兩日後,項君翊傳來消息,戶部侍郎杜夫人現今在家寡居,身邊卻多了一名不知來歷的丫頭。看著像是小丫鬟,卻又不像。說話時與杜夫人沒有主僕該有的神情,卻有長輩與晚輩之間的情誼。
驛館中,曾青瑜手上捏著項君翊派人傳來的信件,心中已經猜個**不離十。想必杜夫人身邊的那名丫頭就是從南齊相府逃出來的曾青香。看來這次自己倒是疏忽了。沒想到背地里這女人竟做了這麼多事。還慫恿杜夫人這邊給自己定罪加碼。
走回桌前,提筆,飽蘸墨汁在白紙上落筆,寥寥數字後,待紙上的字干透,才快速的疊好,放進信封內,外邊涂上蜂蠟,交給一邊等著的項君翊暗衛。
「回去交給項將軍,他知道該怎麼辦。」說完走到窗前,手指劃著窗欞上的漆面,一下一下,深思飄向遠方,江楚陽怕是快到了吧。
暗衛悄悄離去,如來時沒有聲息。
「小姐,該用飯了。」踏雪和飛霜兩人一前一後進來,手上端著精致的吃食。看著外邊已經黑頭的天色,兩人擔心整日呆在驛館里的曾青瑜憋壞了。將碗筷放好後,遂對曾青瑜透露著這幾日打听來的小道消息。
飛霜眉飛色舞,「小姐,听管事說今日是西楚國的河燈節,晚上會很熱鬧,咱們也去看看好不好?」管事將這個什麼河燈節說的熱鬧非凡,自己雖然很感興趣,可是還是要小姐喜歡才行。
「哦?這麼出名?」飛霜不提她倒是忘了這里的管事,那些刺客的事他似乎給自動忘記了,但是她可沒忘。「飛霜,去告訴管事,刺客的事還請他多費心,本小姐等著他的回音。順便多謝他給咱們指了這麼一條好去處。」
「是。」飛霜擺好碗筷,等到曾青瑜入了座後才輕快的離開去找驛館的管事。
將軍府。項君翊看到暗衛帶過來的書信,沒有任何表情。只是直直的盯著上面的幾個字。
皇上、七皇子,已故杜大人,杜夫人。
只這幾個字就能夠讓心思細膩的人嗅到其中的陰謀。項君翊好看的眉毛不由得皺緊。心中萬分沉重。他與皇室乃是同宗,若這件事真如自己猜測的那般棘手,皇上前些日子的病難道是裝的,目的就是等著幾個皇子鬧起來,好揪住暗中作亂的,將之剔除儲君範圍。
想通了這一點,項君翊不由得驚出一身冷汗。皇上好計謀,好手段。只是往日平和的他卻看不出是這樣寧可刮骨驅毒的狠人。
「你下去吧。」揮手遣退暗衛,將信紙置于火燭之上,看著那方白紙變成黑灰才收了手。
河燈節,西楚國人放燈祈願的日子。這一天也會有很多青年男女情定于此。與平日不一樣,一入夜,陽關城內拋卻了冷清迎來了繁華。大街上人來人往熱鬧的像是過年。
「小姐,快看,那邊好熱鬧。」機靈活潑的飛霜睜著大眼楮看向不願的攤子正在表演雜耍。順著她手指之處看過去,便見那個不大的賣藝攤子擠滿了人。不過曾青瑜對這些沒興趣,轉頭看見旁邊不遠處的一個小攤子正在賣河燈,遂帶著兩人走過去。
古代的河燈雖然沒有現代的先機,可是卻透著古樸的精致。看著眼前一盞盞河燈,曾青瑜露出會心的笑。那笑容如三月春風,勝似凡間雨露,看的小攤子的賣主一時愣在那里。周圍的男人們也都看著這名從未在陽關城出現過的女子。從穿著打扮上猜著是哪家的千金小姐。
「老板,這燈多少錢?」雲袖滑過,素指捏起一盞芙蓉花型的河燈,曾青瑜抬頭輕聲問道。
麗人之聲清脆悅耳,雖冷,卻是驚艷。老板高興的叫著價︰「不瞞這位小姐,您的眼光極好,這是我所有燈中的上品了。五兩銀子。」
「這麼貴!」飛霜不服氣的嘀咕著。曾青瑜卻不還價,掏出五兩銀子遞過去。只是還沒遞到那人手中,便有人喊道︰「快啊,快躲躲。小魔女來了。她的馬車驚了。」頃刻間,馬車聲傳來,伴著馬兒的嘶鳴。
「啊,我的炊餅。」
「啊,我的河燈。」
「啊,我的綢帶。」不遠處街邊的小販驚恐的喊著。
快速的將銀子塞給老板,曾青瑜捧著等,帶著丫鬟們快速閃在一邊。只見一輛沒了車夫的馬車橫沖直撞,沖散了路邊小販的攤子,原本熱鬧的街市變得人人色變,哭喊著跑開。
「小姐小心!」踏雪飛霜眼看著馬車向她們這邊奔過來,提起身子一人一邊將曾青瑜帶到旁處。接著飛霜快速翻轉身子,伸手拉住馬韁繩,企圖將那匹發狂的馬制服,可是那匹馬鐵了心的發狂,任飛霜怎麼拽也拽不開。踏雪得到曾青瑜的許可出手,攜手與飛霜降服驚馬。待馬兒安靜下來,卻未見馬車的主人出來。只是那道簾子後面外泄出來的寒氣甚重。周圍的人都避恐不及的走遠一些。免得被陽關城的小魔女拿來出氣。