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100,詹事府王奕清

正在姚蘭城忐忑不安之時,王奕清進來了,他穿著一身便服,由下人引進。請記住本站的網址︰n。姚蘭城見他進來,連忙要爬起身來相迎,王奕清上前虛扶一把,說道︰「姚給事不需多禮,躺著就是。」姚蘭城看王奕清面色並不難看,心里稍放心了些。他說道︰「蘭城愧疚,勞王詹事到敝府,不知詹事是否是有什麼指示?」王奕清捻著胡須,似在思索怎麼說。他四十幾歲,但人看起來比實際年紀要老,黑發中夾著不少白發,胡子又很長,像是五十幾歲的人。他看著姚蘭城,緩緩說道︰「蘭城,你這事辦得糊涂啊。」姚蘭城听了心里一驚,猜想他指的是耗子城那件事,不覺羞愧難當,分辯道︰「詹事明鑒,那是有人存心要害我。我,我……」「你在我面前不要遮掩了,白紙黑字寫的借條,還有人能害你嗎?」「借條?」姚蘭城覺得奇怪,難道王奕清說的不是耗子城那件事,他連忙問道︰「蘭城不明白詹事的意思,還請詹事明示。」王奕清見他還不承認,有些不高興,說道︰「我來這里就是跟你商量解決的辦法,你還要瞞到甚麼時候?要是你還顧著面子不說,那可就真得你自己來解決了。」姚蘭城本來以為他講的是耗子城的事,但又不是,他一下真想不出來是什麼事。王奕清見他一副迷惑的樣子,也不知他是裝的還是真的,干脆直接說道︰「你在國庫借了一萬兩銀子是不是?」姚蘭城猛然一驚。王奕清接著說︰「那你打算什麼時候把帳補上?」這可要了姚蘭城的命,他是兩年前借過國庫的錢,但早把這事忘了,冷不防今日王奕清親自來提這件事。他自己借過的錢,又是這麼大一筆數目的錢,如何會忘了呢?原來這錢並不是姚蘭城給自己用的,雖然一萬兩銀子確有一半落入他的腰包,但辦事的名義還是為太子的。這會王奕清來說這件事,姚蘭城覺得冤枉,便向王奕清申辯道︰「借的錢也是給太子用的啊,詹事,這事您知道的,要不是太子的意思,我一個小小的給事中,哪里能借得動國庫的一萬兩銀子。您可得幫幫我。」是以至此,姚蘭城再也不顧什麼儒雅風度,要是事情弄得不好,他可要砸鍋賣鐵還國債了。王奕清見他急得滿臉哭相,心中冷笑,慢慢說道︰「本來這事可以拖下去,早些時候戶部也才清過賬,本想短期內不會再有。誰知皇上因西北準噶爾部頻擾邊境,擔心國家要用武邊陲,便又下旨清帳,為用兵準備銀子,這回是四阿哥負責這事。你想想,四阿哥是甚麼人?出了名的冷臉閻王,不同八爺一黨,也跟太子近乎,一個人立一派,這樣的人怎麼辦?他又是得了皇上旨意辦事,前回查不完的,這次都不放過,他就不怕得罪你八爺的人或是太子的人,你怎麼辦呢?」王奕清一通話下來,把姚蘭城唬住,他那時怎麼沒想到這層厲害關系,雖然用錢的是太子,可借的人還是他啊。到了要還錢的時候,債主還是要來找他,可太子幫不幫他還又是個問題了。姚蘭城額頭滲汗,干看著王奕清問︰「這,如何是好?」王奕清前頭緊後頭松,這下稍緩了語氣,說道︰「我這不是來跟你想辦法了嗎。這個錢,是一定要補上的,四爺不是好惹的人,也跟他講不上情面。至于怎麼補嘛,要跟你說說。太子知道這錢你是借給他用的,太子也不會袖手旁觀,但是卻不能給你還完,太子爺的意思,東宮出六千,你自己掏四千,這就算將這事辦過去了。」王奕清說得輕松,東宮出六千,要他自己出四千。雖說當時姚蘭城確實拿了五千兩銀子,但是那是他暗地里做的,名義上一萬兩銀子還是用給了太子,這下倒好,一萬兩銀子用給了你,你卻只出六千。姚蘭城心里不平,但嘴上不敢講,只說︰「叫太子爺出六千,下官哪敢呢?只是詹事您也瞧見了,我這姚府緊巴巴小得丟人,家里又有老母妻子要奉養,縱是太子爺出了六千,那剩下四千姚蘭城也還不起啊。」王奕清不禁笑起來,這個姚蘭城,前一句還說讓太子出六千自己不敢,後面就連四千也不想出了。但是目前的情況,欠債的畢竟是姚蘭城而不是太子,錢即使是都花在了太子身上,那太子一分也不出你又有什麼辦法呢。王奕清道︰「東宮近來錢財耗費較大,但凡有一點寬綽,太子爺也是不會虧待忠誠他的人的。只是目前的情況就是這樣,東宮只出得六千,剩下四千,還要姚給事想想法子了。」姚蘭城听出來了,王奕清這話是說絕了,東宮就只出六千,剩下四千怎麼給是你姚蘭城自己的事情。姚蘭城不敢再多爭執,萬一惹怒他,連六千也不出了,到時真要自己拿出一萬兩來,那可真要費許多勁了。

