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一七五章最後宣檄
王昌隆將目光瞄向吳媛,他看到了了吳媛平靜的面頰,一雙眼楮正注視著他,清澈如水,在她那黑黑的眸子中,兩朵熾熱的火埋藏在深深的內部,那是積壓了多年的愛恨情仇,隱藏在她平靜的儀態之中,一般人是絕對看不出的,但是王昌隆立即察覺出,這個女孩子隱在心內多年的復仇意願,今天要到了揭出的時候了。
「董事長」吳媛此時的心情完全平復下來,「您知道,我親自到過王錦騰的寫字間,向他表達過我們的要求,我把我們獲得的他們三個人在十年前對戴家老小實施暴力侵害的錄音給他听過,希望能夠敦促他,要他盡快拿出主意,做他應當做的事兒,向公安執法部門去自首,我已經把我們的好意向他講得非常明白,如果他能夠這樣做,也許還能獲得一線生機,但是,王錦騰對我提出的要求毫不在意,當下,就把我的想法拒絕了。而且,他還設法弄清楚了法律程序,告訴我們,單一的錄音材料,不可能成為單獨物證而對罪犯判刑,所以從司法的技術環節上講,我們無法駁倒他,可以說這一次我們的勸說失敗了。」
王董事長听了吳媛的話,沉重地點了一下頭說,「小吳,我的感覺,也許這不是失敗,而是一種天意,天意讓你們放過他,難道你們就不不能加以考慮?」
吳媛听了董事長的話,微微地一搖頭說道「董事長,那麼多的冤魂,他們的慘死,誰曾經為他們考慮過?這樣大的罪孽,本應當早就受到嚴懲了,但是他能夠安安穩穩地逃月兌了十年,十年了,他已經獲得了超值的時間,難道他不是逃月兌得太久了嗎,難道還讓他繼續地逃月兌下去?所有的直接罪過都由他而起,讓他受到應當承擔的刑罰,也許對別人都是一種解月兌,這樣人性化的想法,難道仍然不能接受嗎?」
「小吳,」王昌隆擔心地望著她問道「你到底想說什麼,現在告訴我吧。」
吳媛的口吻有些激動地說道「王董事長,正是因為王錦騰拒絕了我們的要求,現在我向您提出,執行我們確立的最後一套辦法。」
王昌隆的情緒有些激動起來,聲音也提高了不少「吳媛,你真的打算那樣做嗎?真的要是那樣做,那要牽扯到一個大範圍,要捅一個大馬蜂窩,我們很可能會一起陷入到絕境中去,再無翻身的可能,吳媛,你好好考慮一下,千萬不要感情用事。」
大凱詫異地盯看著吳媛,不明白她在向董事長提出什麼要求,但是他從董事長那驚慌擔憂的神態,可以看出,吳媛提出的是一件大事,也許是關乎許多人生死存亡的大事,吳媛提出它來,是因為事態已經發展得不可收拾了。
吳媛平靜地又一次搖頭說道「董事長,我們絕不再妥協,因為妥協下去,我們誰都會可能平白無故把命搭上。該到了結束的時候了」
王董事長听完了吳媛的話,臉色蒼白,久久地注視著大凱和吳媛,沉吟好久才說道「這個事兒,我一定好好琢磨,好好惦量惦量,現在我提出一個折中辦法,你們看行不行。你們提出的這個事兒,由我來督促辦,你們幾個人,就不要管這當子事兒,就按照我剛才說過的那種方式,趕緊離開冠隆,離開得越遠些越好,這里的一切,你們用不著再操心。這樣子處理,應是挺妥當吧。」
吳媛仍舊未答應,芫爾一笑說道「董事長,您的好意我們明白,但是我們必須對眼前我們所做過的一切負責任,我們哪能一走了之呢。」
王昌隆急切地問道「那你們還是要留下?」
吳媛轉臉看大凱一眼問道「那大凱,你願意離開這里嗎,如果你願意,你可以盡快躲避開這里,換個地方去過安穩的日子。」
大凱听了搖頭道,「這里那麼多的事情都沒辦,怎麼能走得開呢。」
王昌隆臉色變得極難看,頹然地說道「你們兩個啊,這是在要我的命,王家也許還是逃不過那個讖言的預示啊。」
大凱惶然不解地又一次追問道「董事長,到底會有什麼事兒,您這樣緊張,這樣害怕?」
王昌隆用雙手捧住頭,雙肘撐在老板台上,久久不言,最後,一只手伸出,向他倆揮了一下,「你們倆走吧,我只要求你們一句,如果你們倆想通了,準備離開這里,就快些告訴我。」
大凱看董事長這個難受樣子,有些擔心地問道,「董事長,您身體沒事兒吧。」
