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無定河谷外被斜陽照的一片金黃,谷內翻滾的白霧,卻沒有躍出谷口半步,仿佛有道無形的屏障,又仿佛害怕外面的金光。

從被張偉抱起的那一刻到被拋出谷外,整個過程不過幾個呼吸之間的事情,聶天還沒反應過來,就已經落在谷外了。

從地上爬起後,聶天呆呆的朝山谷看去,里面什麼也看不見,不甘心的聶天再次散開神念查探,卻是依然一無所獲。

等了許久,直到太陽完全下山,依然沒有看到張偉從谷內出來,聶天有些不知所措了。夜幕慢慢的籠罩整個世界,聶天第一次感到孤獨,這不是j ng神上的孤獨,不是**上的孤獨,是一種失去的苦。

繼續等了一會,聶天決定離開,因為聶天明白今後恐怕只能自己照顧自己了,失去了最後的依靠,未必不是一種解月兌,孤獨如天上的星,z y u如野外的風。

收拾好心緒,聶天朝遠處的山崖走去,此刻聶天突然感覺自己真的長大了,或許所謂長大,不過是摔幾個跟頭吧。

根據張偉所說,繞過山崖便有人家,有人家就不用擔心露宿野外的諸多危險,心下想到,開始沿著山路朝上走去。

山路灰白崎嶇,聶天腳步雖小卻不失沉穩,咬牙忍住心里的悲傷與恐懼,借著星光,聶天不疾不徐的朝著山頂走去,不知走了多久,聶天在一片恍惚中終于到了山頂。

山頂夜冷風清,山下萬家燈火,映照著山頂的人心頭幾多無奈,又有幾分沉重。

「半個多月的路程,眼看就要到目的地了,卻是發生這樣事情,接下來別說去找師公,就算師公站在自己面前,自己也認不出,而去老外公家自己也不認識路,如今一個人在這陌生的地方,自己不認識一個人,也無一人認識自己,無依無靠,自己又該如何辦……」聶天卻是在山頂停下了腳步,然後坐在了山頭,心思莫名。

慢慢的,聶天的心中慢慢產生一股怒氣,並迅速升騰,充塞聶天整個心間。隨後聶天猛的一躍而起,獨自在山頂開闊之地舞起拳來,拳風喝喝,舉手投足間,招式餃接無間,看來聶天非常熟悉這套拳法,且練得有幾分火候。這套拳法叫羅漢拳,是聶天從夢中得來,拳法共十八式,又叫十八羅漢。以前無事時聶天便愛從頭到尾練一遍,每次練完之後聶天都感到全身舒暢,j ng力飽滿,信心倍增,仿佛天大的困難也無需掛懷,而且每練一次,聶天就感覺自己的身手變得更靈活了。

拳法講究j ng氣神合一,聶天練到興處,大喝一聲,回身一招偷天換r 全力錘在地上一塊青石之上,頓時便將青石碎成幾瓣。這時旁邊突然傳來一陣掌聲,「好拳法,小兄弟不錯,這麼晚,還在山上練拳,你是住在附近嗎?」

聶天心神都凝聚在拳法之上,一時竟沒有察覺有人靠近,這時抬頭朝林中看去,只見一個中年文士模樣的人微笑著看著自己。中年人額角飽滿,雙目炯炯有神,一身整潔干淨的玄青袍子,站在那里自有宗師風範讓人不禁折服。

至少是王級高手,聶天打量之後心中一驚,不過隨後就明白自己根本不需要如此戒備,因為等級的差距之下自己根本改變不了什麼,內心反而坦然了。

「晚輩聶天,見過前輩,晚輩拳藝疏淺,打擾前輩雅興,還望前輩恕罪。」聶天也並非莽撞之人,此刻遠離聶家,無依無靠,行事說話自然要客氣幾分。

「前輩不敢當,不過是多練了幾年,也不過是個山野村夫,在此等待幾個朋友,方才一時心喜,擅自窺探小兄弟練拳,還望小兄弟勿怪。」中年人拱手笑道,儼然把聶天當成平等對待。

「不敢,晚輩拳法簡陋,還望前輩指點。」聶天卻是同樣拱手正式還禮,不過聶天很少行禮,顯得有些生疏。

「小兄弟的拳法雖然簡約但絕不簡單,雖然只有十幾式,卻得拳法j ng義,而且整套拳法給人千錘百煉之感,讓人增一式便有多余之感,減一式便大失s 彩,而且任意兩招都可相互餃和,招式變換無窮,讓人不禁有道的感覺。這套拳法三分技擊,三分煉體,三分養氣,應該是由一部上乘功法j ng簡而出,更妙的是j ng簡後形神意不失,亦如總綱,又似起手,難得,難得,不知小兄弟師承何處?」中年人一眼便看出這套拳法的妙處,倒是讓聶天更加相信此人來歷不凡。

「讓前輩見笑了,晚輩功夫粗淺,既然前輩有事,晚輩這便離開。」聶天心思意動,便要離去。

「相逢即是有緣,小兄弟若無事不如坐下來陪在下一起等待。」中年人話語甫落,抬腳移步緩緩來到聶天身前,每踏一步,便見山頂一陣晃動,隨後一座高台在聶天眼前緩緩升起,「今晚盛會,小兄弟可有興趣?」

