中午,雲然和李暄按時赴了家宴,李懷淵還未至,林清君一臉傲然的坐在一旁,待看見雲然後,她的笑意漸漸盛了起來。
以往林清君要打什麼歪主意的時候,也會露出一副神氣模樣,可是從來沒有像這次毫不掩飾,把什麼都顯露在臉上,看來她這一次是下了十足十的功夫,還有志在必得的氣勢。
雲然知道她多半又是對付自己而來,反正兵來將擋,水來土掩就是,她倒很期待林清君這回可以玩出什麼把戲,不過她這回倒也學聰明了,居然還知道挑家宴的日子,可以把事情鬧大。
雲然和李暄挨著另一邊的椅子坐下,等著林清君的好戲開場。
李暄向來敏感,他已經覺察到空氣里不尋常的味道,他握緊了雲然的手,想說什麼卻又不知道該說什麼。
雲然察覺到他傳遞過來的溫暖,俏皮地對他眨了眨眼楮。
李 立在門邊看著他們,已經不知道自己心里是何感受,自從雲然從慶州回來後,他們倆的感情好像越來越好了。
李懷淵是伴著柳如眉的歡笑聲邁入大門的,看來李懷淵今天的心情還算不錯。
可是他的好心情並不能持續多久,因為他剛邁入廳中,林清君就三兩步沖到他面前跪下,面色凝重的說︰「父親,兒媳有要事稟告!」
李懷淵本來歡快的表情果然凝結住了,他不認為林清君真的會有什麼了不得的大事,便說︰「什麼事等吃完飯再說吧。」
林清君卻很執著的說道︰「此事關乎我們侯府的清譽,兒媳不能不稟啊!」
李懷淵一听到「清譽」二字,臉色果然就變了,他環視了廳內一圈,稟退了僕人,才讓林清君站起來回稟。
林清君一副憂心忡忡的表情,說道︰「此事兒媳怕說不清,是讓當事人來說叫妥當。」
當事人?一屋的人都詫異了,是多大不了事,竟然還有當事人?
李懷淵看林清君面色凝重,終是點頭同意了。
林清君便打發了雪兒去請人,過不多時,便有兩名女子徐徐走近。
雲然本也是帶著看熱鬧的心態,可是那兩名女子的出現卻霎時間讓她變了顏色。
那兩名女子皆穿了白色的素服,其中一個女子帶了幃帽看不清容顏,可是跟在那個帶著幃帽的女子身後的另一個女子,雲然可不會忘了她是誰。
那是蕭凝心的貼身婢女--藕荷!
那麼那個看不清容貌的難道是蕭凝心?她們為什麼突然來了景昌侯府?為什麼跟林清君扯在一起?她們在打什麼主意?
她們剛走近,李懷淵還來不及開口問什麼,林清君就很關切地上前拉住那個帶著幃帽的女子的手,說道︰「大嫂,有什麼冤屈你就跟父親稟報吧!」
大嫂?這是怎麼回事?一屋子人看看雲然又看看那個帶著幃帽的女人,景昌侯府的嫡婦明明就立在這里,林清君哪里又來了一個大嫂?
雲然卻已經明了了,看來蕭凝心已經跟林清君聯手了。好你個蕭凝心,當初你們一家三口求我代嫁,現在你家破人亡,情郎另娶,你就過河拆橋,想搖身一變做李暄的妻子,做這侯府的嫡婦,這個世界上可沒有這麼便宜的事!也不想想你當初是怎麼嫌惡李暄的!
那帶著帷帽的女子,緩緩的掀開了遮住自己容顏的紗幔,只見那素白的紗幔下原來是一個含著淚水,楚楚可憐的美人兒,可是最讓人詫異的不是她此時神情,而是她的樣貌。
眾人再次看了看雲然,又看看那個女子,為什麼兩人長得如此相像?
李懷淵震驚的張不開嘴,蕭凝心卻向他跪了下來,可憐巴巴的說道︰「請父親為兒媳做主!」
雲然真恨不得上去扇她兩個耳光,當時蕭凝心求她代嫁的時候也是這麼一副可憐兮兮,寧死不嫁的樣子,現在倒準備卸磨殺驢,倒打一耙了,虧她之前還一直擔心蕭凝心是被賊人擄去了。她不打算給蕭凝心說下去的機會,她現在好不容易跟李暄守得雲開見月明,她才不會允許這些小人作祟!既然蕭員外當時說了蕭凝心以後是蕭寶妍,是蕭家的遠房表妹,那麼就按照蕭員外自己說的來好了。
雲然走上前去,趕在李懷淵之前開口,說道︰「父親,她是兒媳的遠房表妹--蕭寶妍,故而跟兒媳有幾分相似,只是她幼時生過一場大病,所以腦子不太靈光,總是說一些不著邊際的話。」
蕭凝心看見雲然,卻露出了看見鬼一般驚恐萬分的表情,她連跪退了兩步,驚叫出聲︰「雲然!你這個可怕的女人,你在說什麼?我才是真的蕭凝心,你這個冒牌貨!」
蕭凝心!看來你是真的打算跟我撕破臉,跟我搶李暄了!她絕對不允許有這種事情,拼演技是吧?正好她是演員出身,那大家就一起搏一回吧!
