兒也沒有去,只是呆呆的坐在了門口,任由鼻血流,過了一盞茶的時間,大雨幾乎打濕了他的衣服,他也沒有挪動,只是在靜靜的等待。
屋內。
「姐姐,怎麼了,剛才還好好的,我不是叫碧兒姑姑去為你作證了嗎?」
夏玉顏用被子蒙著頭,說道︰「這,這不碧兒姑姑的事。」
「郡主,那是為什麼?」雲月問道。
「是因為,因為他。」
「他?他是誰啊?」雲霧看著夏玉顏問道。
**腦子一下就開竅了,她把雲霧和雲星、雲月拉過來說道︰「我知道是怎麼回事了,郡主肯定是因為令玉國主的事。」
「為什麼?」雲霧模著腦袋問道。
雲月扭了扭雲霧的手,說道︰「你傻啊,郡主肯定是吃醋了,你看看昨天那個沈諾,有多麼的裝風騷。可是,也不至于啊,這肯定還有其他的因素在里面。依我看,令玉國主看起來不是這麼隨便的人吧,這其中肯定也有些誤會吧!」
雲星一臉輕視的說道︰「我早就說過了,這個人靠不住,人家是堂堂的國君,玩過後就把郡主一腳給踢了。害得我們可憐的郡主啊!」說著,雲星還無奈的搖了搖頭。
「你們四個別在這兒嚼姐姐的舌根了,都給我安靜點。」夏玉憐小聲地在她們四個中間說道。
夏玉顏停止了哭泣,她把頭從被子里探出來,說道︰「**,你們都出去吧,我想和二小姐聊聊。」
**「哦」了一聲,便推著小丫頭們離開了。
「玉憐,你坐這兒吧。」夏玉顏指著床榻上說道。
「嗯。」夏玉憐此刻不敢不听夏玉顏的話,乖乖的坐了過來。
夏玉顏把頭伏在膝頭,說道︰「妹妹,你說,我這次做的,是不是有點兒過了?」
夏玉憐干笑了兩聲,說道︰「姐姐,沒有啊,令玉雲莊做錯了,你沒什麼錯的。」
夏玉顏知道夏玉憐不敢看自己的眼楮,便又重復了一遍,說道︰「不怕著,你消說實話,我不介意的。」
夏玉憐有些害怕的低著頭,小聲地說道︰「姐姐,這次,你好像做的是有些過了,令玉雲莊還要跟你解釋,你都沒給他機會。」
夏玉顏目光呆泄的說道︰「機會?有種,他就別做出對不起我的事來。我是個非常自私的女人,我不允許我的男人會和別的女人有來往,我只希望我的夫君只有我這麼一個女人,你說,我是不是很自私?」說著,夏玉顏還露出了苦笑。
夏玉憐抬起頭說道︰「姐姐,好吧,我承認,我覺得你說的很有道理,誰會希望自己的夫君還會有第二個女人呢。只是……」說到這兒,夏玉憐又低下了頭。
夏玉顏神情還是那麼迷茫,她說道︰「我知道,我有不對的地方,可是,我最害怕的就是失去,失去,這兩個字說出口是那麼的簡單,可是失去的時候,真的是比剜心還要痛苦。我也不敢期盼什麼,我們在一起只有十多天,十多天啊,我們連彼此的信息都不是那麼的了解,我還能期盼什麼呢?我在他眼里,說白了,就是芥子。芥子,佛曰︰須彌藏芥子,芥子納須彌。我只是一個小人物,小的不能再小的人物,大千世界,佳人多的去了,何必在意我這麼一個呢?愛的越深,放棄時,就會痛的越深,幸好,我對他的愛,只深到了一半而已。」說完,又是一行清淚,順頰而下。
夏玉憐此刻似乎明白了什麼︰「姐姐,我懂了,這真的不是你的錯。」