「敢不從命。」聶天拱手一禮,隨後踏上高台,眼前之人修為之高,不亞鬼神,稍顯手段便神秘莫測,如此高人既然有意,聶天倒樂得結識,也算是一個善緣,混個臉熟。

「吾痴長幾歲,自信也有幾分見識,卻是從未見過小兄弟的拳法,現下左右無事,不知我是否有幸再看一遍,當然,若是小兄弟不方便,那就算我唐突了。」中年人在台上一方盤踞而坐,聶天上台後,聞得此語,當即行禮道,「讓前輩見笑了。」當即一式渾元一氣,便在台上擺開架勢。

此拳本就得于夢中,聶天一直好奇其來歷,看起來平平無奇,偏偏又似奧妙無窮,不過聶天從未在人前演練過,以前聶天練拳只看心意,照夢中圖樣練到哪式便是哪式,想到哪式便是哪式,但如今想來多是渾元一氣起手,偷天換r 收勢,從未試過任意兩式相合,更未想過招式效用,如今看來自己雖得其味,卻是未得其髓,失了形神意三字,拳法再好也是枉費。

聶天心無旁騖,一邊回憶招式,一邊慢慢揣摩,一十八式,愈練愈清晰,練到最後竟然十八式如一式,在聶天腦海中形成十八副圖像,聶天見狀,便停下招式,就地盤腿坐下,用心觀察腦中這十八幅圖像。

中年人見聶天坐下,也不打擾,自己閉目打坐。

良久,聶天睜開雙眼,起身行禮道,「多謝前輩指點。」

「那是你之機緣,亦是你悟x ng不差,習武好武,每一種武功都是前人對天地的感悟,能形成武功流于世便自有其奧妙之處,用心感悟便必有所悟。」中年人點頭道。

「前輩教訓的是,聶天受教了。」聶天明白,前輩是在指點自己,在葉家之時,聶天諸多顧慮,如今離開雖然少了依靠,但心反而更加清明,難怪修行之人多選擇山野之地,或隱姓埋名,不過是為了專心而避開塵世糾紛。

「我觀小兄弟是有事在心,不知方便與吾一講?」中年人見聶天眉心從始至終愁容不散,便開口問道。

「不瞞前輩,我本隨家中侍衛前來此地尋親,不料在前面無定河谷突遭變故,我如今孤身一人卻是不知該如何是好。」聶天話語有所保留,卻也與事實不差。

「啊,原來如此,無定河谷,劫數啊,不過你可有尋到你那親人?」中年人沒想到眼前孩童竟有如此遭遇,卻尤能如此鎮定自如,大感訝異。

「沒有,我只知此地祖母娘家所在,其它一無所知,況且兩家已有二十年未通音訊,如今家中侍衛已不在,便是見面亦是不識,又如何找尋?」聶天對此事也是頗為煩惱。

「哦,那小兄弟又有何打算?」中年人听聶天語氣平淡,便好奇問道。

「暫時沒有,不過我想若只是活下去,卻也不至于讓我為難,況且天下之大,容身何難?前輩無需掛懷。」聶天略一沉吟,便順口答道。

「既然如此,那小兄弟為何愁眉不展?」中年人倒是沒想到聶天年紀輕輕,倒是有一番豪氣。

「是了,活著雖說不易,但要活的不糟糕卻是不難,人生誰能不死,若是j ng彩,片刻足以,是晚輩著相了,相談許久,尚未請教前輩名號,是晚輩失禮了。」聶天听到對方問話,先是一呆,是啊,自己又有何可愁,心情頓時開朗起來,也不再如開始那般拘束。

「我在山中住了十余年,難得出來一次,你便稱呼我為太一吧,你心中背負太多,一時難以放下,人生但求逍遙快意,你思慮太多,雖不知由何而起,但終逃不月兌一生所求為何,不知小兄弟以為如何?」自稱太一的中年人卻是知道聶天說口頭說的輕松,言語中卻是仍有太多放不下。

「知我者謂我心憂,不知我者謂我何求,敢問前輩,人生當中何者為輕,何者為重?」聶天一時不明,便反問起來。

「浩瀚宇宙,人不過滄海一粟,豈有重者?舉目所見,皆為生存之道,豈有輕者?」

「那何為真,何為假?」

「不過一個是假的真相,一個是真的假相,你又何必執著……」

…………

兩人敞開胸懷、相談甚歡,倒是不覺時間流逝。聶天不知不覺間內心漸漸開朗起來,原來自己一直不快樂,原來自己內心一直有怨,怨聶家的拋棄,怨父親的無能,怨命運的捉弄,怨三叔的離開,便是連已逝的母親也是無端的恨,恨她這麼早離開自己……因怨恨而自我封閉、排斥他人。

隨著心結的解開,聶天心思也逐漸敏捷,聶天自幼開始,閱便三叔的藏書,有些更是能倒背如流,如今將一些觀點說出,讓太一也是眼楮一亮,更是相信眼前的少年來歷不凡,頓生愛才之念,只是內心卻是有些納悶為何聶天見解不凡卻毫無修為,頓時便將疑問問出。

「唉,前輩,我自幼隨家中老伯長大,雖然讀書甚多,卻是還沒修煉,此次來南疆尋親便是為拜師而來,只是如今……唉。」聶天嘆了口氣,回道。

「哦,既然如此,小兄弟可是願拜我為師,只是我不能離開此地,你若拜我為師,則必須隨我呆在此地。」難得有緣,太一便直說出心中想法。

「這,聶天拜見師傅!」聶天雖然也曾起過這個念頭,如今被太一說出,頓時愣住了,隨後大喜,忙跪下行禮。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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