雲然咽下憤怒,平和地說道︰「寶妍,你又不听話了是不是?誰帶你來的京都?這段時間你跑到哪里去了?乖!快起來!」
「不!」蕭凝心上前拉住李懷淵的袖子,委屈地道︰「父親,我才是您真正的兒媳婦,我才是蕭凝心,她叫雲然,她不過是個冒牌貨!」
李懷淵正滿腦子疑惑,林清君忙上前,說道︰「父親,你讓大嫂起來將事情的來龍去脈說清楚吧!」
蕭凝心指正雲然的事情讓一屋子的人都很咂舌,可是他們都沒有辦法相信蕭凝心說的是真話,畢竟雲然跟他們相處了這麼久。可是當中也有人相信這是真的,比如說牟氏,從昨天林清君信誓旦旦的說今天過後再也看不到雲然之後,她就一直在等著這一刻的到來。
李 看不慣林清君此時的傲然,他踏上前說道︰「事情還沒有水落石出,二嫂你怎麼可以隨隨便便就喊一個陌生女子為大嫂,你把大嫂置于何地?之前我陪著大嫂去慶州處理事務,我可以作證蕭家的確有一位叫蕭寶妍的遠房表親,是蕭家別莊的僕人親口說的。」不管他跟雲然之間到底有何糾葛,可他的心,自始至終是向著她的。
雲然感激地看了李 一眼,她知道,李 是會幫著她的,至于為什麼,她也說不清。
可是林清君卻滿不在乎的回答︰「三弟,你不要被那個貪圖榮華富貴的女人蒙騙了,她叫雲然,不是蕭凝心,現在跪在父親面前的才是你真正的大嫂!」
李懷淵被他們攪得心煩,干脆坐到了主位上,看著跪在地上,淚眼婆娑的蕭凝心問道︰「你說說看,究竟是怎麼回事?」
李暄緊緊握住雲然的手,一雙深眸里烏雲密布,他真想把此刻眼角帶淚,為難他愛妻的那個造作女人扔出這個屋子。
蕭凝心抹去了眼角的幾滴淚珠,啟口說道︰「半年前,兒媳在從慶州嫁到京都的途中,途經幽州的時候,有一晚卻突然有幾個賊闖進了兒媳的房內,其中一個便是這雲然。他們說在慶州時便偶然見過我的容顏,發現我跟雲然有幾分相似,他們便要李代桃僵,讓雲然代我嫁到侯府來,享受這榮華富貴。這半年來她們一直把我幽禁在山中,幸好得了這位善良的藕荷姑娘相救,兒媳才得以逃出生天,兒媳的冤屈才得以訴說。」
這故事編的!明明是你求著我代嫁,現在居然反咬一口,說我綁架你了,代你出嫁!而且藕荷是你貼身婢女,現在怎麼變成救命恩人了?雲然氣結,剛想反口,卻突然想到,這時不管她怎麼說都是錯,縱使當時的確是蕭家求著她代嫁,她也絕不能如實稟告,因為只要她一旦承認她不是真的蕭凝心,她就有可能被李家狠狠拋棄。蕭凝心之所以要編這樣一個故事,肯定也是因為不敢讓李家人知道她以前有過情郎,還那麼討厭李暄,所以才求著雲然代嫁。
正在她進退兩難之時,李 卻又朝蕭凝心吼道︰「瞎話連篇!是我去迎的親!我帶了那麼多家丁暗衛,怎麼可能有人在我眼皮子底下偷天換日,而我卻什麼都察覺不到?」
「三弟,那些賊人本就是有備而來,你縱然心思細密,可是百密也會有一疏啊!」蕭凝心真是完全沒有把自己當外人,父親三弟的叫著好像真的他們很熟一樣。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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明天就返校了,本以為放假時間多,可以碼出很多字,可是事實證明我錯了,在家里事情又多,人又懶惰,碼字這樣的大工程回學校我會繼續努力的!
大家情人節,元宵節快樂!