姚蘭城說道︰「讓太子爺為蘭城辦的事操心,蘭城不敢當,剩下四千,姚蘭城賣了田地,祖屋,該是勉強能湊的。」王奕清听他又是「賣田地」,又是「賣祖屋」的,暗自好笑,難道他姚蘭城真是個兩袖清風,比施世綸胡青天還清廉的的官?姚蘭城絕不是沒錢的人,但積蓄確實不多。他的錢都花在花天酒地,排場面子上,所以把自己的處境弄得比「天下第一清官」施世綸還艱苦的樣子。他自知這四千兩銀子非得自己還不可,便問道︰「不知這債甚麼時候逼得緊?我得先準備準備。」王奕清道︰「皇上旨意剛下,也只派了四爺一人督管這事,想必不會弄得動靜太大,外任的可能松些,京官嘛,有的有地位有身份的估計也不會逼得太嚴,但是最怕是戶部里頭的。你平時又不怎麼交結衙門里頭上司,官位不高,又是戶部衙門里頭的,恐怕難逃。我先過來知會你一聲,以免你撞上四阿哥的槍口。他嘛,哼哼……」王奕清話到嘴邊又不說了。姚蘭城听他的口氣,似也不會講什麼好話。

講完欠債的事情,王奕清這才問起他的傷。「姚給事,你的傷可好些了?我家里有些好用的藥油,要不我等下讓奴才給你送一瓶來?」姚蘭城最怕別人提起這傷,這可不是什麼光彩的事,再說,王奕清要是真有些送藥油,來的時候就該帶過來,這會說什麼讓奴才送過來的話,不是場面話麼?姚蘭城明知故謝︰「一點小傷,不敢勞煩詹事。」王奕清嘆了口氣,說道︰「姚給事,我說句話你別不愛听。」「煩詹事訓示。」「你自己的私事可是要注意些,別影響了公事才好。太子爺指望你在戶部打听消息,你要是給戶部踢出來,那還怎麼為太子做事呢。」姚蘭城不明白這話的意思,眼望著王奕清解釋。王奕清道︰「你在耗子城的事傳到部里,部里頭自是有人議論,但好在尚書壓了下去。可御史饒不了你,你是個言官,本身職責是糾察諫諍,自己就是有些私下嗜好,也不能教人知道啊。現在竟讓人指名道姓……唉,要不是太子爺暗中疏通關節,說這是純屬造謠中傷,說那個人根本不是你,不然,這會姚給事早被革職了。」王奕清一副語重心長的模樣,姚蘭城听得面紅耳赤,原來這事真是傳開了。一想到這里,他不禁又後悔沒有將雨燕殺了,當時怎麼就讓老夫人把她放了呢。王奕清見他又羞又怒,轉笑安慰道︰「這事了了,已經闢謠,姚給事不必憂心,好好養傷。」闢謠?這不是安慰人的話麼?誰沒事會用這種辦法去中傷一個小小的給事中?那行事的人手段也太幼稚,頭腦也太簡單了!只有一個可能,有人確實看不慣你姚蘭城這種滅絕夫妻恩義的行為,這才忿起對你下手。想到這里,姚蘭城恨不能生啖其肉,睡枕其骨。

這里姚蘭城尷尬不已,外頭急匆匆一陣腳步聲跑過來,邊跑還邊喊「不好了」。兩人一驚,一個丫環驚懼未定已經進來。「公子!老夫人她暈過去了!」姚蘭城雖然,但對他母親還是用心的,這會听說老夫人暈過去,急忙就要起身過去看。他向王奕清拱手道︰「詹事,老母有急,不能招待了。」王奕清也趕緊站起來︰「令堂要緊。」姚蘭城又一拱手,便由丫環攙著,急急往姚夫人房間過去。

姚蘭城到時,房間里已听得哭聲,他心驚肉跳,以為是老母出了事,連丫環也不要攙扶,撲到姚夫人床前。「哭什麼哭!快去請大夫來!」姚蘭城沖下人們大喝。「已經去請了。」「這是怎麼回事?老夫人為什麼會暈過去?」姚蘭城這一問,把房中幾個丫頭都問得哭起來,連曼這時也至。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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