夏玉顏無力的拉上了夏玉憐的手,說道︰「遲早有一天,你會真正的明白的。」說完,夏玉顏頭輕輕地往後仰,閉上眼楮,不知在想何物。
**推了門進來嗎,說道︰「郡主,令玉雲莊一直在門外淋著雨,並且,沒有用內力護住身體,再這樣下去,恐怕……」
被子里的人,輕輕地顫動了一下,夏玉顏說道︰「把雲星叫來。」
「是。雲星,你進來。」**對著正殿內喊了一句。
雲星放下手頭的活,走進來說道︰「郡主,有什麼事嗎。」
夏玉顏沒有回頭,還是在被子里說道︰「雲星,現在,你馬上去燒一盆溫水,潑到令玉雲莊的頭上,快去。」
「郡主,為什麼?令玉雲莊在外頭淋了雨,此時若用溫水一潑,再將他凍與雨中,冷熱交加,只怕會生病呀。」
「快去,再不去,我連你一塊兒丟去門外。」看來夏玉顏,這次可是鐵了心了。
「是。」
「**,玉憐,你們也都退下吧。」
「是。」
屋內,靜悄悄的,只听見外頭的大雨,夏玉顏再也忍不住了,淚花一下嘩啦啦的流了出來,淚水,悄無聲息的打濕了枕頭。
櫻若殿外。
令玉雲莊嘴都凍得有些紫青了,他听見背後的大門開了,他哆嗦的回頭一看,只見是雲星,雲星用溫水往令玉雲莊頭上一潑,說道︰「哼,叫你瑟。」
令玉雲莊還想在說些什麼,可是大門已經關上了。
這場雨,一直下到了夜晚。裂雲見令玉雲莊這個時辰還沒有回來,便進了皇宮到處去找,結果在櫻若殿的門口,發現了令玉雲莊。他把令玉雲莊扶到了坐騎上,揚長而去。
寢室。
「郡主,剛才,裂雲帶著令玉雲莊離開了。」
「我知道了,你退下吧。」
「可是郡主,你都一天沒吃東西了,要不要……」
夏玉顏搖了搖頭,說道︰「我不餓。你退下吧。」
「是。」**看見自家郡主從來沒有憔悴成這樣,小聲地嘆了一口氣,掩上門,退了出去。
夏玉顏披上了一件外衣,咳著嗽,下了床。她哭了一日,走起路來軟綿綿的,她一下子就跌在了椅子上。
夏玉顏看見桌子上剛好有筆,便寫了一首詩。這是正不是別的,正是《紅樓夢》上的一首詩。
眼空蓄淚淚空垂,暗灑閑拋更向誰。
尺幅鮫綃勞惠贈,為君那得不傷悲。
拋珠滾玉只偷潸,鎮日無心鎮日閑。
枕上袖邊難拂拭,任他點點與斑斑。
彩線難收面上珠,湘江舊跡已模糊。
窗前亦有千竿竹,不知香痕漬也無。
夏玉顏站在孤燈下,顯得愈發嬌小,面色蒼白,不時還咳兩聲,看起來可憐動人。想到悲傷之處,夏玉顏又忍不住流淚。「咳咳,咳咳。」夏玉顏用手帕掩住口咳喘起來。**和雲月聞聲進來,發現帕子上多出了幾滴艷似紅梅般鮮紅的鮮血,這可嚇壞了**,她急急忙忙的去請太醫。太醫把過脈才發現,夏玉顏是悲傷過度,氣一直悶在了五髒內,所以才咳出血來。
夏玉顏有幾分緊張地問道︰「太醫,今日是櫻花宴的結束典禮,可是下起了大雨,推遲到後日,但後日我可得去赴宴吶,這可如何是好?」
「郡主不必擔心,只要按時服藥,才能好得快一些。」
「那好,你先回太醫院吧。」
「是,老臣告退。」
夏玉顏惆悵的看著窗外,靜靜的,不想說什麼。