雲然正坐在窗前刺繡,李暄在院子里面練劍,時不時地會往雲然這邊看幾眼。
不一會兒,紫桃就端了一碗銀耳蓮子羹過來,說道︰「小姐,喝碗銀耳蓮子羹,消消暑吧。」
「放著吧,我一會兒就喝。」雲然道,沒有停下手中的飛針走線。
「小姐,你現在從早到晚的都在刺繡,也不怕傷了眼楮。」紫桃嘟噥道。
「沒事的,反正我也沒有什麼事情可做。」雲然抬起頭,看見院子里的羅媽媽正在曬庫房里拿出來的一些老物件,累得滿頭大汗,便說說︰「紫桃,把這銀耳蓮子羹給羅媽媽送去吧。」
紫桃知道雲然一向體恤下人,所以也就端起羹湯向羅媽媽走去,羅媽媽接到羹湯,還笑眯眯的遠遠地朝雲然福了福身子,才端起湯碗一股腦地將一碗銀耳蓮子羹都送下肚。
雲然又繼續低著頭刺繡,可是過了不到一刻鐘,她就听見外面紫桃驚慌失措的喊叫聲︰「羅媽媽,你怎麼了?」
雲然放下繡棚,只見羅媽媽躺在院子里,李暄和紫桃他們都圍在了一旁,雲然急忙奔了出去,只見羅媽媽軟綿綿的倒在地上,耳鼻眼口都是血,而且是黑血。
李康探了探羅媽媽的鼻息,說道︰「羅媽媽這是中毒身亡了啊!羅媽媽剛才可是吃了什麼東西?」
紫桃像受到了什麼驚嚇,顫微微地說道︰「可是剛才那碗銀耳蓮子羹本來是小姐要喝的,是小姐體恤羅媽媽才賞給羅媽媽的,難道是有人要害小姐?」
雲然也立馬想到了這一點,立刻問︰「紫桃,銀耳蓮子羹是誰煮的?」
紫桃一顫,回答道︰「是奴婢煮的,可是奴婢絕對沒有在羹里面下毒啊!」
雲然知道不會是紫桃,紫桃沒有要害她的理由,她繼續問︰「可有別人經過手,或是你中途有沒有離開過?」
紫桃想了想,回答道︰「羹煮熟了之後,因為要涼一會兒才能送給小姐,所以在涼羹湯的時候,奴婢並沒有守在旁邊。」
雲然想了想,能在內院伺候的人就只有紫桃,綠翹,李康,還有羅媽媽,但是外院還有四個粗使的丫頭,內院這幾個人是不會害自己的,可是外院的人要是被什麼人收買了就不好說了,于是她朗聲道︰「把外面幾個丫頭都給我叫進來。」
綠翹應聲,立即就去。
「大少夫人,這件事可要稟告給夫人?」李康問道。
「不急,等我問出點眉目再說。」雲然回答,在她抬眼之時,她又看見李暄的神情了,李暄的眉頭緊鎖,眼里帶著些恐慌,好像雲然差一點就死在他面前一樣。
雲然走過去拍了拍他的肩膀說︰「沒事的,放心。」
李暄沒有接話,只是默然地跟在她身後,雲然也由著他去。
四個粗使丫頭很快就被叫了進來,齊刷刷地一排跪在雲然面前。
「下午申時你們都在做什麼?」雲然發問道。
「奴婢一直在院子里掃地。」紅兒答道。
「奴婢奉了羅媽媽的命去夫人那里領料子,剛剛才回來。」六兒道。
「是這樣嗎?」雲然問向綠翹。
綠翹點點頭︰「奴婢去外院叫人的時候,六兒捧了一堆的料子剛從外面回來。」
雲然若有所悟地點點頭,落玉軒和碧荷院相隔很遠,這一來一回,六兒的確有不在場的理由,她繼續問︰「那七兒,順兒,你們又在干嘛呢?」
七兒回答道︰「順兒近日高燒不退,臥床休養,所以奴婢剛剛一邊在修剪盆栽,一邊為順兒煎藥,紅兒是看見了的。」
紅兒點點頭︰「七兒和奴婢的確一直是在院子里干活。」
雲然自然而然地就將目光投向了順兒,叫順兒的丫頭還兀自低著頭,一副精神不濟的模樣。
「順兒,把頭抬起來。」雲然道。
順兒听見雲然的話,也不得不將頭抬起來,只見她的確是精神萎靡,面色蒼白,嘴唇干裂,一副病中的孱弱模樣。
「我也不瞞你們,現在羅媽媽中毒身亡,現在凶手肯定是在我們的院子里,你們要是主動站出來,指明是受了誰的唆使,那麼我還有可能念在你們悔過的面子上饒你們一命,不然可不要怪我無情了!」雲然還分辨不出到底是誰,只能先威懾威懾她們。
四個丫頭听雲然這麼說,都像是受到了驚嚇,一齊磕頭說︰「大少夫人明鑒,絕對不是奴婢所為!」
順兒更是一副搖搖欲墜的模樣。
本來雲然還拿不定主意,可是順兒這樣的搖搖欲墜,倒是不得不讓她起疑了,這樣爛俗又夸張的演技倒不得不讓她想到自己以前在片場的表現了。
她演過死人,演過病人,一樣演過正在生著大病的丫鬟,化妝師會給她化一張相當慘白的臉,然後她就在鏡頭面前瘋狂地展示著自己的演技,就是像順兒現在這樣,張不開眼楮,也直不起身子,好像風一吹就要倒掉。
這是藝術,是表演的要求,她可沒有見過真正正在生病發高燒的人會這樣強烈的表現出「我正在生病」的感覺。
她親自走到順兒身邊,她能明顯感覺到因為她的靠近,順兒所散發出來的緊張和不安,她輕輕伸出手去探順兒額頭上的溫度,順兒的額頭只是比常人的體溫微高了那麼一點,還沒有到那種要生要死的地步。
「大少夫人!」順兒有些驚恐地跪著退後了一步。
雲然沒有理她的呼叫,附到綠翹身邊說了一句話,綠翹听了吩咐便出了屋子。
綠翹再回來的時候,手里多了一個牛皮水囊,雲然接過水囊,水囊里面裝的是熱水,此時還是十分的燙手。
順兒的臉色又是一變,整個人都要癱倒在地,但這回不是表演,是真的,因為雲然已經看見了她眼里的惶恐。
「順兒,這個水囊可是在你的被窩里面找到的。」雲然恍著那個燙手的水囊道。
「那是因為奴婢身子弱,畏寒,所以用水囊暖身子。」順兒支吾著道。
「是嗎?難道不是像這樣制造發燒的假象嗎?」雲然說著就把水囊貼到了自己的額頭之上,那個燙手的水囊立刻就把溫度過給了額頭,雲然只覺得腦袋一片發熱。
順兒這回徹底失去了支點,癱軟在地上,無法言語。
「七兒,你再探探順兒的額頭,看她是不是還在發燒?」雲然道。
听到雲然的吩咐,七兒急忙用手覆上順兒的額頭,卻發現順兒的體溫與常人無異,不由驚訝道︰「回大少夫人,順兒已經退燒了!」
雲然笑笑︰「她不是退燒,不過是因為出來了這麼久,沒有水囊貼在額頭上保溫,她又恢復了常溫而已。」
順兒面如死寂,咬著嘴唇,一言不發。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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