王昌隆再一次擺了手,說道「走吧,我沒事,你們回去吧。」
兩個一邊回頭望著,一邊走出了董事長的寫字間。
王昌隆雙手擱在老板台上,失神地看著吳媛大凱離開了他的寫字間,一霎時,他陷入了進退兩難的境地,大凱和吳媛的結局,終于證實了那個讖言的真實可信,讓他一想起來,就興奮不已,但是,兩個人不願意撤出冠隆,換一個新地方避開這里的風險,又讓王昌隆擔心已極,而他們二人又不是三歲小孩子,你也不可能叫上一群手下,把他們強行綁走,那,又有什麼辦法呢。
正當王昌隆絞盡腦汁琢磨著出路時,值班的文員小姐來了電話,「董事長,夫人在門口,她要見你。」
董事長接了電話,心中一陣煩燥,明知魏鳳菊到這兒來,不管是哪當事兒,肯定是因為王錦騰而來,想到吳媛剛才提出的最後通諜,王昌隆第一次對王錦騰的事兒感到筋疲力盡,有些厭倦了,舌忝犢之情,人皆有之,為了保住他的這個骨血,長時間的上下找維護人,數不清的打點,以及為了這個目標不斷地觸犯法律的底線,已經耗盡了他的精力,盡管如此,這位權威的當家人,仍然停不下擺,他自己覺得是在朝著一條不歸路一直走了下去。
「讓她進來吧,」王昌隆真有些恨不得將夫人拒之門外,但是再一想,畢竟是自己的夫人,怎麼說也是關系最近的人,豈能冷淡了她。
魏鳳菊步履款款地進了寫字間,這位年近五旬仍然風韻猶存的女人,現在的全部精力,都放到了保兒子的事兒上,王昌隆猜得很對,她找到王昌隆的寫字間來,真的和這事兒有關。
「昌隆,身體不舒服?我看你臉色怎麼那麼不好。」夫人關切地問道。
王昌隆抬起兩只手,用力地揉著太陽穴說道「鳳菊,我煩啊,這事兒現在一當當的,怎麼越來越難辦了呢。」
魏鳳菊步子輕盈地走到王昌隆背後,伸出雙手給他從頭頂上向下做著按摩,那柔柔的手指,撫在王昌隆的肌膚上,讓他非常受用,精神也松馳下來,魏鳳菊一邊拿捏著,一邊說道「昌隆,不要太走腦子,身體熬壞了,就什麼都沒有了。」
王昌隆知道她肯定是來問燈兒的事兒的,順著她問道「燈兒那兒怎麼樣。」
魏同答道「最近一段時間,那邊的那群冤鬼們好像變了招路,不再變著法兒折騰人玩,燈兒有好多日子是自由的了,沒戴鐐銬,也沒有找上門來。」
王昌隆冷笑一下說道「不上鐐銬了,肯定會有別的手段找上來,還得多加些小心為妙。」
「是啊昌隆,我可真是擔死機心了,生怕再有什麼新的手段來治你。昌隆,咱們燈兒就指著你了。」
王昌隆說道「鳳菊,你看自打這小子惹了那禍起,我王昌隆消停過一天沒有?我費了這麼大的力氣,不就是為了保住咱們的兒嗎。」
魏鳳菊說道「昌隆,你別光說咱們燈兒,那個大凱他不也是你的兒嗎。他現在怎麼樣了。」
王昌隆白了魏鳳菊一眼說道「老伴,你還挺關心大凱的嘛。」
魏鳳菊答道「那是老天爺降給你老王的貼心寶貝,咱們都得敬著些嗎。」
王昌隆一听樂了,指指魏鳳菊說道「鳳菊,你的目的,是要打听打听大凱吧。」
「老王,不是我打听,您老都把中心的這對兒金童玉女一起找來了,咱們還能說些什麼話呢。」魏鳳菊終于得到了個話引子,把她想說的話引了出來。
「鳳菊,你怎麼還吃那位小姑娘的醋嗎。」王昌隆說道。
「不是我吃醋,是我替我兒子吃,听說有人看見今天這一對男女在電梯間里抱上了,抱得緊著了,吳媛這丫頭,看著道貌岸然,可實際上絕對夠的上風流。大凱不是跟那個什麼小仙女過上了嗎,吳媛為什麼還要過來插一杠子。」
「鳳菊,你就別在這兒瞎猜亂蒙了,你也不問問,人家吳媛來,是做什麼的。」
「是啊,他們兩位一起來,要干什麼呀?」魏鳳菊從王昌隆的臉色中,嗅出了事情的嚴重。
「人家是來下戰書的,都火撩眉毛了,你還坐這兒瞎猜疑。」王昌隆說道。
魏鳳菊臉上現出驚慌的神色,眼楮盯著王昌隆,王昌隆解釋道,「你們將那個錄音事件擺平了,可把人家那邊惹煩了,還要接著向下辦,老姐姐,可鬧明白了?」王昌隆巧妙地用吳媛最後提出的要求,狠狠地砸向魏鳳菊,卻把和大凱,吳媛的私家事兒全都隱了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